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学医的话,我倒是想去考古……”李介宾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随意,但他脸上的笑容却带着一丝戏谑和自嘲。似乎连他自己都觉得这只是一个不切实际的幻想。
然而,当他继续往下说时,脸上的表情变得认真起来:“之前成都那边挖地铁,结果挖出来几个大墓,从里面挖出来了点好东西……据说是扁鹊的医书……”说到这里,他的声音不自觉地压低。
陆言对这件事并不陌生,毕竟她从事媒体工作,对这类新闻自然有所耳闻。
她记得当时曾听闻,由于这次挖掘事件,许多城市都不再允许轻易挖掘地铁,生怕一不小心就会挖出什么惊天动地的文物来。
尤其是西安这样历史悠久的城市,万一不小心挖出祖宗来了呢。至于开封,尽管如今它已不复往昔繁华,甚至连区号都没有了,但传说那下面可是埋着一座完整的东京城呢!
“......他们给取了个好听的名字,叫《天回医简》......”李介宾的眼睛变得闪亮,像是王英看到小寡妇了一样。
“你知道这以为着什么吗?”
“不知道,不过,扁鹊不是有医书嘛,《难经》不就是扁鹊写的吗?”陆言因为最近搞中医文化栏目,所以一些常识还是知道的。
“怎么可能,《难经》那是不是扁鹊的都不清楚,古人总喜欢托名,按现在的说法就是,论文喜欢找一作、通讯给自己撑场面,刘涓子还说自己的书是鬼神所写呢,都是一个宣传效果......”
李介宾喝大了,没提防陆言已经悄默声的靠了过来,“那有什么区别吗?”
“我们看到的这些中医经典,还有这些理论,都是建立在已有的现存的医学资料的基础上,比如说藏象、十二经脉、脉学、针灸......这些都已经成了一个体系,一个成熟的结构框架,几乎已经能将中医的内容包容进去......”
“但是,但是这一切都是建立在现有的,我以前怎么没想到呢!那些失传了千年的医书,还能用这种方式重现人间!”李介宾开始手舞足蹈起来。
“你没看盗墓笔记呀,鬼吹灯什么的吗?”
“听说过,但是没看过,我对又国宝不感兴趣,又不能吃,又不能用,拿来倒酒都害怕拉肚子......不过听说之前出土了一个汉墓,里面有当年陪葬的酒......”一想到这个,李介宾舔了舔嘴唇,据说当时开封时,酒香四溢,很多工作人员闻到味道就醉倒了。
“真想尝尝......不知道汉朝的酒是什么味道......”
“听说过,不过都2000年了,还能喝呀?”陆言好奇。
“古代的酒都是粮食酿的,那是越老越醇嘛。”
你别说,当年真有人喝过,不过让李介宾失望了,当时的考古队有人尝了“鲜”,最后说了句,没味儿.....要说也是同道中人,墓里面几千年前的东西,都敢往嘴里送。
后来考古有关规定,挖出来的酒不能乱喝,要上交给GJ!
所以说李介宾在这里幻想的玉露琼浆是纯属yy了。
不过《天回医简》自2012年出土,经历了十几年的时间了,李介宾还在小学的时候就惦记上了,但是到现在都还没消息。
《黄帝内经》是隋唐人整理的,《伤寒论》是宋朝人整理的,《神农本草经》是清朝人整理的......越是往前追溯,那个时候的医学越古朴且原始,越往后,随着这些医书的流通,那么大家看的学的都是一样,哪怕着书立说,也总不离其藩篱,你抄我,我抄你,很多时候都很难说,有些知识是不是就这样约定成俗的变成了“公文”。
就如同现在的教科书一样,很多内容变成了理所应当的东西,这对于初学者来说,确实是捷径,但是对于李介宾这个层次的人,简直是个噩梦。
天外是否有天?
而中医学难道就只有这些了吗?体系之外,是不是还存在着其他体系,而现在我们所熟知的那些常识,古人会不会有其他的说法,解释?
要知道,最早的时候,可不是十二正经,而是阴阳十一臂经。
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朝代的大一统,许多的医学知识也自然而然的汇聚在一起,不断的形成成熟的体系。
但是看着最后的版本,总是会去想,之前呢?以前是怎么样的?
就好像......我们写word一样,不同的历史版本一样,这个东西流传到现在,肯定是改了一遍又一遍的,就是研究生们生产出来的垃圾,那还有个修改稿呢。
好想知道,好想看......
唉,喝酒呗,李介宾又吹了一瓶百威。
酒入愁肠,三分化作了月光,剩下的七分啸成了剑气,绣口一吐就是半个盛唐......这是李介宾小时候写作文的时候,写的李太白。
喝嗨了,索性点了一首《谪仙》。
“玉袍长剑堪风流~山川不念旧~
赋诗为狂也无有愁~
称谪仙瑶宫难留~去凡间红楼斗酒~
......
斟世间最烈的酒~
卧长安巍巍高楼~看尽天下何人可似他无忧~”
而陆言似乎想到了什么,然后拿出手机在联系什么人......
李介宾一连吹了几瓶百威,感觉有点要遭,人就是这样,如果是之前,他可能还收着点,就是因为有段时间没喝了,如今这是有点后知后觉了。
“那个,陆言,咱们撤呗?嗯?陆言,你在哪儿?”揉了揉眼睛,人呢?奇怪。
糟了,喝高了,咋办。
李介宾用了最朴实无华的解酒之法,桌上还有两瓶呢,一起干了!来个以毒攻毒。
两瓶百威一下肚,倍儿爽!
不过天花板怎么在转?
咦,我怎么躺地上了?
陆言?果然,陆言出现了,她在说什么呢?
看手机?手机是什么?这是?这是!
“敝昔曰
五臧九徼十二节
皆鼌于气.......”
冷不丁的,李介宾汗流遍体,整个人都坐了起来。
“啊!”可怜的陆言,小脑袋跟李介宾的脑袋做了个较量,结果她输了。
而李介宾则是瞬间全醒了。
“敝昔曰所谓五色者脉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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