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子书赫玄说话时上下滚动的喉结,梦娇莫名有种想要咬一口的冲动,不过现下气氛微妙,她也不想破坏难得的和谐,
“晚上接话的那个皇子,是你的人?”
子书赫玄一边温声回她,一边皱眉摸到了她手掌各处的硬茧,不止是掌心虎口,就连手背关节也都裹着厚厚的茧,
“是也不是,我只是偶尔辅导他功课,别想了,休息一会儿好吗?”
手上的茧早已被磨了又磨,往日受个伤连血都不会流,此时被摸着却觉得痒痒的,
“哦,那你那个暗卫呢?身边怎么一个保护的人都不留?”
烛光太过昏暗,子书赫玄心间有些酸涩的将她手包紧,
“齐成去查你的情况,其余人一部分去了刑部大牢盯着楚辰逸,一部分我安排他们去了礼兵院。”
“礼兵院的人没被押入大牢吗?”
可能是梦娇的视线太过灼热,子书赫玄侧目低头朝她看了一眼,
“就算先前有皇帝撑腰,但是经过你昨晚那么一闹,约莫也是不敢再给他们优待的,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派了几个人盯着,明日有了消息我告诉你。”
梦娇连忙闭眼,想了想又问,
“那倒不用,我的人早就盯着了,额,那,那你跟太后呢?”
“娇娇,你不用忍...”
同他稍微分开些距离,梦娇没明白他话里的意思,靠在他肩膀仰头,
“啊?什么?”
子书赫玄转头,因为背着光有些叫人看不清神色,但那双眼却闪烁着好似繁星的光,
“我说你想吻我,不用忍,我们在一起了不是吗?”
梦娇视线在他一开一合的唇畔上凝固,心跳声于耳边炸响,
也不知是自己的,还是他的。
“恩,我想亲......”
不等她说完,子书赫玄已经偏头压了下来,噙住她下唇啃咬了半晌才呼吸不稳的闯入,
由于他背着光,梦娇完全看不清他的表情,黑夜放大了所有感官,耳畔也全是他压抑的呼吸声,心头的悸动再难压抑。
梦娇第一次放弃掌握主动权,任由自己被他搂的越来越紧,吻的越来越急。
交握的双手十指交叉,子书赫玄在换气的某个瞬间眼眸半睁,
无意扫到她脸庞媚意横生的一瞬,呼吸都险些停滞。
“成婚吧,要我怎么做都好,嫁给我...”
梦娇仰着头,双手也被固定,好不容易被他松开,胸膛努力起伏,呼吸着方才被掠夺的空气。
“你说什么?”
没忍住又凑近叼住她因为嘴巴半张露出的舌尖,子书赫玄眼眸沉沉,伸手托着她脸颊看向自己,
“我说,成婚,和我一起生活,朝夕作陪。”
离得近了,梦娇这才从他的眼睛里看出执着,只是他们之间,哪里是说成婚就能成婚,
她还有没完成的抱负,他也有必须履行的责任,怎么也要再过几年......
“就算我说不想待在京城,你也还愿意娶...嘶,好疼,你怎么还学会咬人了。”
子书赫玄一口叼上她的下唇,不想再从她嘴巴里听到否定的答案,
“勾着我亲了多少回,现下居然犹豫?
你最好是醉酒还没醒,我都已是弱冠之年,不是十三四岁的毛头小儿,你敢不负责,我就敢写百部野史控诉你轻薄无行!”
“噗~属实,有威慑力。”
子书赫玄眯眼,气愤地戳了戳她手心,
“那凌云候是不是也不用拜师了?”
梦娇手心发痒,张开手攥住了他的手指,有些好笑地往他怀里靠了靠,
“赫玄,我想把西陵和南疆都收回来,等结束了,我们便成婚,离开这里好不好?”
子书赫玄闻言不由一震,直了直身子让她靠得更舒服,
他一直知道她心中抱负远大,却到底还是有些低估了,
“他们已是强弩之末,我担心你。”
梦娇摇摇头,困倦地打了个哈欠,靠着他闭上了眼,
“小时候,我见爷爷的最后一面是在城墙上,那时候爷爷指着乌金山对我说,要打,就要把对面打服,
战争苦的是百姓,但是不争,死的一样是百姓,所以从我带兵那日起,我就发誓,我要让他们再也翻不了身。”
偏头蹭了蹭她发顶,子书赫玄低垂眉眼,
“朝廷不会轻易同意的...”
梦娇闭着眼轻声笑了笑,
“你会帮我的...”
良久,感应到她平稳的呼吸,子书赫玄轻声重复她的话,
“恩,我会帮你...我会等你...”
会帮你解决一切,会让你安安心心完成抱负,毫无后顾之忧,
只是,你也要答应我,平平安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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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三日,京城上下到处都是有关西陵使臣公然刺杀长安王的消息,
而宫宴当天梦娇所说的那些话,也不知被哪个有心人将她所提到的桩桩件件全部整理成册,广泛流传在百姓和文人墨客中间。
一时间百姓口口相传,文人气愤之下奋笔疾书,四处写信与好友探讨心中不忿,
渐渐地,整个京城甚至周边城镇的所有百姓,个个都对前来求和的两国唾骂如仇。
将好不容易抢救醒来的梦娇送出皇宫,子书卓君刚一回到御书房便痛砸一气,
上好的玉瓷碎裂满地,有的甚至反弹划伤了他自己他都毫无所觉。
一旁的公公紧张地跪地上前劝解,顺便给身后小太监使了眼色,小太监一个躬身悄然朝后宫跑去。
不多时,身穿淡粉色烟罗裙的女子拿着丹盒款款走入内殿...
一路躺在御用的銮驾被送回长安王府,梦娇惨白着脸继续装虚弱,直到宫里的人彻底离开,刚打算坐起来疏松疏松筋骨,一个眼睛肿得都快看不见的小炮弹哭嚎着就冲了进来。
“哇~姑姑~你别死~”
另一边靖王府,齐成端着药汤走进书房,见自家主子还在不停地写,忍不住出言提醒,
“主子,泡了药汤再写吧,要不又该手疼了。”
子书赫玄倒是没有半分犹豫,搁下笔将手放进了铜盆的药汤泡着,
这两日每晚娇娇来他都会抱着让她讲战场上的那些事,毕竟众口铄金,想要达成她的目的,光靠宫宴上那一点点还不够。
“今年秋闱的人可安排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