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玊每天奔波在各个集市,过得忙碌而充实。
生意也因为一些买过衣服,或者化过妆的姐妹们的推荐,逐渐变得好了起来。
一连几个集后,卖的衣服和饰品都剩得不多。
有时候搭配不出更好的效果,沈玉玊带着周俊又去哈城进了一次货。
这次的本钱比之前多了些,但是进一次城就要耽误三个集市的时间。
于是沈玉玊朝着周蓉借了一些钱,她答应年前就能连本带利的还给周蓉。
周蓉说不要,能帮到弟弟她高兴。
但是周蓉家并不咋富裕,也就能凑出三百来。
她没敢跟王贵儿说,说了万一被老太太知道,又得闹。
她偷偷把钱取了出来,给了沈玉玊,还说不急着还,她先拿着用。
沈玉玊手里有钱,进货的种类也多了起来。
不仅补了眉笔,口红,饰品之类的。
还额外进了洗发水和护肤品。
那个时候的洗发水叫洗发香波,护肤品也没有那么多种类。
沈玉玊进了当下比较火的几款雪花膏。
扛着大包小包。
周俊这个免费劳动力,挺直的背都压弯了。
沈玉玊还在选着最后的几样东西。
跟店家交谈砍价的时候,忽然腹部传来一股坠痛,那是一种遥远又似曾熟悉的感觉。
上辈子她被渣男伤害,摘除子宫后,就没有了月经。
穿越过来也就把女人每个月都会来例假的事,给忘了。
周俊发现沈玉玊弯下腰,脸色也不对,煞白,忙放下包,“你咋了?”
坠痛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沈玉玊按着肚子,还不放心叮嘱,“我去趟厕所,你在这里等我,别乱跑听到没有。”
这边有公厕,收费的那种,五分钱一次。
沈玉玊上厕所之前,先去批发日用品店里,买包卫生巾。
谁知道店家没有,又问了好几家店才找到一家有卖的,种类也只有一种。
沈玉玊只记得她小时候第一次来例假,是用的卫生巾,不过那个时候已经是两千年了。
现在是八六年,改革开放快速发展的年代,市场上依旧有很多东西都还没有普及。
卫生巾只有一款,最普通的那种。
没有现代的超薄型、夜用型、安睡裤等等种类。
连挑选都不用挑选。
沈玉玊买了一包。
在厕所门口撞见了背着大包小包的周俊,杵在厕所外面。
沈玉玊道:“我不是让你在那等着我么?”
“不放心你。”周俊眼里满是担忧,“你刚才去哪了。”
“我这么大人又丢不了。”
沈玉玊将卫生巾往怀里揣了揣,没理他,赶紧进了厕所。
出来的时候,又回到了刚才的那家店里。
卫生巾是消耗品,每个女人,每个月都需要。
她想进一些回去,试着卖卖,早晚会火起来。
因为肚子不舒服,沈玉玊没有转到市场关门,就回了宾馆躺着。
周俊倒了杯热水,“喝点水暖和暖和,你脸色都冻白了。”
冷,但更多的是肚子疼。
沈玉玊接过热水,捂着手,“你自己下楼吃吧,记得别乱跑,就去我们经常吃的那家,吃完就回来,听到了没。”
“那你呢,不吃吗。”
“不饿,不吃了。”沈玉玊又倒了回了单人床上。
房间里供着暖,比外面零下十几度的气温,暖和很多,沈玉玊窝在被窝里,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一动,发现怀里不知什么时候,抱着个暖水袋。
再一抬眼,就看到周俊坐在对面床铺,两只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
沈玉玊抱着暖水袋坐了起来,“你买的?”
“嗯。”周俊道,“怕你冷。”
没想到小傻子还挺有心,还知道关心人。
“对了,给你买了饭,在这里暖着。”周俊打开棉大衣,在贴身的怀里,拿过他买的包子,“肉馅的,没凉呢。”
“傻瓜,那边有暖气,放在暖气上,一样可以温着。”沈玉玊的肚子没有之前那么疼了。
“哦。”周俊回头看了一眼暖气片,又解释说着,“但是不搁怀里捂着,路上会凉的。”
“好吧。”沈玉玊不想跟他废话,咬着肉包子,“你吃了么?”
“吃了,我很听话,吃得咱俩常吃的那家,一样要了两碗。”周俊又倒了杯热水,“本来那一碗想给你带回来的,可店家说,带回来面坨了就不好吃了,我就把另一份也吃了,都吃撑了。”
“……”沈玉玊忽然想起来自己只给了他吃面的钱,“你哪来这么多钱?还有钱买热水袋。”
“热水袋不是买的。”周俊说。
“你偷东西了?”
“怎么可能?”周俊道,“我才不是小偷呢,我帮卖热水袋的那家,扛了好多好多的货,他才送我的。”
沈玉玊没注意她睡了多久,原来以为眯了一小会儿,其实已经过了将近两个小时了。
看着小傻子那认真又憨厚的样子,不知为何,沈玉玊心里升起一种暖烘烘的感觉。
她和小傻子结婚领证,其实,并不把这个婚姻当回事。
在她心里,这人不过是个“小朋友”。
可小朋友很单纯。
还一心为她好。
沈玉玊又滋生出一种愧疚来,但很快这种感觉便又散了。
她也帮“小朋友”过上了好日子。
俩人谁也不欠谁。
不过是搭伙过日子而已。
进货已经耽误了三天。
沈玉玊肚子不舒服,也没敢再耽误时间。
不过赶上的天气不好,下雪了。
沈玉玊还是没能顺利出摊。
也难得在家睡个懒觉。
雪飘飘扬扬,下了厚厚一层。
周俊在家也闲不住,不是喂羊就是劈柴,这会又在院子扫雪。
雪还没停,现在扫了,用不了一会又落了一层。
可周俊说,下太大,雪就不好扫了,就要等雪还没堆厚,先清理掉。
再下起来再扫。
沈玉玊也懒得反驳。
她进货的时候买了一些毛线。
周蓉手巧,她想让周蓉再给她织个帽子。
之前周蓉倒是给她勾过一个三角围巾,又是包头的那种。
是比那种四方再对折着,围着的头巾要好看那么一丢丢。
但她还是不喜欢,年代气息太重。
沈玉玊把想要的样子,画了图,又描述了一遍。
她上辈子是个演员。
后来,被渣男陷害,人生差点被毁后,她又靠着培养网红,一步步翻身。
让她化个妆,或者包装出来个网红,这她在行。
让她动手织毛衣是真不会啊。
今天下雪,正好丫丫在家,周蓉就没带妞妞过来。
周蓉坐在炕上,三股线合成一股,用棒针起着开头。
沈玉玊想要的帽子,是两边逐渐收拢,垂下来盖住耳朵,长度到肩膀的位置,两边各挂着一条长长的毛线球。
头顶也做个毛线彩球那种可爱风。
周蓉第一次见这种,没织过,看图感觉不难,心里大概有了轮廓。
沈玉玊在一旁绕着彩色的毛线,毛线球她会做,“二姐,周俊是出生就这样么?”
这样指的是“傻”。
“不是。”周蓉长叹了口气,“是六岁的时候发烧烧的。”
“咱们镇子上有卫生院,怎么还能烧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