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
雨,依旧在下。
今日本是押送陶三前往荆山的日子,但昨日后半夜突降的大雨迫使车队只能先在县衙门口停驻。
顾安望着不远处屋檐下,不断对他泛着冷笑的陶三,内心毫无波动。
忽然,陶三和陪在他身边的陶玉不知说了什么,向顾安所站方向走来。
“顾捕快,为何今日押送的队伍中,没有你啊?”
顾安面无表情:“押运队伍的捕快是县令大人所安排,有哪些人,不是我等能决定的。”
陶三惊异一声,装作难过的样子:“哎呀,这该如何是好;毕竟,平安县城的捕快里面,我只和顾捕快你熟啊!
要是在路上寂寞了,没人陪着说话,该如何是好!”
顾安闻言怔了下,瞥了眼不远处的陶旭,轻声道:“放心吧,会有人陪着说话的。”
两人谈话间,雨水渐渐小了。
押运队伍的六队捕头走到街上,抬起头伸出手感受了一下,向着这边叫喊了一声。
“陶三,赶紧准备出发了,不然可能要夜里才能到驿站。”
本还想说些什么的陶三见状,对着顾安一拱手。
“顾捕快,咱们后会有期!”
陶三迈着欢快的步伐,被拷上手铐和脚铐后,带上押运车。
很快,随着扬鞭声响起,车队渐渐消失顾安视线中。
陶玉望着消失在街头的车队,转身看向顾安:“顾捕快,镇邪司见。”
随即哼着小曲,慢悠悠的向镇邪司走去。
顾安看着远去的陶玉,瞳孔收缩一阵又缓缓舒展,走进衙内。
……
借着镇邪司考核将近的由头,顾安告知了唐理、秦力等人,自己这几日会在屋内进行运气修行。
并且已经备好了干粮,让他们吃饭时不必等自己。
秦力虽略感诧异,却也没多说什么。
一个月前,顾安刚过来时,为了让自己认清这个事实,也将自己关在房内呆了两天。
慢慢消化记忆和认知后,才走出房间。
紧接着,便是无休止的修炼。
啪嗒!
关上房门。
开始静静等待。
直到傍晚时分,瞧见夕阳透过半掩的窗户洒进屋内。
顾安站起身来,拿起昨日整理好的包袱,从后窗翻出。
按照前日与陶旭相会的路线的翻过院墙,从胡同里慢慢走出。
这个时候,后街摆摊的百姓都早已收拾回到家中,加之顾安身穿常服提着包袱,面带苦涩。
就像是摆了一天摊却未挣多少钱的普通老百姓,所以路上并没有行人关注他。
在到这里前面几天,顾安走出房间后,就已经将城内建筑分布等摸了清楚。
绕过几条街道,来到小河旁。
后半夜突降的大雨使得水位对比平时有所上涨。
顾安观察了一下左右。
和他所想差不多,前几日水诡的事情,使得河边这几天都没人敢靠近。
等时间一长,城里面储水消耗完毕,他们也将不得不回到河边,重新开始用水。
“噗通!”
一把扎进小河,顺着河流缓缓向城外游去。
城外。
顾安遵循着前天夜晚陶旭所说,很快找到了陶旭藏在林中的一匹黑色骏马,看见骏马旁挂着的长刀。
顾安当即打开包袱换上夜行衣,随即翻身上马。
“噼啪!”
找准方向,狠狠一扬马鞭,追将过去。
……
今夜没有月亮,天上不断翻滚的乌云和不时响起的雷鸣声,预示着随时可能突降大雨。
平安县至沙田县驿站大厅内。
横七竖八的躺着数道身穿捕快服,烂醉如泥的人影。
陶旭怀抱着长剑,走出驿站,靠在墙边。
远处已经将骏马系在别处,慢慢步行摸索过来的顾安见状,观察着左右慢慢向驿站靠近。
而在此之前,顾安已经围绕驿站方圆一里地进行过地毯式搜索,确认过没有其他人。
“连带驿站驿丞和驿卒全部灌醉,可以行动了。”
陶旭准备的这几坛子酒里,加入了不少提前准备的迷药,所以即使驿丞和驿卒在陶旭的劝说下只喝了一碗酒,也‘醉倒’在地。
这,便是前天晚上,陶旭提出的第二种方法。
荆山位于平安县东北方,从平安县前往荆山矿洞,要途径沙田、西越两县。
陶旭提出,等夜晚在途中驿站休息时,他动手将所有人灌醉,再交给顾安来杀陶三。
根据距离情况,选择平安县至沙田县之间的驿站最为妥当。
因为车队有押运陶三的马车,加上是公事,行进速度较慢,是一定会在驿站休息;顾安即使晚出发许久,骑着陶旭准备好的快马,也能在夜晚赶到驿站。
“嗯。”
顾安透过窗户查探情况:“药效多久。”
“一晚,没问题。”
“剩余的酒呢?”
“放心,全部倒后院了。”
顾安点了点头,再次确定了半晌,才缓步进入驿站内。
陶旭轻笑一声:“这么谨慎?”
“谨慎点好。”
……
由于陶玉的缘故,随行捕快都收到了友好对待陶三的命令,所以陶三也得到了优渥的待遇,可以独自居住一间客房。
此时陶三正双手枕在脑后,躺在床褥上,单膝曲起,不时摇晃也双腿。
“玛德,等从矿山回来,一定得让大哥把那小子给杀了!还有那个秦力!”
陶三喃喃自语。
陶三认为,如果不是因为秦力和顾安多管闲事,他怎么会被送往矿山去吃苦。
虽然陶玉和他保证了,至多三个月时间,就会想办法让他回来;但这也意味着他要忍受矿山高强度劳动至少三个月!
这对于养尊处优的陶三来说,无疑是十分痛苦的事情。
就在他还在暗自咒骂怨恨顾安的时候,敲门声响起。
“咚咚!”
微皱眉头,陶三问道:“谁啊?”
“我,陶旭,给二公子您送饭来了。”
闻言,陶三悠悠起身,来到门前将门打开,也没看房门外,而是直接坐到桌旁,背对着房门,抱怨道:“怎么这么久才送来,老子都快饿死。”
陶旭轻笑着走到陶三身侧。
本等着他将饭菜放到桌上的陶三不满的嘟囔了一句:“怎么墨迹。”
同时脑袋不由向陶旭方向看了一眼,又收回视线。
足足愣了两息,陶三才反应过来,再次望向手中除长剑外,别无他物的陶旭:“你不是送饭吗,饭呢?”
陶三努了努嘴:“罗,门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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