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时近一个月,梦娇四人终于到了南海秘境,
期间康谭一直试图寻找机会与她单独私聊,
但此时不忙于战场他才发现,这两人除了短暂的休息几乎到了形影不离的程度。
眼看着秘境明日就要开启,他担心这次会像之前一般进去后又会被分散,他终是没忍住将梦娇单独喊到了一旁。
梦娇还以为是秘境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所以便跟在了他身后。
陌厌尘看到这一幕手心不自觉握紧,垂下头极力掩盖自己想上前将两人扯开的想法,
修仙之人耳聪目明,白宣在一旁听出他气息紊乱,遂将怀中静心丹的丹瓶取了出来置于掌心,
“你在愤怒,为什么?”
情绪被人突如其来挑明,陌厌尘略显慌乱地抬起头,片刻后强自镇定,
“多谢前辈,晚辈只是想到一些私事,暂无大碍。”
白宣向前推了推手中的药瓶,
“为何撒谎?嫉妒便是嫉妒,藏在心里才会滋生心魔。”
陌厌尘被说得耳根一红,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反驳,
尴尬之时正准备接下旁人的好意,却不想一只葱白的手将他按下。
直白地告诉康谭自己就是在养成道侣,却不承想一转身就看到“家被偷”,梦娇只好瞬移上前,将陌厌尘的手按下,
“给你的丹药可是用完了?”
被她语气里的冰冷惊住,陌厌尘急切地摇摇头下意识解释,
“没有,徒儿是准备接过交给师尊。”
谢过白宣的好意,梦娇抬手点在他眉心,取了一滴眉间血融进了她自己的命牌,
“秘境凶险,若是分开,便回空间等为师去寻你,可明白?”
闻言陌厌尘略微紧张地捏紧衣袖,不知为何,他心间总是有股隐隐的不安,
“不可以绑在一起进吗?”
额间熟悉的一痛,陌厌尘也知道他这话说得是有些幼稚,
秘境若是有心将人分开,除非捆仙索,旁的什么都制止不得。
秘境开启前一刻,陌厌尘还抱着侥幸的心思握紧了梦娇的衣角,
只是再睁眼,他却发现眼前哪里是什么秘境,倒不如说是魔窟。
一旁早已等候多时的魔将,见他出来忙单膝跪地,
“恭迎少主回归。”
此时进入秘境的人,除了梦娇,无人察觉这里已经被魔族入侵,
现在看来,此次秘境怕本就是魔族针对这一辈天之骄子的阴谋,
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他们之前就算死伤无数却依旧要坚持,可临近秘境开启却主动撤退。
高级位面DD不能实时监测,这种被算计的滋味还真不好受。
陌厌尘那边,在能力没有达到诅咒生效之前应当不会出危险,所以梦娇只好喊DD盯着,她则变身红衣开始了对秘境的扫荡。
只是这次的速度比上次更快,所以骂她的人也越来越多。
梦娇来不及解释,她总不能拉着人一个个说这一切都是魔族的阴谋吧,
人家信不信不说,魔族也容易察觉到问题对他们提前下手。
总之,尽人事,听天命,她自己问心无愧便好。
不过,在此过程中梦娇还遇到了康谭和白宣,
本不抱希望的神识传音向两人解释了情况,
却不想两人甚至都没有思考便相信了她的唤,然后秘境扫荡的人,
从一人,变成了三人。
另一边,陌厌尘听着眼前这个自称父亲的人给他讲述所谓的身世,
他能感觉到眼前人的强大,所以他不想让师尊涉险,索性便乖乖坐着听他讲故事。
一开始对于他的话,他是有些相信的,因为他的记忆碎片里当真有过魔族的痕迹。
可是当对面的人说到对他的“生母”有多惦念时,他便开始觉得假得很。
寂灭并不知他如今的经历,依旧将他当作一个不通情理,却渴望明白爱意的灵体,
一边试图感化,一边试图控制。
殊不知眼前的陌厌尘不似上一世无人教授,
他虽不明情爱,可却也知道自己现在与师尊之间即便不是爱,这分开的短短半日他就已觉受不住,
遑论真正在一起相爱且孕育生命之人?
眼前人口口声声想念,眉宇间却是毫不掩饰地嫌弃,实在违和至极。
寂灭起初尚有一丝耐心,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和手下之人传回对秘境情况的汇报,
当即不再犹豫,着人压着陌厌尘朝后方的血池而去。
“厌儿,魔族大业终须你来完成,莫怕,为父只是帮你准备了些纯阴之体,等你全部吸收,为父再帮你寻纯阳之体供你成长,你可莫要辜负为父的一番心思。”
依照目前的实力,陌厌尘深知自己根本挣脱不得,
懒得与他浪费口舌,本想着一会儿躲进空间,却不想那人在血池周边布置了禁制。
身体浸入血池的一瞬,陌厌尘死死咬牙,浑身都在发抖,
这感觉痛得像是同时被千万根针翻搅,身体里每一根的经脉在短时间内撑破,再度愈合,撕裂,如此反复,
就连骨头缝都像是在断裂重组。
脑海中屠杀的画面愈发清晰,画面乱七八糟胀得他大脑逐渐昏沉,
此时不禁觉得自己脆弱,从遇到师尊以后,好似再没有受过苦痛,
意识撑不住陷入沉睡之前,他握紧玉佩轻喃出声,
“师尊,徒儿好疼。”
加快赶路的速度,梦娇忍不住唾骂出声,
“大爷的,煞笔魔尊,泡之前也不看看他身体里都有了阴凛之心,还搞至阴之力,是想他原地爆炸吗!”
悄无声息捏死一个魔兵吞噬,梦娇身上的气息也变成普通魔族。
寂灭从未想过居然有人敢单枪匹马独闯他这魔宫,所以梦娇这一路走来光明正大,实在解释不通的便直接吞,倒也算畅通无阻。
此时随着时间的推移,陌厌尘的意识也开始虚虚实实,
漫天飞雪,素白长裙翻飞,裙摆随着寒风轻轻摇曳,仿佛与飘落的雪花共舞,
那人身姿挺拔,一招一式划破长空形成一道道美丽的剑花。
那剑,他识得,是师父常常唤名时会面露嫌弃的冰剑。
他兴奋地朝她跑去,清丽脱俗的面容不带一丝尘世之气,
此时看向他的眼神,一片冰冷。
他同样止住脚步,只一眼他便知,
这人,不是他的师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