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下雪……”苏浅浅朝外面看一眼,透过朦朦的窗纸,只能看见阴沉沉的天色,雨已经停了。
张嘴又接了一口粥,咽进去再问:“路上可是结冰了?”
“今日十分寒冷,确是有结冰……”
秦含璋拿帕子替苏浅浅擦了一下唇角,动作很是自然,苏浅浅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祥龙谷只有驻营地这里平坦,一旦进入围猎场,坡地陡峭之处比比皆是,护卫本就艰难。
大雪后皇帝和襄王景王失去踪迹迷路,襄王以命护卫皇帝得了帝心,景王失足摔断了腿,就算侯爷和太子冒雪寻到他们,也并未因此得到赦免,皆被夺了兵权。
只是该如何阻止这一切发生?】
苏浅浅蹙眉在心里琢磨。
秦含璋眸光微闪:原来如此。
“你且好好在房中歇着,我会尽力劝陛下,不要进猎场狩猎,若是劝谏不成,亦会全力护住陛下。”
秦含璋把最后一口粥喂给苏浅浅,替她盖好被子,温声叮嘱她。
“好……景王殿下平日极少狩猎,请太子殿下劝劝,不要让他随行了。”
苏浅浅忍不住又多说了一句。
景王虽然像傲娇的开屏孔雀,可是并没有什么恶行,平白无故丢了一条腿,就算是皇子,也永远不能出现在朝堂上了。
苏浅浅算不得良善之辈,但是如果也非冷血恶人,多说一句,能不能改变景王命运,就看天意了。
“好。”秦含璋点头,转身出去了。
吃饱了的苏浅浅昏昏欲睡,身体的疲倦再次袭来,她又进了梦乡……
再次睁开眼睛是被巅峰扒醒的,她迷迷糊糊看着周围环境,才想起这是秦含璋的临时卧房。
“干嘛?你难道是饿了吗?不是吃过东西了?”
苏浅浅撸了一把巅峰的头,想起它仰天吼叫的样子,又赶紧缩回来,那样子还怪吓人的!
“呜呜……”巅峰叼住一张字条,放在苏浅浅手边。
“这是什么?”苏浅浅拿起字条看,只看了两眼便“呼”地坐起来,“从哪来的?”
巅峰跑到门边,用爪子拍拍门下。
苏浅浅蹙眉盯着那字条:侯爷入谷大危。
转头去看窗外,天色更暗了,雪花的暗影纷纷扬扬扑打在窗纸上。
忍着疼从空间拿出一件干爽的棉袄,套上防弹衣,外面再穿上秦含璋为她准备的袍子,下地梳好发髻叫外面的侍卫。
“侯爷还未回来吗?”
“公子,侯爷让人来传话时,公子还没醒,吩咐当值的人告知公子,他随陛下进山中狩猎了,让公子不必担心。”
侍卫恭敬地回道。
果然是进山了,苏浅浅心中一沉。
“所有的人都进山了吗?何时下雪的?”苏浅浅透过侍卫打开的房门,看着外面纷纷扬扬的大雪。
“禀公子,除了贵妃娘娘和景王殿下,还有武宁侯府几位老夫人,所有人都进山了……他们出发后一个时辰,就下起了雪,只是现在越发大了。”
侍卫也回头看那雪,不由自主皱眉,这样的天气实在不宜狩猎。
“这样啊……方才可有什么人来过这里?”
苏浅浅似无意问道。
“方才?属下是刚刚换值,并不知可有什么人来过,要属下去问问之前当值的人吗?”
那侍卫小心问道。
“不必了。”苏浅浅摇头,既然这样放进来,必然不是那么容易查到。
“让人去备我骑来的马,另外给马蹄绑上稻草,再多备一些干粮和热水送来,快一些。”
“公子,你难道……”
侍卫惊讶地瞪大眼睛,这么弱不禁风的人,昨天被侯爷抱进来的,刚精神点儿又要干什么?
“快去!”
苏浅浅沉声吩咐,无论这纸条是真是假,她总要去验证,毕竟秦含璋的生死关系着武宁侯府的存亡,也决定了她的命运。
很快马匹干粮和热水囊都送过来,苏浅浅背上装满干粮的袋子,挎上水囊,头上戴了一顶竹幂篱挡风雪,牵上小白马走出驻营。
雪片很快将竹笠铺满,也渐渐掩盖了她身后的足迹,苏浅浅看看无人把干粮和水囊藏进空间,深吸一口气,拖着酸疼的腿爬上小白马,“巅峰,小白,我们出发!”
巅峰兴奋地窜出去,与雪地交融,小白马也不甘示弱,紧随巅峰的后面,奔驰而去。
苏浅浅知道猎场的方向,但只要一走进密林,就只能靠着插在各处的旗帜来辨别。
皇帝行走的方向,本应该有人插上明黄旗以作路线,同时也是让误闯进猎场的百姓退避,不过现在这些旗并不能完全信任,毕竟原剧情里皇帝和襄王景王,是因为错误的旗帜越走越远的。
苏浅浅先是循着黄色的旗子走了一段,因为最初大家都在一处,在走了小半个时辰后,旗帜分散开,苏浅浅只跟着黄色旗子跑了片刻,就发现前面失去了踪迹。
如果没发生任何问题,这时候应该返回驻营了,苏浅浅至少能遇到前去狩猎的人。
可是现在猎场除了偶尔野兽的嚎叫,还有飞鸟寒鸦抖落翅膀的声音,竟然看不见一个人影。
再前行一段,天色更加昏暗,却忽然传来隐隐约约说话的声音,苏浅浅勒住缰绳,悄悄下马藏在一棵大树后,也让巅峰藏起来。
“找不见陛下,武宁侯就是犯了守卫不力之罪,看他还能嚣张到几时?”
“这样的天气陛下居然追着猎物进了野狼沟,那位大梁公主可真是有本事,一句话就让皇上下旨不准武宁侯带人跟着,贵妃娘娘都要落到后面去了!”
“我们莫要前行,就在这附近转一转,若是再晚些还不回来,便回营向贵妃娘娘报信!”
……
一队禁军卫兵士在几名统领的率领下,从里面走出来,越过苏浅浅藏身的地方,朝猎场外去了。
【野狼沟……即使别的地方没有旗,野狼沟一定会有!】
苏浅浅听到这个消息赶紧上马,带着巅峰向前面疾驰,只有看到明显的旗帜才会停下来辨认,是不是写着地名的黑色小旗。
苏浅浅驾马远去不久,那一队离开的人返回来,为首的男人抬起头,一双眼睛在迷蒙的飞雪中,阴森狠戾如凶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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