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倒转,翻转日月。
藏在地下世界的生物终于也有脱困的一日,脱离深暗的地底,暴露在阳光之下,实难说这些干尸还称得上是人,僵硬千年却不朽,仅存下杀戮根本。
一时间祖灵之地分外热闹。
地表裂开,不计其数的怪物,幽影爬了出来,为祸人间。而五行之地凝结的终极怪物强势镇压,受到激烈的对抗。
此地的规则已被破坏,天空之上强行破开数十个入口,灵元宗从长老到弟子,大半都到了,参与到这一场无所谓公平,只分结果的战斗里。
灵元宗未雨绸缪,修建的祭坛也是为防止今日之事发生,既可以抽取所需的精髓,亦可以未凝结的封守五灵提供源源不断的能量。
法术的光影交相辉映,剑光滚作一团,黑影闪烁其间,人的惨叫和怪物的嘶吼相得益彰,煞是热闹。
地宫头顶裂开大口,温和的阳光倾注进来,受困于地下迷宫中的弟子一时难以适应,强光刺得眼眶发酸。
九道身影冲了上去,遗留下的六具尸体被灵阵吞噬干净,骨头渣都没剩下。
才一上去,一道黑影迎面扫来,几人猝不及防被长影扫中,立刻被扫飞出去,他们的灵力所剩无几,不足以御体,这一攻势又是毫无预警,想必是受了不轻的伤。
眼前所见简直是群魔乱舞!
木之关的巨型藤蔓好生张狂,挥舞着数不清的藤条张牙舞爪,无差别攻击,不长眼抽在各种可能的目标身上。
见到着巨藤的本面后,众人都忍不住倒吸了口气,无他,只因这巨腾太过庞大,伸开的触手几乎能占据半个祖灵选地的面积。
藤条好似在半空中交织出一张网,隔绝了上空或立云端,或乘仙鹤和飞剑的灵元宗众修,面色肃穆施法应战。
景珏心念一动,放出了季风兽,此兽在灵宠戒内修养得精力很是饱满,出来后显得颇为兴奋,立刻涨大了身躯,化作庞然大物。
为了表达愉悦的心情,季风兽引颈长啸了一声,直到一道藤影险些抽到它后,才将第二声欢呼吞回了肚子里。
景珏拉着景年飞身落到兽背上,季风兽身影极快,饶是漫天的巨藤舞得再密不透风,也被它寻了空子钻了出去。
越过封锁后,张目四望,局面不容乐观。
五行之地的妖灵被沉睡千年的五行宗大修缠住,加上灵元宗长老遥遥助阵,场面不是一般的激烈,几乎要将地都削掉一层。
除却这些,靠近汶湖的上空黑压压一片乌云,嗡嗡作响,好在被汶湖的水怪和灵元宗合力压制,才没使得扩散开来。
这些玄蜂鸟的数量谁也算不清,多得已到丧心病狂的地步,虽然修为高的长老不惧此物,但也不得不防,更何况身后还有一群小辈。
季风兽灵巧的躲闪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它很快就没了刚出来的兴奋,余下的只有恐惧。身为灵兽的灵智告诉它,目今的情况非常危险。
景珏与它心意连通,思索着何处可躲过一劫,她不欲掺和到这场混战中,总得找个地方躲起来才好。
但是上面的入口有灵元宗的人看着,且他们那边是五行宗报复的主战场,贸然冲上去不能离开不说,还会很可能惹来祸事,实属不智。
景珏很快有了计较,拍了拍季风兽的脑袋,说了一句:“去风谷。”
风谷是季风兽生长的地方,是它的家,此刻它却犹豫着要不要回去,当时它不就是从风谷才掉到地底,差点没命的么?
“快去。”景珏看到它的犹豫,强调了语气。
季风兽调转方向,直奔风谷而去。
“小妹,这风兽居然听你指挥?”景年有点讶然,没想到她居然能收伏一头灵兽,而且这只灵兽还不弱,他既感到高兴又觉得欣慰。
景珏勉强露出笑脸,道:“意外之喜。”
白色老者赠予的石碑散发着温和的灵光,保护着两人,有了这件东西,五行宗的干尸也好,幽影也好,乃至满天满地的虫兽都没有上来找他们麻烦,真是个好东西。
混乱中无人有暇顾及到景珏和景年,一路有惊无险,径直飞到风谷。
展示在眼前的已经算不得一个山谷了,横三竖四的几条裂口将此地割裂,狂风不负盛名,吹得人睁不开眼睛,寸步难行。
季风兽欢呼一声,冲入风中,依着景珏下达的命令,直奔风珠所结之地而去。
昔日古木所在的地方只剩下深不见底的黑暗深渊,季风兽惧怕深渊里传出的恐怖吸力,只敢远远的望着,不敢靠近。
在吸力最边缘的地方停下,景珏跳下兽背,对景年说道:“哥,等我一会儿,我们很快离开这里。”
景年不太放心地道:“难道这里也有出口?不会就是那个深渊吧,你要做什么?”
