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战阵,整个大乾比李默白水平高的也没几个,不管是飞龙破军阵还是小六合军阵,走到最后都是殊途同归,合则强,分则弱。
破阵鞭在手,加上六合战将对的气血的理解,哪怕是飞龙破军阵于李默白的也没有秘密,外科手术一样一层层搅乱他们的气血,从李默白出手,整个风龙破军阵就没有合阵成功过。
这个飞龙破军阵将主还是有两把刷子的,眼见李默白难缠,敢于立刻壮士断腕,舍弃部分兵力后退重整旗鼓。
可惜,他们遇到的是李默白,他们的问题也并不是缺少合阵的机会。
安宁府百姓给他们的诅咒,之前在这里的战斗让李默白对气血之道有了更深的理解。
即使没有破阵鞭,李默白现在的造诣也能抽丝剥茧般将整个军阵肢解,唯一的区别就是时间的长短。
从府城封闭那一刻,他们就死定了。
一个个骑兵被斩落马下,这位将主不得不从城门处抽调士兵,到了后面,所有的骑兵已经合兵一处。
令李默白称道的是,哪怕死伤惨重,这支军队都没有想过逃跑,确实是骄兵悍将,傲气十足,可惜,他们忘了,骄兵必败。
飞龙破军阵难以合阵,便用小阵硬耗,双方就这么硬碰硬的打了一天一夜。
城门封锁,谁也不会给对方逃命的的机会。
没有求饶,没有投降,双方就这么厮杀在一起,最终,只剩下那个将主孤零零的站在那里。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所有下属都死了,将主有些癫狂,完全不能接受这样的结局。
“或许是多行不义必自毙吧!”
李默白持着染血的春雷慢慢逼近。
“多行不义必自毙!哈哈,一条命而已,还他们就是。”
……
无论是小六合军阵将主,还是飞龙破军将主,都是大乾基石,钦天监的观星台上都有人随时关注他们的命星。
将星陨落,气运衰颓,飞龙将主刚刚陨落便有人将消息直达天听。
多少年了,大乾没有承受过如此巨大的损失,与敌国,与蛮族交手都是损兵不损将,在自己地盘上竟然连战将都死了,这是奇耻大辱!
朝堂上,老皇帝罕见的龙颜大怒,责令绣衣卫严查此事,百官惶惶,谁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两天后,绣衣卫宣布提前开始马踏江湖,缇骑四出,扫荡分散在大乾各地的非官方武者,同时,绣衣卫更新了他们的悬赏榜。
最值钱的人头不知不觉已经换人,那伙为祸十余府的大盗已经不是头榜,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名字,李默白,他的罪名是屠城。
为修邪功,杀人屠城,安宁一府百姓惨遭毒手,这种罪行简直是罄竹难书。
江湖上,李默白的名字也开始轰传起来,无论酒馆茶肆都开始议论起这个名字,痛恨者有之,仰慕者同样不少,哪怕是恶贯满盈,在这种武道为尊的世界里,强者永远受人尊敬。
茶楼隐蔽处,黑脸大汉正和少女在此处歇脚,桌子上摆着些点心和两碗茶水。
“小妹,你说这真是师弟干的?”
“清者自清,师弟做事向来稳妥。”
“要是万一不清呢?”
“那就帮他们们清。”
这一日后,京城往安宁的路就断了,一男一女堵在通往安宁的必经之路上,凡是官府中人一律打回去,绣衣卫已经连续两次铩羽而归了。
朝廷马踏江湖,所有武者都在想办法活下去,能靠上官府的就靠不上去,靠不上去的要么逃要么躲,很多武者慕名而来,要么是为了报团取暖,要么为求条活路,这块硬骨头竟然有越来越硬的趋势。
绣衣卫试了几次,发现确实不好打,也就暂时放弃了这个方向。
……
安宁府,
说是免费送人家一程,李默白还是食言了。
这些骑兵那么富,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要是无动于衷对人家是不是有些不尊重。
李默白从小接受的教育不支持他那么做,太浪费了。
这帮骑士,哪个不配个三五件兵器,抛开这些不说,保命丹药,修炼丹药,人家都带了。
这些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总不能一把火都烧了吧。
都是他辛辛苦苦打下来的,该拿的还是得拿。
而且他还不是只有自己拿,把那些幸存者们也叫出来一起拿。
安宁如今已经空了,他们算是最后的合法继承者,收拾收拾还是有不少好东西的。
一人一匹马,只管在城内找,想拿什么拿什么,金银丹药,财货秘籍,只要找的到,都是他们的。
安宁府出事这么久,寻常人根本进不来,五日之内,能赶到这里的皆可杀,这些人的时间很充沛。
事实也正如李默白所料,搜索持续的了足足的十日,没有人打扰他们,每个人都身家暴涨,身上,马匹上都是贵重的财物,如果能离开这里,找个地方安乐一生应该不是问题。
可惜,这只能是个想法,连李默白这种高手都要不惜代价的灭口,何况是他们这些普通人。
想要活下去,他们甚至比那些马踏江湖下的武者还要难。
专业的事让专业的人来做,这方面阮大家显然更内行,作为谛听的一员,他们最清楚如何无声无息的混进人群。
安宁府有现成的文牒,官府大印也被找了出来,利用这些做了一批身份,又把那些绣衣卫和骑兵的身份搜集起来。
两者相加,每人已经有三四套身份,财物装箱隐蔽,李默白带着这些就成了新的飞龙破军阵将士和绣衣卫大张旗鼓的开始穿州过府。
没有人会不长眼的打听他们去干嘛,绣衣卫不找别人的麻烦就是给面子了,谁敢问绣衣卫想干嘛。
每到一处,队伍中便会不知不觉的少几个人,阮大家也会明里暗里补充一部分新的身份文牒,连续走了十几个州县后,几百人便被轻松的撒了出去。
最后一站,要送别的是阮大家。
“以后出门办事低调点,长的漂亮也是一种罪过,真要被人抢进府里了,你就找人给我捎个信儿,我来接你。”
李默白没心没肺的开着玩笑。
“你呢,以后怎么办?”阮大家有些眼红,突然开口。
天幕散去他便可以离开了,同舟共济而已,对于其他人,李默白不必非要理会的,可他还是留下了。
得罪的可是大乾朝廷,谛听都要俯首,只有这个男人,硬生生把他们这些该死之人从地狱里拖了回来。
“我就随意了,少了你们这些累赘,天大地大何处去不得?”
“我不信!”
“那有一天如果听说李默白死了,你就去那里给我收个尸!”
阮大家突然轻轻的抱住了李默白,过了很久才慢慢松开:“前路艰险,小心!”
李默白大笑着纵身上马。
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
皇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人生一场醉。
提剑跨骑挥鬼雨,白骨如山鸟惊飞。
尘事如潮人如水,只叹江湖几人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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