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珏强行克制灵力,锁住丹田气海,数百倍的重力加身,全身的骨骼瞬间全部粉碎。她还没来得及后悔,便失去了意识。
血纹玉检测到宿主濒死,自动出现,蛛网般延生体内外各处,最后变成一颗暗红色茧,将景珏包裹起来。
活死人,肉白骨。
山中无岁月。
不知过了多久,茧破了,露出里面一具崭新的躯体,娇嫩如出生婴儿。双目紧闭,体表布满密文,胸膛起伏着。
甫一出现,几百倍的压力将她挤压得变了形。
总得来说承受能力的确提升了不止一倍,可还是达不到此地严酷的要求,这句新生的躯壳存活的时间不到一刻钟。
单是这个强度的改造,还不够。
血茧蚕丝再次将她包裹,重新塑造。
第二次的躯壳只活了半个时辰,亦未睁开眼睛。
第三次只存活了两个时辰……
终于血纹玉闪了下,第一次从景珏的体内主动飞出,在她的头顶飞了一圈,直奔天空中那把金色巨剑而去。
比起巨大的金剑,血纹玉似乎显得十分微不足道,但是剑尖上的一个小黑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大,仿佛一滴浓墨入水,化开成一大片。
血纹玉在吞噬这把金色的剑。
同一时间,在锻金池修炼的修士都发现了这一变故,呆呆的抬头望向天空,眼睁睁的看着好似已经成为一个标志,并且将永远存在的东西,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此处空间无法飞行,因此就连詹长老也不能上去一探究竟。
在极高的天幕上,豆粒大小的血纹玉在一片漆黑浓雾的包裹中太不起眼,它就那么当着灵元宗长老和弟子的当面,光明正大的把金色巨剑吞噬得干干净净,一点不剩。
甚至还追到此处空间之外,将另一部分也吞掉,在天上留下一个巨大的窟窿,随后呼啸着裹着黑雾直奔景珏位置所在。
詹晴香果断放弃了打坐修炼,朝山上走去,走到一定后,看不见的隔膜将她阻挡,不能前进。
说来也真是开了眼界,挡住她的不是结界,也不是能量层,就是一层看不见也摸得着,却砍不破也烧不坏的东西,死死地拦住了她,试尽办法也无进展。
白天活见鬼了。詹晴香转身就要回去禀报给长老会。
锻金池几百年未出过半点纰漏,不料今日却突生变故,以防不测,还是传令弟子,试炼的弟子悉数撤出,且在未查明真相前,锻金池关闭为好。
詹晴香强行开启备用传送阵,确保弟子全部离开,自己殿后。
她没看到的是,他们离开后,那血纹玉吐出金芒,一点点融入景珏的体内,金光重造出一具身体,在血纹玉的牵引下,飞到半空,宛若她的身体里出现黑洞,整个空间的金系灵力全部涌入。
天顿时暗了下来。
血纹玉绕着那张模糊五官的脸飞了半天,似乎在端详,对自己的杰作还有点不满意,于是它将主意打到金山上。
此玉飞到头顶,落入身体,她睁开了一双灿灿金眸,唯有瞳孔红的发沉,噙着一抹狷狂的傲慢笑意,挥手一斩,金剑虚化而出,金山顿时被劈开。
落入山谷,山体重新合上。
山的内部就是一块巨大的,极品金灵石,血纹玉重新化作血茧,在这里面慢慢的孕育新的躯体出来。
金,火烧不坏,水滴不朽。
山体的内部压力根本无法估计,山脚最大重力也不能与之媲美,景珏便在这样的环境里成长,改善,一点点被金灵同化。
人生来有五行。
天地之性,众胜寡,故水胜火。精胜坚,故火胜金。刚胜柔,故金胜木。专胜散,故木胜土。实胜虚,故土胜水。
万物相生相克,每个人天生就有五行之元,这些先天五行灵力足够多便可以与天地间的灵力沟通,吸收。
依照修真界的说法,一个人精力有限,普通人寿命不过白驹过隙,弹指百年,唯有专精方可以在大道上更进一步。天道酬勤,大道无情。
最好的就是单一灵根,比如景年的单一金灵根,这给他带来很大的优势,就是换个宗门也是本争抢的弟子。
单一灵根对应的便是多灵根,最突出的三种灵根均等,便视为杂灵根,勉强快要修炼,若是没有大机缘,一生修为也不会太高。
同时身负四种灵根或者传说中的五种灵根者,反而无法修炼,因为他们修炼的难度是别人的许多倍,事倍功半,没有修真门派需要这样的弟子。
全部的金剑融化成一滴金水,融合进它们主人毕生的心血,再加上至纯的金灵,开创了举世罕见的奇迹。
景珏本来是水木双灵根,正常情况下,她到死都会是这样,而不会凭空多出来一个灵根,变成水木加金三修。
一只手撕破血茧,从中走出一个人,再也看不出来是景珏,确切来说,这是一个用金灵力堆砌出来的躯体,而她的主人正是血纹玉里诡异的“灵”。
轻而易举,破开山体,出世。
三位长老严阵以待,詹长老,五长老和负责此处试炼之地的十一长老。
锻金池失去了全部灵力,空荡而死寂,突然金山碎裂,走出一个小太阳,那人全身被一团金光包围,看不出模样,也猜不出修为。
“阁下何方神圣,为何在我灵元宗,毁我锻金池,夺我一方灵力?”五长老气运丹田,声如滚雷,传至空间方寸。
“景珏”回以一吼,一吼使三人重伤。
她的吼声,化成金山上无数的亡剑,前生的执念,千年的怨恨,全部借由她之口,还给灵元宗的后辈。
三人也算修为高深之辈,在这一吼下,居然被震伤了元神,灵台不稳。
詹晴香摇摇欲坠,差点从飞剑上跌落,十一长老帮她稳住身子。
她一脸震惊,喃喃道:“太可怕,这到底是什么功法,这人到底是谁?”
