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溪边的陈家村,两面青山,一面清溪,在这一天的之前都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山村。
老人会坐在村口的树下说话,年轻的男女在地里做活,女子快到做饭的时候回家做饭。
年纪大些的懂事小孩儿忙着做些事情,年纪大些不懂事的小孩儿自己疯玩,年纪小的小孩儿跑来跑去,一会儿哈哈大笑玩做一团,一会儿坐在地上哇哇大哭。
这是这一天以前的样子,准确的说是黄昏前的样子。
在黄昏的时候,地里还有男子在拿着农具种地,女子则是回了家里做饭,孩子也都回了家里等着吃饭,没有继续在外面玩。
在这黄昏时候,黑暗不久之后将笼罩小山村的时候,一群不速之客来到了小山村。
他们拿着锋利的武器,骑着彪悍的战马,铁蹄踩踏间,冲进了小山村。
睁大的凶狠双眼中是野兽般的狰狞,不见属于人的理智。
利器刺向农人单薄的身体,带出象征着生命的鲜血。
短短的时间中,有很多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小山村已是惨叫声此起彼伏,蔓延起了血腥味儿了。
陈赫的母亲放下做饭的勺子,疾步走到院墙旁边往外面看了看,神色惊慌不安,看过后,沧桑的脸上蔓延上了见到很可怕事物的惊恐。
“儿子,你快过来。”陈赫母亲声音颤抖,手也抖着的拉着陈赫的手臂,掀起一篷枯草,把他往里面按,掩好后,又把陈赫刨出来,把他往地窖里面推。
盖好地窖的盖子,再把桌子推到上面,陈赫的母亲还是不安,还没想好接下来要做什么时,已经有穿着铠甲的人凶神恶煞的踢开院门走了进来。
蜷缩在地窖里的陈赫不知道上面发生了什么,只是听到了自己母亲的凄厉惨叫声。
稚嫩的小脸儿上爬满了泪水,陈赫小拳头紧握,心里下定决心要报仇。
默默听着外面传来的惨叫声,陈赫心中复仇的火焰越来越炽烈。
时间分外难熬,陈赫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在此醒来的时候,陈赫侧耳倾听,发现外面已经没有了丝毫的动静。
现在,安全了吗?
似乎已经过去了很久,应该安全了。
陈赫心道。
爬到顶端,陈赫往外推,费了好些力气才推开地窖门,爬了出来。
还没有看到什么的时候,手上已是一片粘腻。
陈赫低头看了看手,再往前一看,不禁瞳孔收缩,大叫出声。
“娘!!!”
身形不稳的爬过去,陈赫想碰又不敢碰,双眼中布满惊恐的坐在地上许久,陈赫突然爬起来,疯狂的往外面跑去。
村里熟悉的人凄惨的尸体从视野中迅速掠过,陈赫不敢细看,只想迅速的离开这里,或许这只是一个梦。
跑着跑着,没有方向,遗忘了时间,陈赫直到晕倒在地,方才停下。
……
小陆村
清晨,陆琪儿吃过早饭,就去牛棚把里面的黄牛牵了出来。
“娘,我出去放牛了。”
陆琪儿朝一个正在收拾碗筷的妇人喊道。
“好,你去吧,不要跑太远。”妇人说道。
陆琪儿应了一声,牵着牛往外走。
她家的这只牛从小就在家里了,老实又温顺。
陆琪儿小小的手里牵着绳子,往那里用力,牛就往那里走,陆琪儿牵得毫不废力。
牵着牛走出村子,陆琪儿左右看了看,见没有别的人在附近,便拍拍牛的后背,说道:“牛牛,快趴下来。”
牛顺着她拍的力道膝盖弯曲,跪在了地上。
陆琪儿熟练的爬到了它的背上,牵着绳子坐好。
黄牛重新站起,驮着陆琪儿慢慢地向村外走去。
村子外面的青草很多,黄牛边走边低头吃着,慢慢地咀嚼嘴里的青草。
“咦!那好像是一个人?”
透过青草,陆琪儿隐隐看到了什么,惊讶的说道。
“牛牛,去那里。”陆琪儿指着陈赫趴着的地方,说道。
牛慢吞吞的过去了。
陆琪儿往下一看,见确实一个人,看身高,年纪应该和她差不多大。
看这小孩儿身带血迹的趴在那里,肯定是遇了难的,那到底是救还是不救呢?
