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禾风死死盯着眼前这个女人道:“话可不能乱说,你有什么证据吗?”
听到柳禾风的话,那女人突然有些癫狂。
她大吼道:“证据?王家什么名声大人不知道吗,我家宏玉被打之后,族长便与我们说,我们这是得罪了人,人家让动得手,能得罪了谁,不就是王家嘛!”
“在荔县开铺子的,也不止有王家,你为何死咬着王家不放”,柳禾风蹙眉问道。
那女人“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冷声说道:“大人想包庇王家便直说,不必在这里拐弯抹角的为他们家洗嫌疑。”
柳禾风低头,女人那双盛满了不屑与愤懑的眸子直直地盯着她。
她心中不禁一怔,百姓对官府竟然不信任到如此地步,着实令她胆寒。
柳禾风不忍再看向那双眼睛,她错开女人的目光,轻声说道:“此事,本官会去查,但是凡事都是要讲证据,不能只凭着一张嘴便给别人定罪。”
说罢,她便逃似的出了屋子。
况川和何柏见状,也赶紧追了出去。
俩人看见站在外面,满面愁容的柳禾风,步伐也小心了不少。
况川缓步上了前,斟酌片刻,说道:“大人莫要为了这几句话伤神,这些不是冲着您来的,您这不过是替旁人代受了。”
柳禾风垂眸,深深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知道,只是我这心中终究还是有些难受,不止为我自己,更为了...哎,不说了,此事你们多盯着,若是抓到打人者,直接带回去审问。”
“是大人,您要不先回去,有消息了,下官再来知会您一声”,况川说道。
柳禾风点了点头,“也好,那这里就先交给你们了。”
说罢,柳禾风坐上马车,回了县衙。
一路上,那双眼睛一直在她脑中,挥散不去。
柳禾风想闭目养神,可是一闭眼,就与那眼含怒火的眼睛对上。
“哎...”,她重新睁开眼,盯着黑黢黢的车顶,愁绪翻滚。
看到宏玉母亲的时候,柳禾风很想安慰她,并告诉她自己一定会给她一个说法。
就连她也认为,这件事是王家的手笔,但这终究只是猜测。
王家盘踞荔县这么多年了,手段早就已经极其隐蔽。
所以,在对上那双眼睛时,柳禾风语塞了。
她无法直接给出一定能找出幕后真凶的承诺,最后只能选择逃离。
疲惫的柳禾风拖着沉重的步伐回了院子。
路上她遇到了同样赶回院子的柳荷香,便轻声打了一个招呼:“大姐,去后院逛逛的嘛?”
柳荷香只轻撇了一眼柳禾风,并未说话,而是直接推门进了院子。
柳禾风还想再说两句,结果迎接她的却是紧闭的大门。
她在院门口站了一会儿,抬起的手悬在门前许久,终究还是没有敲门。
这几日的事实在是太多了,柳禾风已经没有精力再去安慰柳荷香了。
。。。。。。
况川和何柏调查了几日,总算是查到了打人的人。
有了前几日柳禾风的指示,两人派了衙役直接便将那人先投进了牢里。
接着况川去风荷堂给柳禾风汇报进展了。
他进去的时候,柳禾风正在翻看着公文,看见他便问道:“怎么了,是打人的事件有了进展吗?”
况川上前,抱拳说道:“是的大人,已经把动手的人投进牢房了,随时可以提审。”
“即刻提审吧,就去治琴堂审问”,柳禾风起身说道。
况川立马应道:“是,大人。”
说罢,他先唤了一个衙役去提动手的人,接着又摆手请柳禾风移步治琴堂。
由于这次审理只是先预审一番,所以就先在治琴堂审讯。
等到犯人供出一些证词和证据之后,再到正堂审一遍走流程。
到了治琴堂,柳禾风直接坐上座,下面两旁分别坐了况川和郑桦,至于何柏则是又坐了况川的右手边。
人被压了上来,况川首先起身给柳禾风介绍道:“大人,此人名为陈山,是荔县县城里的人,前两日便是他动手打的卖绣品的周宏玉。”
况川话音落下,柳禾风看向下面跪着的这个陈山,问道:“陈山,你为何要动手打周宏玉?”
陈山抬头,脸上有些不服地说道:“他摆摊挡到我了,我一时生气就动了手,再说了,咱们县不是不让摆摊吗,我也想着顺便给他一点教训。”
“本官什么时候说荔县不让摆摊的”,柳禾风沉着脸,又接着说道:“再说了,就算是不让摆摊,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别人。”
柳禾风这话,让陈山有些慌张,他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
“大人,草民...草民不知道咱们县可以摆摊了,草民就是看他摆摊有些挡路了,所以就不小心推搡了他一下,没想到...”
“不小心推搡了一下”,柳禾风挑眉嘲讽道:“不小心推搡了一下能推搡得鼻青脸肿?”
此话一出,陈山也开始支支吾吾了起来,他不时抬头撇一眼柳禾风的脸色,又迅速低下头。
不由陈山狡辩,况川直接拿出一份供词,厉声道:“陈山,这是你动手打人那日,旁人的供词,都说亲眼所见你动手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看见密密麻麻的供词上,签的字画的押,陈山刹那间脸色一白。
事情发展好像跟他想象的不一样,他以为还是像以前那样,糊弄着便过去了。
一时间,陈山的额头直冒冷汗,他声音多上了几分畏惧:“草民只是一时冲动了,求大人开恩,草民当时是糊涂了!”
柳禾风扯起似笑非笑的嘴角,问道:“只是一时冲动吗?没有人在后面煽风点火吗?”
这话让陈山打了个冷颤,他猛地磕了几个头,沉声说道:“就是草民自己一时冲动了,是我一个人的主意,没别人。”
“哼”,柳禾风抬眸看向况川,冷声问道:“根据大周律法,该如何处置?”
况川回答道:“大人,无故打人者,视伤情,杖二十,拘役一月起步。”
柳禾风点了点头,说道:“好,待到正堂公审完,就按律处置吧。”
“是,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