“哥你放心,这里藏着最后一个出口,我这就去开启。”景珏拍了拍季风兽的脑袋,让它好好保护景年,留给景年一个安心的微笑,她朝那深渊走去。
体表顿时出现血纹,竟抵消了吸力,如履平地走至深渊的边沿,那堪称恐怖的吸力对她而言居然毫无影响。
季风兽好奇的歪着头打量着她,还以为吸力消失了,试探性的向前走了几步,忙怪叫着蹦着退了回来,盯着景珏的眼睛瞪得滚圆。
景珏神色凝重,俯下身去将手贴到一块凸起处,血纹从手指流出,血红色的亮光从她所在的地方亮起,那深渊上口缓缓浮现出一个古老的传送阵。
景年望着成功被她凝现出的传送阵,吁了口气,她此前融入困天锁地的大阵里,将祖灵选地的每个角落,一草一木都了解的十分透彻,包括这个当日血纹宗大能留下的传送阵。
当年五行宗封锁灵元宗的法阵是存着灭绝一切的心态,他们被逼到山穷水尽,仅剩下最后一处角落负隅顽抗,早晚都是败。
秉持着死了都要拉几个垫背的优良传统,五行宗索性将这里封死,毁掉出口,彻底将这片空间从九陆七海隔绝,不进不出。
他们差点就成功了,算计着剩下的敌人同归于尽,同样也算计了前来助战的血纹宗大能。
血纹宗从来不肯做折本的买卖,更不会为五行宗搭上了性命,所以留了后手,擅自改变了既定的法阵,留下几处薄弱的地方,就是今日灵元宗可打通的缺陷。
景珏亦是在法阵中得知了这里还有一处传送阵,凡是身具血纹者就能开启,也是那血纹宗大能阴了五行宗最后一把扬长而去的凭借。
时隔千年,传送阵依然可用,在景珏的血纹输入开启下,好似一颗拂去了灰尘的明珠,光茫四射,缓缓运转。
景珏努力探知着这传送阵的通往何方,只是之前为开启法阵,输出的血纹已经是极限,后来靠得都是血纹玉。
现在仅凭着血纹支撑运转传送阵,景珏隐隐有些吃不消,额头冒汗,面色也变得苍白,甚至随着血纹流逝的增加,她脸上那诡异的血纹都暗淡了下来。
季风兽通感景珏所想,也清晰她身体的变化,她已是强弩之末,仍在苦苦支撑,再继续下去,谁也不敢保证这根弦会不会绷断。
终于景珏感应到传送的方位并不远,才放下心来,她有余力将自己和哥哥送出去。收回手,调息了会儿,等着深渊之下传来的吸力减弱的一刻。
这深渊通往的地方并非只有她当日掉下的宫殿一路,曾经这也是一个传送入口,血纹宗的大能就是依仗在原有的传送阵上做了休整,为己所用。
每过三刻,吸力便会消失,她等的就是这一刹那。
景珏不想再和灵元宗扯上纠葛,她想着乘机离开灵元宗,林姓老祖也说过这件事结束之后让她和哥哥就离开,不料却出了这种情况。
祖灵选地的混乱一定会影响到灵元宗,她开启了大阵,放出了沉睡的恶灵,没有理由他们不去祸乱灵元宗,找他们报仇。
外患之下,灵元宗必然会团结一切力量御敌,当时候再想离开无异于痴人说梦。何况她失了灵元宗的宗印,到时必然相问,又是麻烦。
景珏对灵元宗本就没有归属感,也不想自己和哥哥在这个时候为灵元宗卖命。
只消抬头看看天上那些浴血奋战的师兄弟就知道了,这血没有几个人想浴,但是也没几个人可以违抗宗门的命令。
五行宗和灵元宗的对抗,会不会伤及灵元宗的根本景珏根本不在意,但她绝不可能会人机会拿他们当炮灰,做无意义的战斗,甚至去送死。
“哈哈,原来你们躲在这里。”
一道阴恻恻的声音不但没被风吹散,反而为他送来了寒意,传到二人一兽的耳朵里。
循着声音看去,蔡冠宇站在不远处冷冷的望着他们,目光一扫,落到运转的传送阵,一愣,惊讶地道:“传送阵?风谷居然还藏了这样一个阵法,难怪你们怎么也要往这边赶,想离开灵元宗吗?判出师门可是重罪,要受极刑。”
景年立在季风兽上,寒光剑出鞘,杀气弥漫,寒声道:“杀了你,就没人知道了。”
蔡冠宇冷嗤了一声,看向他的眼中竟然有些怜悯,“你当真以为只凭我一个人就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赶到这里吗?哈哈,你们也太天真了吧。”
若真是他尾随身后,不会没被发现,除非掩护的人修为奇高!
蔡冠宇好整以暇的盯着景珏和景年齐齐变色的表情,脸色露出残酷的冷笑,高声叫道:“父亲,师尊,还请现身,清理门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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