陆琪儿坐在牛背上思考了许久,到底没下定决心下来,却也没有放弃救人。
她回了村子里面,对叔叔伯伯们说道:“村子外面有一个小孩儿趴在那里,不是我们村的。”
“去看看。”
人命关天,一群男人没有多想,便跟着陆琪儿过去了。
到了地方,果然看到了一个小孩儿,翻到正面,见其满脸泪痕,便心生了恻隐之心,把陈赫抱回了村子里面。
“琪儿,他就先放在你家吧,等他醒来,告诉他是你发现了他,让他感谢感谢你。”陆二叔半开玩笑的道。
陆琪儿点了点头。
然后,很多人便来到了陆琪儿家里。
陆琪儿母亲看到二叔抱着一个男孩儿,身后还跟着很多人,心里莫名。
“这是怎么回事啊?”陆琪儿母亲走过来问道。
来的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对陆琪儿母亲说了情况,陆琪儿母亲心里觉得麻烦,不禁瞪了陆琪儿一眼,也不好责怪她。
人都送过来了,也不好拒绝,便让二叔把人放在了房间里面。
陈赫身上不见伤,呼吸也平稳,众人便很快离开了。
陆琪儿母亲做了一点稀粥,打发陆琪儿去喂陈赫,不禁埋怨了一下。
“你出去喂个牛,还捡了一个人来。”
陆琪儿家里,父亲种着地,家里种着一些菜,养着些鸡鸭,陆琪儿母亲卖些菜和鸡蛋给陆琪儿一点一点的攒嫁妆,家里虽不紧巴巴,但也不富裕。
多一个陌生的男孩儿,得吃多少饭?
陆琪儿母亲心里愁。
陆琪儿那里,笨拙的给陈赫喂着饭,米汤洒落在陈赫衣服上,滑落在脸上,把他弄得更为狼狈了。
……
陈赫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所处的房间是陌生的,坐起来,听到外面传来说话声和其他的一些声音。
陈赫走出门去,见到一个和他母亲差不多大的妇人在砍着柴,一个和他差不多的女孩儿坐在妇人不远处低头对着一个筐子。
听到陈赫出来造成的声响,妇人和小女孩儿几乎同时抬起了头来。
“你醒了啊!”陆琪儿惊喜的道。
等陈赫靠近了,陆琪儿好奇的问道:“你是怎么倒在我们村子外面的啊?”
陈赫听了陆琪儿的问话,被动回忆起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顿时脑袋一疼,眼睛一黑。
“扑通”一声,陈赫倒在了地上。
陆琪儿惊讶的站起,惊呼道:“娘,他晕了!”
陆琪儿的母亲应了一声,过去把陈赫从地上弄了起来,放回了房间中。
回来后,陆琪儿母亲对陆琪儿说道:“琪儿,等他醒来后,你就不要问那个问题了,要不然,恐怕会再晕倒。”
陆琪儿点点头,低着脑袋继续捡黄豆。
……
小蝶的房间中,小蝶坐在梳妆台前梳着头发,阿素、彩儿和七七都在,帮着小蝶梳头发和换衣服。
今天,是小蝶出嫁的日子,所以七七她们都来了。
“小蝶,你就要出嫁了,衣服好漂亮。”阿素拿着小蝶将要穿上的衣服说道。
小蝶笑道:“不久后,你也会穿上这样好看的衣服的。”
阿素羞涩一笑。
扶着小蝶换好衣服,已经到了出门的时间。
小蝶额前垂着金色流苏,穿着大红嫁衣,在小姐妹的陪伴下走了出去,坐进了张家抬来的轿子中。
“起轿!”
