塞缪尔在探望那位名叫“纽汉德”的劫匪头头后便离开了。
他只是来参观一下审讯室,顺便看看那个打劫自己的劫匪。
见审讯室中坐着的纽汉德面色紧张中带着一丝激动,塞缪尔一脸迷茫。
…都要被关大牢了怎么还能摆出一副兴奋的样子。
思索不明白,塞缪尔神情怪异地离开了。
而那名中年骑士从他一进驻点开始就异常激动,在看到他摘下黑色兜帽后主动上前要帮他拿斗篷。
当然,神情激动的自然不止是他。
实际上,驻点的其他骑士在看到一个身着黑色斗篷的人进来后都好奇地打量着。
不过他们都没有太在意,毕竟蒙德城做遮掩的人也不少,只是到驻点还做遮掩比较少见而已。
直到看到兜帽褪下后,露出的那戴冕的白发少年,驻点内的骑士们集体驻足,愣住了。
正坐在服务总台悠悠喝着咖啡的文职人员随意瞅了一眼塞缪尔,差点把嘴里的咖啡喷出来,连忙抄起一旁的报纸紧张地仔细对比着。
“——冕,冕下?!”驻点内的人不约而同讶然道。
那,那是西风教会的教宗圣·塞缪尔冕下吗?!
…没看错吧?!
教宗冕下怎么会来他们这小驻点?!
震惊的同时,就见那位身穿白色教礼服的、戴冕的白发少年温和地笑着,抬起手缓缓往下虚按了按。
骑士团的众人顿时更加确定了。
那是冕下在见到神色激动的蒙德居民时,经常做的姿势!
那就是冕下!!
于是他们反应过来,集体站直身子,气势恢宏地向塞缪尔行了标准的骑士团礼节!
在塞缪尔解释自己想参观一下骑士团驻点的布局后,驻点的骑士们了然的神情下又有些激动和紧张。
婉拒一名骑士自告奋勇当解说、表示自己只是随便看看的塞缪尔便在驻点内随意逛了起来。
而身着常服的那名中年骑士则将他的斗篷小心翼翼托在手臂上,神色激动地跟在他身后。
从审讯室神情怪异出来的塞缪尔缓过神,然后扭过头看了对方一眼,随口问道:
“印象中见过你很多次了,第一次见面是在维拉杜村附近吧?”
“是,是的冕下!没想到您还记得!当时我和我的女儿被那群畜——黑狼袭击,是您拯救了我们!”
塞缪尔点点头,看来自己没记错。
随后他又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回冕下…我叫巴特达·穆勒!”
巴特达·穆勒……巴特达…
…嘶,等等,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
塞缪尔一顿,忽然想起来什么。
然后巴特达就见这位西风教会的教宗冕下神色有些怪异地朝他问道:
“…你之前是不是在‘天使的馈赠’酒馆当过酒保?”
“冕下您怎么知道?!”巴特达感觉不可思议。
看着那位高洁冕下满脸的黑线,巴特达神情疑惑。
片刻他才壮着胆子,斟酌着问道:
“冕下…怎么了?”
“…没什么,我以前去过那家店,见过你。”塞缪尔回答道。
冕下来过…还见过他…?
巴特达在脑海里面搜寻半天,最早有关冕下的记忆也只来源于蒙德城传到维拉杜村的报纸上。
像冕下这种样貌,如果来过的话,他一定会有印象的…可是为什么会记不起来?
巴特达想半天也想不明白,于是有些忐忑地回道:
“抱歉…冕下,我不记得您来过…”
不过冕下并没有因为他不记得而恼怒或者生气,反而一脸平和,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随后,他听到冕下温和地回答道:
“没关系,我当时不是如今这副样貌去的,你不记得很正常。”
不是如今这副样貌…不是如今这副样貌?
难不成,冕下还有其他面孔?
思考着,巴特达又疑惑地问道:
“那冕下,您当时来喝的是什么饮品?”
“苹果酿。”冕下语气淡淡,随后点评道,“你们那的苹果酿挺不错的。”
苹果酿,苹果酿…
巴特达对要苹果酿的客人印象深刻的,只有那“一盆苹果酿”。
不过那个不干正事的吟游诗人也没有喝,而是反手扔了一坨史莱姆进去。
他还记得那是只风史莱姆,而且特别小特别小,是他见过的体型最小的风史莱姆,再加上那吟游诗人的迷惑行为,所以才印象深刻。
难不成…冕下是那只史莱姆?
刚浮起这个想法,巴特达又自己把它掐灭了。
…巴特达你真是糊涂了,高洁的冕下怎么可能会是一只风史莱姆?
如果冕下是那只风史莱姆的话,那个不干正事的吟游诗人岂不是就是巴巴托斯大人了?
想着,巴特达就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这怎么可能。
不过他想半天也想不到有其他印象中比较特殊的喝苹果酿的客人,于是也就此作罢了。
而塞缪尔则和他一边闲聊一边观察着驻点的布局。
这个驻点外面有一圈方形的石砖围墙围着,里面是用和骑士团总部一样的石砖搭成的小堡垒。
进入围墙的大门后再进入小堡垒,便是一个长型服务前台,估计平时办什么事务,比如报警、登记什么的应该都是去那里。
左边的大门是值班室,右边的房间进去看着有很多纸质文件,应该是资料室。
值班室进去后里面是休息室,再往里有一个摆放各种武器和防具的房间,塞缪尔还看到了猎枪和子弹。
再后边就出小堡垒了,有一个小型的训练场,塞缪尔看到一些骑士们在对着桩子练习西风剑术和体术。
笑着回应一路上向他激动问好的驻点骑士或文职人员,塞缪尔看着这些建筑在心中揣摩着。
设施还挺齐全,他从书上就看到了这些配置,此时只不过是去亲眼看看长什么样子。
和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他本以为作为军政一体的西风骑士团会更偏向军队式武装的,但实际上看起来倒是和治安局没什么区别。
看来即使没有明确划分,驻点的西风骑士也和总部的西风骑士有着很大的区别。
想着,他忽然通过风听到训练场尽头的角落有两名骑士似乎有了矛盾,正争吵着。
塞缪尔好奇地看过去,发现是两名身着银色甲胄的男骑士,看上去气势汹汹,似乎很快就要大打出手了的样子。
抱着凑热——不是,前去了解情况的心态,塞缪尔缓步走过去,巴特达则在他身后跟随着。
“…帕菲尔德,我真没想到你居然还有脸来找我!”
“该说这话的是我,伦泰尔!自从三年前我被调走去东南区守门后,我就再也没有打扰过你。你为什么又把那破事捅出来,还污蔑我和斯万前辈!”
“污蔑?呵,你自己说这话良心不痛吗?你敢说你对艾德纳前辈没一点想法?”
“你…!但是我又没有对前辈做些什么!”
“‘没做些什么’?等你做些什么的时候那就晚了!光是看到你我就觉得恶心。”
“……”
越是走近,塞缪尔听到的争吵声就越是清晰。
眼看着两人就要打起来,一道风压凭空出现,将两名骑士猝不及防地被压得跪倒在地。
两人先是迅速反应过来支撑起身子,随后同时看向来人。
映入眼帘的,是神情温和的、身着洁白教礼服的、戴冕的白发少年。
劳伦斯·帕菲尔德愣住了。
…圣·塞缪尔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