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铁锤传信
食肆很小,但布局典雅大方,内里被老板收拾的干净整洁,让人一看便心生好感。
随着里面炒菜声响起,空气中香气更加浓郁。
拂晓咽了咽口水,赞叹,“这家老板好手艺,光闻香气奴婢就饿了。”
“呵呵,那还不快进去。”姜芙虚弱笑了笑,看着里面等着的人眼底划过精光。
进了食肆,拂晓将她小心放下,等她坐稳后柔声道:“娘娘先等等,奴婢喊人来,咱们在这美美吃上一顿再走。”
食肆里除了角落坐着的一位大汉,再无旁人,想来老板在后厨忙着。
姜芙靠着柱子,虚弱笑了笑,“去吧,我等着你。”
拂晓不放心,一步三回头,见她坐的安稳,这才敢加快步子离开。
姜芙靠着柱子无力转头,看向角落处的大汉,轻声道:“你过来。”
壮汉惊讶转头,浓密的眉毛皱起,凝视女子,“是你让花娘喊我来的?”
大汉起身,粗壮的身子如小山般,走动间步子带风,站在姜芙身前,对上她清亮的眼睛时猛地惊呼,“是你!”
这个女人他认得,之前他被楚家人打是她救了他和老爹。
若不是她,他和老爹估计现在已经被抛尸荒野了。
一米八几的男人噗通朝姜芙跪下,“铁锤多谢夫人救命之恩,以后铁锤的命就是夫人的了。”
姜芙扯扯嘴角,虚弱笑道:“起来,你能这么想说明我没看错人。”
“今日来,却是有事相求,咳咳……”说的有些急,姜芙气喘,咳了会儿取下身上荷包递给壮汉,“看在我救你一命的份上,可否请你去趟京都护国将军府,拿着这个荷包找将军夫人,就说……咳咳……就说女儿不孝,求她尽快离开京都,要快,不要再等哥哥,她若问原因,你就说,到了荆州便知晓原因。”
一段话说的又急又快,里面脚步声越来越近,姜芙皱眉,“若能做到请收下这荷包,若不行就当咱们没见过,你立刻就走。”
这番来她其实没有完全的把握,毕竟是个陌生人,虽然她救了他,但不保证他真的会帮她。
空气一瞬间寂静,脚步声就像落在她心口上,等拂晓出来,这桩事便要作罢。
她赌不起,若暴君知道她私会外男,后果不堪设想。
对面的铁锤还在沉思,姜芙指尖缩了缩,想收回荷包。
哪料到,对方忽然起身,接过荷包郑重道:“恩人放心,这事我铁锤应下了,我定会劝将军夫人离开京都,您放心。”
他脑子直,没有那些弯弯绕绕,不知道恩人为何独独找他去京都,但既然恩人有所求,他就是豁出去性命也要做到。
姜芙眉头舒展,提着的心放下,“多谢,这是五十两银子,你拿去安顿好老父亲,其余做盘缠用吧。”
说着从腰间取出事先准备好的银票,快速塞到铁锤手里,“快走,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咱们见过面。”
五十两,他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这么多银子,他累死累活在码头扛货物,一天也就挣二十个铜板,不吃不喝存着得六七年才能存够五十两。
铁锤握着银票的手有些颤抖,爹的药费有着落了。
噗通跪下,朝着姜芙狠狠磕了个响头,“多谢恩人大恩,铁锤定不辜负恩人信任。”
说完擦了擦发红的眼角,匆匆从另一边离开。
姜芙愣住,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莞尔一笑,这人可真有趣,希望哥哥能明白她信中含义,将他留下。
“夫人,您看到什么啦,这么开心。”拂晓快步走来,看着姜芙脸上未落的笑弯腰顺着她视线看去。
“什么都没有啊,夫人掌柜的做饭太香了,您不知道我刚在后厨看到什么了。”拂晓站在姜芙身后,一脸神秘。
姜芙含笑淡问,“看到美人了?”
拂晓惊讶睁大眼,“您怎么知道这家的掌柜是个美人?难道花娘同您说了?”
姜芙挑眉,“说什么?不是你让我猜的么,怎么?难道做菜的大厨真的是位美人儿?”
原来娘娘不知道啊,拂晓笑道:“奴婢还以为夫人知道呢,刚刚奴婢过去见到里面的人吓了一跳,您恐怕怎么也想不到,这家食肆竟也是花娘的,她不光会做胭脂,更是做得一手好菜呢。”
姜芙试着抬了下右手,感觉之前的酸痛轻了些,皱眉费力抬起放在桌子上,“那可真是有缘,没想到刚出县衙又能再次见面,等会儿请花娘过来吧,这么好的奇女子真是讨人喜欢。”
模样美艳性格爽朗,又能挣钱养家,如此女子实在少见。姜芙暗想,若她沦落在外,无依无靠,她能像花娘这样活的洒脱吗?
现在细想,她好像除了女红,念诗诵经外什么都不会。
拂晓撇撇嘴,“夫人眼中的奇女子未免也太简单了,不就是做饭,那有何难,拂晓也会,只不过胭脂么,夫人若是喜欢,拂晓回去就找人学去。”
姜芙摇头失笑,“你又发哪门子癫?学做脂粉前,你还是先学学如何使用吧,一个女孩子天天素面朝天,如此这般何时能嫁出去啊。”
谈及婚嫁,即便是女侠也会害羞。
拂晓双面通红,跺跺脚嚷道:“夫人竟会取笑奴婢,谁说要嫁人了,我一个人过得轻松自在想做什么做什么,何必嫁人受那婆家管教。奴婢去看看花娘将菜做好了没有,夫人且稍稍等着。”
说完红着脸跑了进去。
不大的食肆响起女子爽朗清亮的笑声,花娘已端着热菜走来,“夫人与我倒是有缘,这样都能遇到。”
麻利的将饭菜端上桌,意味深长的看着姜芙说道:“夫人貌美心善,所想定能如愿,只是不知夫人身子可好?若再出了事,花娘可真是有嘴也说不清了。”
听到这话,拂晓从后面探出头,轿蛮的掐腰喊道:“咱们刚刚不是说好了,不许告状,你怎么又提及这话。”
她都道歉了,花娘还想如何?
“哎呀呀,小娘子这就生气了,怎么脾气比主子还大?我这哪是告状,分明是提醒,小娘子莫要太过敏感。”花娘解下围裙,双目含笑,语带逗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