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氏夫妇那边,可以说刚坐上了牛车,二话没说便拉着赶车人要人家现在立刻就走。说什么没时间等待坐车的人齐了,现在就赶快出发吧,有要紧事!
大不了,大不了等下再多给人家几铜板作为补偿。
而巧合的是,眼下这个赶牛人,恰好跟早上谢延卿和罗安乐坐的那辆牛车赶车人是同一个。
故赶牛人一看谢老大这等着急的架势,又想到先前谢延卿夫妇俩那等冷淡至极的模样,心中的八卦种子不由便层层烧起来了。
只可惜的是由于赶牛人本身性子较为腼腆,故踌躇许久后,这才吭吭哧哧的冒出一句,“你们夫妻俩也要去城里是做什么?早上你弟弟跟弟媳不是已经去过了。”
一般村里人去城里的目的无非就两种。买货和卖货。
他们村挨着山近,故很多时候偶尔打着野味了舍不得吃,可不就得赶着车跑到人流量更大些,有钱人也多一些的县城里寻找买家。
但谢家这两兄弟的话……赶牛人回忆了下早上谢延卿的样子,手头空荡荡一片,除了身上挎着个小包袱外便再没带其他东西了。他那媳妇罗安乐更是如此,身上丝毫没有野物那种气味。
当然了,以赶牛人的眼光来推断,谢延卿一直以来都是以读书人的形象示人。故若是谢延卿也能打到足以贩卖出去的野味……那恐怕只有一种可能。就是野味撞树,直接让他捡了个正巧。
不然的话凭什么啊。他自认力气比谢家兄弟俩谁都强,还没打到过什么猎物呢。
所以那个时候的赶车人合理推测,是小谢家两口子进城采买购物去了。而且估摸出发前两人怕不是闹了点别扭矛盾,不然不至于一路上夫妻俩半句话都没有。
可结果他得出这个结论才没多久,嘿!谢老大家这俩人也一幅要着急去城里的样子。而且这焦急的姿态,可比那时谢延卿他俩更引人好奇。
故到了这个时候,赶车人是丝毫按捺不住内心的八卦火苗道:“难不成是城里面出了什么事?”
“您早上是见过我弟弟的是吗。”谢老大焦急的不断抖着腿,眼神更是四处左右乱撇,似是心里焦急为何这路如此长,车子如此慢。
赶牛人此刻与他对话,倒是恰好能分担些许这种焦急不已情绪。故清了清嗓,勉强压下心头那股从出门到现在便烧的极旺火焰道:“他,他和罗安乐早上是什么样的?”
而听到谢老大如此说话和询问,坐在一旁的李氏终于是受不了。伸出手便悄悄拧了谢老大胳膊一下,接着怒瞪一眼。
这憨子!有你这么说话的么。你这种态度不是等于直接就摆明了告诉所有人,罗安乐和你弟弟闹矛盾了么。可现在一切都还没彻底了解清楚,万一别人接着深挖问东问西,你是说还是不说?
不说吧,你越藏着掖着别人可能越好奇,后面扭过头使劲给你添油加醋的去猜测。
可是这说,你又能说出什么来?毕竟哪怕是本人谢延卿,不也就讲了那么个三言两语便打死不吭声了么。故他们夫妇俩除了知晓个最终结局外,同样是一问三不知啊。
而事实也果然如同李氏猜测的结果那样。赶车人是腼腆憨憨的,但人家不是傻。
人家做的就是天天接触人的生意,故见的人听的故事也属于那是委实不少的。一听谢老大语气不对,还有那直呼罗安乐全名的态度,便立刻意识到了这里面有什么不为人知大消息。
故眼珠子提溜一转,呵呵笑了两声道:“谢老大家的你问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罗娘子跟你家弟弟闹了什么矛盾?”
谢老大在被李氏提醒后也明白过来刚刚自己冒失了。故抿着唇,半晌后才吭哧出一句,“大概吧,夫妻二人是有点别扭。”
只不过不同于别家的小矛盾还能调和调和,他们夫妻二人间的矛盾显然是到了天王老子来了也不管用那个阶段。
毕竟谁家丈夫恐怕也没法忘记直接把妻子捉奸在床的那个画面吧!那种极具冲击力的场合,简直是叫谢老大这个种了半辈子地的人都无法想象场景。
甚至说如若今天把谢延卿换成他自己,拿只怕他可能连顺利走回来的勇气都没有。
更不要提在此之后谢延卿放的又一重磅炸弹。说罗安乐不仅出轨被抓,被抓后大概是想要逃避责任,故干脆跟着奸夫一起逃了。
不仅不要夫家,且就连娘家都不要了?!
这种做法想法,不但是叫谢老大难以想象,而且更加的是难以置信。
毕竟再怎么说那也是生你养你的父母啊!你就这么对他们,这么不留一语离开了,自己难道心不会痛吗?
作为一个尚且年幼时便经历过丧父丧母之痛的人,谢老大最见不得也最看不起的便是对父母不孝无理之人。
故随着颠簸的路段和迎面吹过来的小风扑面,真的是有那么几瞬,谢老大都想时间流淌回过去,给当初那个同样谢延卿娶罗安乐的自己狠狠来上一巴掌!
你弟弟一辈子的终生幸福就这么被你给毁了,你这个做兄长的知不知道犯了多大的错!长这么大活如此久,却怎么能连最基本的识人辨人能力也没有一星半点呢!
只得到这么一句模棱两可的答案,赶牛人自是不会满意。故忍不住啧了一声后,接着将心思放在了与李氏交谈这里。
别以为他什么都不知晓啊。稍微歪歪头他那余光看的清楚着呢,谢老大此刻这模样,完完全全就是一个自闭状态。
所以恐怕再问什么也都是得不出结果了。哎呀呀,如此一来要他说的话,看来这里面猫腻估计还不小呢!
“您就别再问了。”瞧着赶牛人的脑袋又偏到她这边,李氏非常上道的笑了笑表示:“其实我们夫妻俩也没搞清楚这事情的具体咋回事经过。弟弟就撂下个那么一两句便不理我们了,所以我们这才着急啊!”
李氏深知这个时候讲话的重点,就要落在最根本的撇清自己这点上。其他的让旁人随意乱猜也就猜去吧,无所谓。
但最关键的结果是什么,可一定是把持在自己手里他们说了算才行!
故清了清嗓子,望着周围的各种花草树木,李氏看似不经意道:“只听我那弟弟说,貌似罗安乐这姑娘今个之所以一道跟着去县城,目的就是为了找她那奸夫去。”
“然后我这傻弟弟怎么也就如此倒霉,还正好撞见了两人在一起的那一幕。”
www.。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