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神秀师弟最近应当很忙,怎么会想到来我这里。”
本来曲染云说要暗访的,但是神秀觉得为了效率,还是直接明着问的好。
佛门中人都是嫉恶如仇的,说不定他们还会给出什么线索也说不定,曲染云觉得有道理,就顺着他了。
“不瞒师兄,我们这次来是查案的,为了我们佛门人洗清嫌疑,我就亲自来问了。神秀冒昧了,先道歉。”
说着就已经弯下腰致歉了。
这守直虽然是个严肃人,但不是个小心眼的,也是个爽快性子。
他上前一步,拉起了神秀,“你看你这是做什么,有事说事,有话问话,先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神秀把从少女遇害,到曲染云姐姐失踪,再到他们查出的线索。
这些都告诉了守直。
“阿弥陀佛,没想到我们佛门,居然出现了这种人,简直不能称之为人。”
接下来神秀就问起了,他这段时间的行踪,有谁能证实之类的。
等完全确定守直没有嫌疑之后,神秀和曲染云要告辞了。
刚走到门口,守直说了一句让神秀,和曲染云都大吃一惊的话。
“你们去鉴真那里看看吧。”
曲染云立刻转身,来到他的面前,厉声道,“你知道什么?”
神秀上前挡在守直的眼前,面对的着曲染云,“施主,好好说话,守直师兄会告诉我们的。”
看在神秀的面子上,曲染云站直了身子,冷哼一声,“说吧。”
她的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虽说有些迁怒这和尚,但还是心里不爽,凶手果然是这些臭和尚。
她坐到一边说,“说说吧,这鉴真是怎么回事。”
守直没有怪罪曲染云的无礼,这位施主也是担心自己的姐姐,才会这样。
他完全能理解。
“唉.......”他长叹了一口气,往下说。
“鉴真这个人,神秀师弟,你应该是认识的。”
神秀点头,“是,认识。他还曾经借了我从西域带回来的无常心经残卷,说要参悟。”
“这鉴真是怎么出家的,你们年轻人或许不知道,但是贫僧和他年纪差不多,却是知道的。”
就这样,他把鉴真年轻时的经历娓娓道来。
曲染云听完,只得出一个结论,这人就是个可怜虫。
鉴真的出身并不好,母亲红菱是个红尘女,父亲是个富商,红菱被富商赎身之后,就一直安置在府外。
简单来说就是个外室,这种做法就导致红菱极其缺乏安全感,偷偷倒掉了避子药,就这样有了他。
这本就是一个不被期待的孩子,父亲不知情的情况下怀的,母亲则是为了让他固宠。
他就这么被生了下来,父亲知道的时候已经出生了。
作为当地的富商,父亲肯定不想要一个外室子,于是就彻底对红菱失去了耐心。
直接把母子赶了出去,反正他不缺儿子。
一个从小混在风尘里 的女子,一个是年幼的孩子,怎么生活。
没办法,红菱只好做起了暗娼,说她是个好母亲嘛,她一不顺心就对小时候的鉴真拳打脚踢,怪他不能得到父亲的宠爱。
说她不是个好母亲嘛,她就算是再艰难,也没有想过要丢开这个孩子。
就这么过着,在鉴真9岁的时候,因为身体的原因,就那么得病没了。
鉴真就成了乞儿。
本来这样过下去也没什么,坏就坏在,不知道是不是富商的坏事做多了。
已经过了而立了,还没有一个儿子,原先有的两个儿子也夭折了。
就在他绝望的害怕,自己真的要绝后了的时候,这富商想起了被自己赶走的母子。
就这样,还不到十岁的少年鉴真又被寻回了家,他以为这样就有好日子过了。
没想到才是折磨的开始,富商的正夫人,把失子之痛都着加在了他身上。
在府里过的还不如下人,富商也不管,在他看来,只要别人不骂自己绝后就行了。
都已经活的这么辛苦了,鉴真的居然还没有长歪,聪明还好看,在当地很有名。
但是他越优秀,过的越不好。
好不容易挨到16岁,富商给他定了亲。
他的生意伙伴的女儿,温柔又大方,这种女孩子,对于情窦初开的少年,就是致命毒药。
不出意外 的是,鉴真喜欢上了他的未婚妻,这本是好事,爱上自己的未婚妻再正常不过了。
但是老天好像真的就不想让鉴真好过一眼。
在成亲的前三天,未婚妻来告诉他,自己不能嫁给他。
她有心仪的人了,鉴真这种外室子配不上自己,自己是家里的嫡出大小姐,怎么能嫁给这样一个人呢。
这件事,彻底让鉴真爆发,他勒死了未婚妻,同时回家之后先后杀了父亲和嫡母。
之后心灰意冷的想要自杀,结果被他路过的师父救了。
就这样,鉴真和尚诞生了。
听了这段往事的曲染云,虽然很同情他,但是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拿姚好好出气。
好好的当他 的和尚就好了,非要过了这么多年之后,再来犯案。
不是找死是什么。
“不过,贫僧实在想不通,他的人缘其实很好,以至于很多人都要忘了他的身世,这忽然犯案的理由是什么。”
曲染云才不管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那就亲自去问问他吧。”
她起身喊神秀,“走吧,去看看。”
神秀也向守直道别,“师兄留步,我们先走了。”
守直没有阻拦,点头示意让他们走。
他坐在大厅里,看着院子两人一前一后的往外面走。
前面的人一点都没顾及身后人的速度,但是身后人却是尽量追赶着她的脚步。
到了门口,两人终于并肩了。
守直看着两人消失在大门口,摇头。
深深的叹息。
至于是不是在为鉴真叹息,谁知道呢。
一直站在他身边的弟子问他,“师父,您在为谁叹息?”
“为了众生.......”
小徒弟不懂的摇了摇头。
不懂他也不问,他知道等自己修行到一定程度自然就懂了。
他好奇的是另一件事。
“师父,凶手真的会是鉴真师叔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