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川在衙役中仔细挑选了近十人去王家。
这几天,既要衙役守着从观阳山救下来的人质,又要衙役负责平日县衙运转,还不能找王家的衙役。
这么多要求筛选下来,人手已经捉襟见肘了。
“大人,只能带这么多人去了”,况川领着挑出来的衙役,带给了柳禾风过目。
“一、二、三...”
柳禾风抬手数了数,“怎么只有九个人,不太够吧,再去多找一些来。”
她看着只够排成一排的衙役,不禁拧紧了眉头。
就这么点人带去王家,还真不够用。
虽然,人们常说民不与官斗,但是这次他们去的可是王家。
他们都快跟柳禾风撕破脸了,哪里还会管着冲撞了官府什么下场
况川也是面露苦涩:“大人,能调动的人手只有这么多了,旁的都是王家塞进来的了,就没有叫过来。”
“把他们一起喊过来吧”,柳禾风看着这九个人,闭眼叹了一口气,无奈地开口说道。
虽说那些衙役都是王家塞进来的,但是现在王家这个参天大树就要倒了。
有一句老话说得好,树倒猢狲散。
虽然他们中不少都是借着王家的进了县衙,因为王家的权势聚在了它的周围。
可是,真的到了王家这棵大树要倒的时候,这些人跑得比谁都要快。
此时,柳禾风提出让他们加入缉拿王家族长的队伍中,就是看看哪些是个有眼力劲儿的。
况川对于这个主意虽然不赞同,但是也不能当面跟知县唱反调,也只好抱拳道:“是,大人。”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况川又带来了十个衙役。
“大人,这些就都是...”,他说着,余光还撇了一眼这十个人。
柳禾风越过况川,抬眸看向了这十个人。
看着低着头的众人,她清了清嗓子,朗声问道:“你们可知,本官今日召你们来,是为了什么事吗?”
这十个人在柳禾风问话后,具是低着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一直没有人回答。
“本官再问一次,知道喊你们来,是为了什么事吗?”
见这几人久久不出声,柳禾风的声音中多了一丝不耐烦。
就在她就要按耐不住火气的时候,终于人群中传来了一个声音。
“是...是去王家...”
只是,这个声音才说了几个字,便小了下去。
柳禾风掀起眼皮,看了一眼说话的那个人,似笑非笑地问道:“知道是去王家干什么的吗?”
那人咽了一口水,双手捏成了拳头,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去...去王家,抓王家族长。”
听到这话,柳禾风咧开了嘴角,满是戏虐与审视地看着说话之人问道:“既然知道是去王家,为什么还要跟着来?嗯?”
此话一出,那人脊背发凉,腿脚有些站不住了,当即便跪了下来。
紧随着他的,是一同来的另外九个人,也乌泱泱地跟着一起跪了下去。
那人跪下后,便哆哆嗦嗦地说道:“王家族长犯了大罪,小的作为荔县县衙的衙役,自然是要听候知县大人差遣,大人要去王家,小的自然就一起去。”
说完,他狠狠地又咽了一口水,双手撑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众人皆是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时间这么一分一秒地过去了,便是腿脚已经有些酸痛了,回话的那个衙役也没有一点动作。
“你叫什么名字”,突然,他的上方传来了知县大人的声音。
他头低得更低了,声音中却多了一丝雀跃,“小的,小的叫王承顺。”
“王、承、顺,你是王家人?”,柳禾风语气陡然压低。
王承顺心又悬了起来,他把头磕在地面上,语气也有些急促了起来:“小的虽然是王家人,但是小的从爷爷辈就是在县衙里当衙役的,小的绝对不会向着王家。”
他的这番话让柳禾风忍不住轻笑了一声,“你是如此,可是这里的其他人呢?”
“小的也是向着知县大人的!”
“小的也是!”
其他跪着的人也都是一起开了口,争先恐后的,生怕说慢了就被王家连累了。
见到此番情景,柳禾风笑意更甚,“好了,就先起来吧,本官只是随口问一句,何必这么紧张,快快请起。”
她此时心情大好,这些顶着王姓之人,为了撇清关系,只会下手更狠。
这王家果真是墙倒众人推。
当初如日中天的时候,这些人就都认自己是王家人了。
各个都凭着王家进了县衙,现在看要变天了,一个个又都迫不及待地甩开了王家这个包袱。
“况大人,下面的具体章程便由你来讲吧”,柳禾风敲打了一番这些衙役后,便将宣布具体事宜的工作交由况川。
站在一旁的况川拿出了缉拿令,又朝着柳禾风行礼后,才抬脚走到衙役们的正前方。
就像在校场练兵的那般,他先是喊了几句口令,操练了一下队形的变换。
这就算是快速地培养一下众人之间的默契。
简单的磨合过后,便是开始正式介绍这次的任务了。
况川先是将缉拿令高高地举起,给众人展示了一番后,才开始讲述这次任务了。
就像打仗总要讲究师出有名,占据道德制高点一般。
缉拿嫌犯,官府也要先摆出嫌犯的罪行,将自己放在道德高位上,让众人信服。
所以动员之前,况川先是情绪激昂的讲述了王家的罪行,他滔滔不绝地讲了许久,总结起来就是王家的罪行罄竹难书。
等到下面的不少衙役听着已经热血上头了,他便开始了喊口号,“捉拿王升卫!”
“捉拿王升卫!”
“捉拿王升卫!”
王升卫,也就是王家族长。
在况川介绍完他犯下的罪行后,在官府这里,他就已经不是王家族长了。
等到众人齐声喊完后,况川又匆匆来到了柳禾风面前,小声询问道:“大人,是否现在便出发?”
等柳禾风点头后,他先是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让她先上前。
作为知县,在这种重大事件面前,没有人能抢她的位置。
直到柳禾风上前后,况川这才对着众衙役喊道:“走,出发!”
“是!”
一声整齐的回应后,衙役们便主动地站成了两列,跟在了况川和柳禾风的后面。
就像去校场一样,况川还是骑着马,柳禾风坐着轿子。
虽然柳禾风觉着在这种场合下,骑着马会更有气势,但是奈何她不会骑,为了安全起见只得作罢。
坐轿子最多是气势上弱了一点,但是比起不会强行骑马来说,还是要安稳不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