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这摆摊第一天的生意就能做到如此红火，是赵姝芳没想到的。
原以为早上那一口气买了好几份臭豆腐走的大叔已然是今天个人购买极限。却不想这才过去了几个时辰，这都是打哪冒出来的人啊。
看着眼前这些穿戴整齐划一的年轻学子们，赵姝芳一时之间都有些要脸盲了。
“给我先来一份，不，来两份！油炸臭豆腐。”学子中的一人排队排的最快，咬了咬牙面露纠结后说着。
“我也是我也是！”一人开了口，后面跟着的人自然是紧随其后开始张嘴发声，“也给我来上一份那什么臭豆腐！”
也多亏了赵姝芳带的这平板小锅子不算小。不然就照着她一人煎豆腐的这速度，只怕是现场更得手忙脚乱起来。
“咱们慢点排队不要挤啊！”虎子在此刻也没了清闲的理由，一边暗暗计算着每个人应付的钱数，一边快速装袋递给前排的人道：“来这是您的那两份，总共十四铜板。咱家一份臭豆腐的价格是七铜钱一份，好叫后面排队的人提前知道！”
“哎呀这还用得着你说。”排在后面的一人顿时面露不耐：“七铜板而已，你莫非还以为小爷我付不起？”
“这哪能啊。”虎子赶忙露出标准憨憨一笑道：“不过做生意的规矩，不就是得事先告知人家价格么。”以前更难缠的客人虎子也不是没遇见过。故面对眼下这群尚未完全踏足社会的学生仔，对虎子而言真都算不得什么。
技术总是越做越熟练。故终于的，赵姝芳也总算是瞧见了胜利的曙光在冲自己招手，抹了一把鬓角处汗珠她抬头看向最后一位学生道：“刚刚一直忙着翻豆腐都还没来及问吧？你们这……到底都是从哪得到的信？”
毕竟她这摆摊臭豆腐可是头一遭，就算是有回头客也不能回头的这么迅速吧。
以及看看那些刚买完了臭豆腐但还没来及离开的学子们。一个个吃豆腐时的表情，简直堪比喝中药般痛苦。所以很显然，那就不是为了尝美食来的。
种种离奇迹象，又怎么能不叫赵姝芳心生好奇以及疑惑。
“额……”被追问到的学子面露尴尬，眼神闪躲仿佛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小哥你就偷偷告诉我们呗。”虎子何尝不想知道问题真相。目光快速扫了圈周围，发现暂时无人注意到他们这边后，凑上前低声说着：“偷偷说，我肯定不告诉别人。”
终于的，在虎子一通语言哀求和卖萌下，那位排在最后的学子总算有些扛不住，面露溃败捂了捂眼睛叹气一声：“那我可就偷偷说了，但你们千万不能跟其他人说！”尤其是不能让风声再度泄露到杨夫子耳朵里！
“不说不说，我俩保证还不行么。”眼见对方总算有松嘴的架势，赵姝芳立马抬起头露出一副洗耳恭听模样。生怕漏下半点信息。
“你们今天早上的时候，是不是招呼过一名身穿蓝白色袍子，长得不算高的中年男人？”忍不住再度长吁短叹几下后学子道：“那个人啊，是我们学院里头的杨夫子。”
关于跟钱挂钩的事赵姝芳从不含糊。更何况提到上午来买臭豆腐的人，那可真就是寥寥无几了。而杨夫子又是作为一买就直接买了好几份离开的勇士第一人，赵姝芳自然更为印象深刻。
“那然后呢？”虎子继续追问起来：“是你们杨夫子叫你们过来的？让你们来找我们这里继续买臭豆腐吃？”如果是这样，那这杨夫子还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好人啊。
瞧瞧就这一会儿功夫，坛子里面几乎半坛的豆腐都没了。
“怎么可能！”听出了虎子语气中的佩服和赞赏之意，那名学生险些是要气到跳脚，“我们之所以会现在过来，还不是那一大早的时候杨夫子就逼我们让我们吃那什么臭豆腐。”想逃避找理由不吃都不行，谁让人家是老师呢。
“而且杨夫子在之后还放出话来了。说明天还会买臭豆腐，然后再点人继续吃。”当时此话一讲出来，整个教室里都瞬间弥漫起了恐怖氛围好不好！
毕竟别以为大家都不了解夫子你平日的恶趣味啊！没看这今天越是表现出对臭豆腐厌恶和恐惧的人，便会愈发是容易被杨夫子点名回答问题么。
点名答问题，不仅回答前要先吃一块臭豆腐，回答后如果说错了，那还得是更加多吃几口臭豆腐。
等到了最后快下课时候，就连山长都闻讯赶了过来。听说你们这块有股奇臭无比的异味弥漫，于是特意赶过来查看。
“所以为了应付明天的抽查考试，我们这不得提前就做好准备么。”一边吃着，那名学生一边委屈哽咽道：“因为我们算是看出来了。既然越是表现出恐惧害怕的人就会越容易被点名到，那么反过来呢。”
如果在吃了一口这臭豆腐后不仅没有表现出害怕，反而还跃跃欲试更想再吃，那是不是被杨夫子点名到的几率就会大大降低？
总之抱着死马当成活马医态度，大家手里又都不是差钱的人，不如豁出去赌一把。
只要能别再总点他们的名，那臭豆腐什么的，吃就吃了！
“嗯？言哥儿你怎么站在那门口了。”祝家厨房里，因为摆摊当日便取得开门红的缘故，故赵姝芳早早便结束了收摊回了酒楼。
眼瞧着学子们的那股东风不知还能继续狂吹多久，故趁着现在赵姝芳自然是打算再多备下些豆腐才好。而也就是在她转身另取豆腐时，这才瞧见站在门口那一脸哀怨的言哥儿。
看这状态，也不知道盯着赵姝芳的背影盯了多久。
“姑姑！”言哥儿哀嚎了一声开口：“你，你……你今天到底卖出去了多少臭豆腐啊！”接着便是开启呜呜一阵爆哭。
“怎么了怎么了？”听到哭声传来的虎子忙闻讯跑了过来。而看着大哭的言哥儿再看看一脸无措的赵姝芳时，虎子默默闭紧了嘴巴。
毕竟，他其实也是个孩子。
就像是香菜，有人爱之如命，自然也就有人闻都不能闻一下。故同理的，臭豆腐自然也是一样。
言哥儿委屈的想，天知道为什么他就离开教室逛了一圈，回来后教室便变成满是臭豆腐味道的臭屋子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