一路是乐声,道路两边围着看热闹的人。
阿素和七七她们都不能跟着去,只能以目光追随,等看不见了,便回了自己家里。
……
“陈赫,我们出去玩。”陆琪儿牵着牛对陈赫喊道。
穿着布衣,精神面貌还好的陈赫点点头,跟着陆琪儿一起出去了。
陈赫背着一个背篓,打算摘些东西。
他走在地上,陆琪儿骑在牛背上,一起往村外走去。
绿草如茵,陆琪儿骑在牛背上看陈赫弯腰摘野菜,嘴里说道:“等你攒些钱给我买一个笛子吧?那样的话,我就更像一个放牛的了。”
陈赫答应道:“好,等我攒些钱就给你买一个笛子。”
“娘说要给我攒嫁妆,为什么要攒嫁妆啊?感觉好奇怪。”陆琪儿嘀咕道。
平时扣扣搜搜的,不让她买自己想买的东西。
陈赫怔愣了一下后,说道:“我也不知道。”
“我长大后嫁给你怎么样?你别要嫁妆,那样我现在就可以有好些花的钱了。”陆琪儿歪着脑袋,笑道。
她没当真,就是随口说说。
陈赫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穷小子可不一定配得上她。
陈赫脸色微红,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脸红,呐呐的说不话来。
……
阿素不久后也成亲了,小蝶因为成亲没多久,就没来看她,只有七七和彩儿过来了。
坐在新房中,阿素看着走过来的周吕心生害怕。
过了没多久,阿素高声尖叫,挥舞着花瓶把周吕赶出了房间。
周吕灰头土脸的站在外面,拍着门道:“阿素,你别害怕,开门让我进去。”
阿素搬来桌子抵住门,心神不安的自己睡觉去了。
周父周母闻声而来,周母拍着门道:“阿素,新婚之夜,你把夫君关在外面算怎么回事啊?快开开门,要不然对你的名声不好。”
“如果传出去的话,外人会怎么看你?”
阿素裹着被子不坑声,就是不开门。
周父周母也无奈,重新给周吕收拾了一个房间,让他去睡觉了。
过了几日,阿素仍旧如此。
周吕走进房间里来,手里拿着纸笔,对阿素说道:“既然你怕我,那我们和离好了,和离后,你回你家。”
说着,周吕坐到椅子上,便要去和离书。
阿素连忙扑过来,抱住周吕手臂,说道:“和离和被休有什么区别?你不许写,你写了我怎么办?回到家里也得挨数落。”
周吕揽住她,摸着她的头发说道:“我不写也行,你只要让我在房间里睡觉。若不然,我不得不写和离书,这也是爹娘的意思。”
阿素垂着脑袋,神色变幻,犹豫不定。
周吕又说道:“暂时不用行夫妻之礼,这个可以慢慢来,你好好想。”
阿素这才点了点头。
月余,阿素和小蝶聚在茶香小阁喝茶聊天,彼此的夫君待在隔壁的房间中。
小蝶和阿素小声说着话。
“你怎么样?”阿素小声问道。
“我还好啊!”小蝶打扮得花枝招展,面色红润,脸若桃花。
“怎么会好啊?”阿素眉头一拧,说道:“我这些日子都过得战战兢兢的,他总想占我的便宜。”
小蝶惊愕了一下,然后笑道:“占便宜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吗?”
“你怎么这样想啊?”阿素抱着小蝶摇晃道。
小蝶和阿素相互不理解。
接下来两人随意交谈了几句,喝些茶,便走出了房间。
听到隔壁的开门声,张生和周吕也走了出来。
两下分开,小蝶和张生回了家。
阿素则不回去,要逛街。
周吕只得陪着。
走进精致的点心店里,阿素要了两包点心,付钱的时候仰头看屋顶。
周吕拿出几十文钱付了。
走出点心店,周吕说道:“阿素,我们回家吧?”
“不要,我要去买衣服。”阿素扭头就往卖衣服的店走去。
走了两步,见周吕站在那里没有动,阿素便向后一步,拉着周吕的胳膊往卖衣服的店里去。
“夫君,走嘛!”阿素说道。
周吕迈动步子跟着阿素走了。
等终于要回家的时候,阿素已经买了许多东西。
回到家里,关上门。
周吕放下东西,对阿素说道:“阿素,我们家里穷,父亲挣些钱很不容易的,我们要节省着花钱。”
阿素委屈道:“我买什么了?我都没有买什么东西,刚成亲,你就这么说我。我要把你休掉。”
阿素抹着眼泪坐在椅子上,拿起纸笔来写起了休书。
姓周名吕者,吝啬又小气,不大气,不贤惠,今阿素将其休弃!
写罢,阿素对周吕说道:“签上你的名字。”
周吕脸色不好道:“你真的要休掉我?”
阿素盯着他,没有改口。
周吕说道:“即使是你把我休了,你回到家里很有可能还是要挨数落的。”
阿素脸色一僵,道:“这跟你没关系,反正你已经被本姑娘休了。”
周吕走过来,给阿素捏着肩膀,好声好气道:“阿素,我以后不说你了好不好?”
阿素做出思索的表情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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