三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出骇然,此人修为深不可测,且古怪之极,最重要的是此人与……灵元宗的前身宿敌是什么关系?
五长老收起全部轻敌的心思,胸中掀起滔天大浪,暗中不动声色通知老祖,锻金池出了大变故,恐怕要请老祖出山。
“敢问阁下,尊姓大名?”五长老深吸一口气,微低下头,不去直视“景珏”身上刺目的快要灼瞎眼睛的金光。
他感到无比郁闷,自己好歹是一宗代任掌门,一等现任掌门出关渡劫成功晋升五老阁,他就可以名正言顺成为掌门了。谁也没想到把宗门交到自己手里,就接二连三的出事不断,若是老祖怪罪下来,他唯有引咎自罚了。
要说,他也是倒霉,偏偏碰上了景珏。
收了景珏做徒弟不要紧,要紧得是她和最古老也是最强大恐怖的门派有沾染,这就注定了灵元宗的未来不会是一帆风顺,扶摇而上。
“嘻,死人不需要知道我是谁。”
“景珏”发出难听的笑声,金属利器相互刮擦的牙酸感,令人头皮发麻。她五指成握,虚空一抓,金剑出现在手里。
“你!你居然!”
十一长老对锻金池的秘辛知道得比一般人都多,那把金剑可是无比重要,堪比灵元宗的镇派之宝!若非老祖也无法收伏,断不会还留在此。
这把剑居然出现在此人手里,是不是说明,这个神秘人比之老祖的修为都要高么?!
“景珏”举剑一斩三道剑气,道道功法,件件护身法宝一接触便碎了,剑气势如破竹,三人的保护罩毫不费力被砍开。
十一长老被腰斩,詹晴香伤势最轻,被削掉了双腿。伤口被金光包裹,无法愈合,吞服大量丹药也仅能减缓恶化。
五长老最惨,他的肉身奔溃,假婴遁走。
“想走?”
“景珏”抬手送去一道剑气,直奔那假婴,这道剑气是方才三道的总和,若是被挨到,五长老今日定然要道消在此。
假婴惊叫着,叫声尖厉,宛如刺破耳鼓冲击灵魂,凄惨欲绝。
“放肆!”
天空中出现一张嘴,奇怪的动物嘴巴,舌头一卷,青蛙便将五长老的假婴吞进去,同时伸出两只手,立刻结出大量法术印,一半落在剑气上,一半飞到金剑里。
剑气将手和那张嘴斩碎,追击而去,听到一声受伤的闷哼。
法术符文在金剑上亮起,同一时刻,这片空间到处都是符文,彼此呼应,全部飞到金剑上,层层叠叠,金剑有灵,拼命挣扎,不想被再次封印。
“咦?禁术啊。”
“景珏”咬破舌尖,喷出一口鲜血,鲜血落到那些符文上,符文顿时瓦解,封印松动,她将那金剑丢尽虚无中,自己也飞了进去。
锻金池大门终于被打开,七长老闯进来,看到这一幕,立马要追,林姓老祖制止了他。
“不可,虚无不可入,入者百死无生,绝无复出可能。”
七长老一震,收回脚步。
那林姓老祖走了出来,他受伤极重,胸口被剑气贯穿,血流一身,触目惊心。
摇摇一叹,没想到,时隔多年,那金色巨剑竟然是以这种方式离开了灵元宗。
人对于未知的事情总是抱有好奇心,而面对强者,还是无法战胜的强者只有畏惧低头,俯首称臣的命。
可惜登高必跌重,没有谁可以保证自己一辈子都高高在上,凌驾众生,永远都是在高立云端,睥睨一切。
强大如昔日的血纹阁,还不是一朝没落,销声匿迹。
一旦金字塔顶端的人失足跌下最高的位置,底下的人便迫不及待,一哄而上,将其撕扯吞食干净,连渣都不剩。
灵元宗,就是在打血纹玉的主意,以前他们是五宗之末,不敢奢望,可是现在不同了,始祖回来,五宗交流会之后,排名也将洗牌!
林姓老祖望着天空上的虚无之洞,眼中鲜有的狂热起来。
始祖,是灵元宗的希望。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血纹玉,也是至关重要的的一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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