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玊瞥了眼外面,雷声阵阵,周俊抖得跟筛糠一样。
这副样子,再一直穿着湿衣服,半夜肯定会发烧。
没办法沈玉玊只能帮他把湿衣服脱了。
“周俊,你要学会先爱自己,没有谁比自己最重要。”
沈玉玊语气柔和,一颗一颗的帮忙解着扣子。
衣服湿了,扣子不太好解。
周俊垂着视线,感觉到冰凉的手指时不时地碰到他的胸口。
窗外轰隆的雷声不知不觉地,被咚咚咚越来越响的心跳声挤出了混沌的脑海。
闪电划过,照亮的也不是什么黑影,而是他媳妇浸满温柔的影子。
颤抖的身体渐渐地怔住了。
周俊嘴角动了动:“有,在小俊心里媳妇比小俊重要。”
“自己才应该是最重要的那个才对。”
沈玉玊将他湿了的上衣脱了下来。
露出结实劲瘦,蓄着沟壑肌肉纹理的上半身。
下颌线凌厉,棱角分明的俊逸脸上,一双桃花眼微微的蹙着,似有不解道:“可你是我媳妇啊。”
“媳妇也好,谁也好,都没有比自己更重要。”沈玉玊强调道。
她就是担心周俊这副执拗的模样。
就像今天,还好住的地方离工地不远。
她能找到周俊。
还有上次一声不响的从小镇跑到千里之外的沈城,一身狼狈的出现在她面前。
周俊做事一根筋,太义无反顾,也不管轻重缓急,只是一股脑子的全是想的她。
俩人又不可能二十四小时,时时刻刻都黏在一起。
沈玉玊真的怕万一出啥事:“我是成年人,能照顾好我自己,你把你自己照顾好了就行。”
“可你是我媳妇。”周俊垂着眼睛,喃喃着,“男人就该对媳妇好。”
“那也得先照顾好自己,才有精力再对媳妇好。”
沈玉玊跟他说话费劲,语气难免有些重。
“哦。”周俊努力理解着媳妇的话。
眼睛亮了一瞬,他好像有些懂了媳妇的意思。
“媳妇别怕,我喝热水,肯定不会生病的,你若是生病了,我能照顾你。”
说着,便跑过去拿过暖壶,倒了满满一茶杯的热水,咕噜咕噜的喝了起来。
“……”沈玉玊感觉自己的话白说了,无奈的叹了口气,“你做事前也要考虑我会不会担心你,我听到打雷,把整个工地都快翻了一遍了,你知不知道。”
话里带着点怨气。
“嗯?”周俊又懵懂的眨了眨眼睛,“所以媳妇是在担心我?”
“你说呢?自己把剩下的衣服换了。”
沈玉玊丢给他一个白眼,她身上还湿着,转身拿着干净的衣服,去了另一个房间换。
周俊端着茶杯,怔怔地站在那好半晌。
媳妇在担心他。
原来媳妇也像小俊担心媳妇会淋雨一样,在担心他怕打雷。
那是不是说,媳妇心里对他的喜欢和他对媳妇的喜欢是一样的。
周俊笑得有些合不拢嘴。
沈玉玊换好衣服过来的时候,周俊还干杵在那。
外面的雷声还是那么响,这人似乎都没听见,抿着嘴,不知道又在傻笑个啥。
“衣服咋还没换?”沈玉玊瞥了一眼。
周俊反应过来,三下五除二的把湿裤子脱了。
沈玉玊蹙了下眉,有些无处安放地别过视线。
周俊偏偏点破道:“媳妇你害羞了。”
“谁像你似的没羞没臊了。”沈玉玊把湿衣服丢进了洗衣机里。
周俊笑呵呵的也捡起地上湿衣服围过来,“媳妇早就看过了,还莫过,不羞的。”
“闭嘴吧你。”沈玉玊被她说得脸轰的一下烧了起来,进屋拿过周俊干净的裤子,“穿好你的裤子别感冒了。”
“哦。”周俊抱着裤子,他还想着兑换个奖励呢。
可是现在要,媳妇肯定没那么好说话。
算了,还是攒着吧。
雷雨季节来的快,去的也快。
现在打雷,周俊只要看着媳妇,想着媳妇,就不那么惧怕打雷了。
周小龙擦着边的考上了他想上的工程学校。
周家还在给老爷子守孝,也没大办,只叫了几个好友,坐了三张桌子。
梁书雪拿了几本工程方面的书籍,送给了周小龙。
周小龙整个暑期也一直跟在梁书雪身边学习着基本的理论知识。
工地上的活,干干停停。
直到过了雷雨季节,才又紧锣密鼓的忙碌起来。
一直忙到了入冬上冻。
过年的时候,两年没回来的周家老三也休了假。
回到家,才发现家里发生了这么多事。
他大哥腰受了伤,现在走路都得依靠着拐杖,还不能长时间站着。
二姐也离了婚,一个人带着三个孩子。
唯一让他最放心,也是最没想到的就是老四家。
一年半不见,家具和工程上,两边的生意都做得井井有条,又红红火火。
偏房周蓉娘四个住着。
沈玉玊平时很少回镇上,就算有事回来,也基本很少过夜。
不过,过年的除夕夜,只能将就着跟周蓉和孩子们挤一挤。
外面太冷,地上的积雪一场压着一场,在墙角推起小雪山。
沈玉玊坐在热乎的炕上,帮忙带着囡囡。
囡囡也转眼已经半岁,小家伙白白胖胖,粉粉嫩嫩的跟个包子似的,肉乎乎的小手拿着小饼干,吧唧吧唧地嗦得津津有味。
刘春梅摘着菜,看了一眼出去抱柴火的周蓉,悄声跟着沈玉玊八卦:
“你还不知道呢吧,王贵儿跟谢家媳妇好上了。”
“谢家媳妇?”沈玉玊想了一下,才想起这么一号人,“他不是有男人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