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宫殿,金碧辉煌,齐淮清忍不住一把将桌子上的东西砸在了地上。
他转过身深深地出了一口气:“知道是个不成器的东西,没想到是这一个这么不成器的,没有伤到他们分毫不说还被反将一军,都是废物!”
侍卫颤颤巍巍的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只能任由他责骂。
齐淮清睁开浑浊的双眼,看向书架后的龙袍里面满是垂涎:“哼,左右不过是一个病秧子,我还不信那老不死的会把皇位传给他,再得宠爱又如何注定是个早死的样。”
“是啊,王爷为这么一个病秧子气坏了自己的身体不划算。”管家及时安慰道。
齐淮清是个会自我安慰的,在转过身已经又恢复的平常做派。
“本殿下的二弟和三弟听说礼佛回来了?”
管家回道:“是的殿下,据说一回来就去了宫里见了那位。”
“切,不过是上不得台面争宠的把戏,本殿下不稀罕,派人盯好他们有什么异动立马汇报。”
“是。”
齐淮清微眯着眼睛,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下一秒就听见侍卫来报的声音。
“报!殿下出事了!”
人还没有跪定管家就是一脚踹了过去:“什么事大惊小怪,惊着了殿下你这条贱命赔的起吗?”
侍卫一骨碌的爬起来,声音颤抖道——“殿下,出事了,城四区的据点都被人捣毁了!还有殿下的……”
齐淮清大手捏住茶杯:“说!”
“还有殿下的钱……钱庄,全部都被洗劫一空,分文不留。”侍卫抖得更厉害了,声音发虚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布条道:“这是他们留下的东西。”
齐淮清气的额头的青筋暴起,一张脸乌云密布,管家看到这个情形也是抖得不能在抖了,他颤颤巍巍的接过侍卫手里的布条,给后者使了个眼色,后者顿时屁滚尿流的逃出了书房。
“殿下,这……”
齐淮清保留着最后一丝理智接过布条,上面赫然写着:
若再犯,诛!
咔嚓,齐淮清手里的杯子顿时四分五裂,他反身抽出长剑将布条砍成了碎片。
“齐思砚!本殿下势取你首级!”
管家早就趴在地上不敢作声,汗如雨下。
齐淮清又发了好一阵疯都平不了心里的怨气,拖着长剑便去了后院,不一会的功夫里面就传出来鸡飞狗跳和不堪入耳的声音!
……
王府,齐思砚听着手下人的汇报,彻夜未眠。
他彻夜未眠的原因不是因为抢了齐淮清多少东西捣毁了他多少据点,而是此刻已经熟睡的沈南书!
“主上,您给属下的药渣的确就是万宝阁里面的那颗药。”
“确查无误?”
“属下曾经遇到过云游的华神医,这药的所练手法和成分都与他曾经跟我提过的有很大的关联,只可惜我技术不到家,始终提炼不出来,再加之给主上号脉的这些日子发现您体内的湿毒已经被控制住了,世上能有此医术的据属下所知就只有那位神医一人,而这药就放在万宝阁之中!”
“本王知道了,你退下吧。”
“是。”
齐思砚目光深沉的看着沈南书卧房的方向,要不是他留一个心眼当时用指甲取了一点她给的药丸的边角料,是不是他就不会知道她为他做了这么多?
她到底做了什么才让万宝阁那位吝啬鬼愿意拿出这么名贵的药呢?
齐思砚断然没有怀疑沈南书的意思,只是害怕在他不知道的的地方她因为他受了委屈。
“莫随,你若敢让她受一分委屈,本王势必不惜一切代价扫平你的万宝阁!”
齐思砚一个人站在庭院之中,感受着自己逐渐回恢复生命力的身体,思绪不由得慢慢拉回。
已经不知道是多少年前了,只记得那个时候的他十分年幼,。
他的病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那个时候他的身边总是跟着一个狠温柔的女人,那个女人明明十分瘦弱但始终站在他的身前,用羸弱的的身体在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给他撑起了一片天,只是那个时候的他不懂为什么女人总是看着自己就开始无缘无故的叹气,有时候甚至还流泪。
那个时候他只会说什么呢?
他只会说:“阿娘不哭,阿娘不哭。”
从他记事起,她便不让他唤她母后,而是阿娘,他也曾问过为何,只记得那个时候女人抚摸着他的头说:
“阿砚乖,阿砚要记得你将来也许会有很多个母后,但你只有一个阿娘。”
有女人的那几年是他在遇到沈南书之前仅有的快活时光。
只可惜后来女人还是死了,死的时候惨不忍睹,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一向精致干净的她死在了太监的后院里面,至此之后,齐思砚在阿娘可唤。
很讽刺,女人死了后原本视他们无睹的皇上开始发疯,给女人又是封号又是报仇,那一年他的轻飘飘的一句话三十多名太监被绞杀,又脏又哄的鲜血染红了整个后宫的地。
人人自危,但主谋却依旧坐在高堂,谈笑风生。
而他也终于一步一步的走到了现在,这些年靠着这个病秧子的身躯受尽了宠爱,只因为他活不过二十岁注定挡不了一些人的路,又或者他的王妃是个登不上台面的大家族,没有一丝助力,更或者他表现太过于人畜无害,让他们都忘了他也是吃着人血馒头过来的。
一阵风吹过,齐思砚轻咳了两声,怕惊扰到了卧房睡觉的女人又急忙压低声音转身。
刚一转身就跟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卧房倚靠房门的女人的视线撞在了一起。
相视无言。
终于,齐思砚打破了平静。
“我……”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解释自己明明答应她却没有去休息:“吵醒你了?”
沈南书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看着他。
“想起了一个人有些睡不着。”齐思砚又压低声音轻咳了几声:“是我的阿娘,她离开我已经很久很久了,久到我都快忘记她长什么样子了。”
沈南书叹了口气,转身拿了一件厚披风出来,一边给男人披上一边说:“没事我记得她。”
“你记得?”
沈南书抬眸看着齐思砚,声音坚定道:“她肯定是个很强大有很温柔的女人,同时她还很有学问,漂亮是她最不值得一提的优点。”
齐思砚仔细想了想,发现都对得上,惊诧道:“那个时候你并未出生,你何以见得?”
沈南书看着已经快要消失的满月,认真道:“我在你身上见过她的影子。”
齐思砚一愣,随即绽开了笑颜。
两个人在满月下对视。
“好冷啊,走啊,在陪我睡一会儿。”沈南书拉着齐思砚就进去,后者还没反应她说了什么下意识的跟上去。
“你……说什么?!”齐思砚看着缩到里面的女人不确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