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到哪儿了?”沙哑慵懒的声音仿佛一个字一个字敲在了九歌心上。
“马上到家了,师叔。后头那个是程九歌小姐,我刚还说这名字和咱德云社有缘呢。”九龙转过头,正对上了九歌的眼睛,他心底暗暗赞了一声“好标志的姑娘”,可以看出她没怎么化妆,长发自然的披散着,睫毛微微上翘,看向他的眼神也很专注,他开始脸红起来,“你好”,他不自然的招呼了一声。总觉得这双眼睛有点熟悉,他想到前几天还和九龄吐槽“我们好像在哪儿见过”是一句多不自然的搭讪来着,于是他把那句你好眼熟给咽了回去。
“你好。”九歌笑笑回应了他,嘴边梨涡若隐若现,九龙脸热起来,转了回身。
一路无话,到了小园子,他们下了车,筱菊说不下去了,于是九龙提着行李,领着她走进了屋。
“哟,这是九歌?可长大了,越长越标志啦!”王惠迎上来拉着她的手,不住地点头看她,“王姨”,九歌脸红红的向旁边儿看戏的老妈投去求救的目光。
“大楠哥哥,”安迪摇头晃脑的走过来,一手牵住九歌,一手牵住九龙,“大楠哥哥,这位漂亮姐姐是你女朋友吗?”“你懂的也太多了吧?”大楠无语的看着安迪“多大点儿你就知道女朋友?”“幼儿园里的同学都有女朋友,大楠哥哥,这位姐姐要不是你女朋友,那我可就要她做我的女朋友了。”“……”大楠一时语塞,余光偷偷瞄了瞄九歌,他看见九歌看着安迪温柔的笑了笑。
一双眼睛弯成了月牙儿。
“这要是我的女朋友好像也不错?”九龙被自己忽然冒出来的想法吓了一跳,转身抱起了安迪,“哥带你外头玩儿去。”
看着九龙和安迪出去了,王惠拉着九歌的手坐了下来,看向自己多年的好友,“美娅,我是真羡慕你有这么个小姑娘,我们家那俩大儿子啊糙的很,逛街都没人陪我去。”
“你要是稀罕,就送你了。这丫头正好学的京韵大鼓,要不来一段你听听?”
“当真吗?”王惠惊讶极了,这年头长成这样的小姑娘能唱大鼓的可不多见了。“丫头,唱一段给姨听听?”
九歌是真想和王惠学习,王惠师从李树盛等人,得到过骆玉笙的指教,不到20岁已经红遍天津曲坛。她唱这个是爱好,要真是能得专业人士指教,自然更上一层楼。当下也不扭捏,“那我给您来一段黛玉焚稿?”
走到沙发前头站定,程九歌莺声唱起:“孟夏园林草木长,楼台倒影入池塘。黛玉回到潇湘馆,一病恹恹不起床。药儿也不服、参儿也不用,饭儿也不吃、粥儿也不尝。
白日里神魂颠倒情思倦,到晚来彻夜无眠恨漏长。瘦的一个柳腰儿无有一把了,病的一个杏脸儿又焦黄。咳嗽不住莺声儿哑,娇喘难停粉鼻儿张。樱唇儿迸裂都成了白纸了,珠泪儿流干目无光。自知道弱体儿支持不住,小命儿活在了人间怕不久长,无非有限的时光。”
王惠看着她,不觉眼眶就湿了。想起这些年为了相夫教子放弃了自己的事业,虽到现在夫妻和顺,孩儿绕膝,到底还是觉得有些遗憾的。看着台上身段儿挺拔,唱词清脆的女孩儿,她忽然觉得她未完成的梦想好像也有了一个寄托。
“姐姐好看!”安迪嫩生生的声音打断了她的遐想,她一抬眼就见到九龙愣模愣眼的站在门口,不错眼的盯着九歌。
王惠心里暗笑,出言和自己的好友说“你瞧咱闺女这唱段儿,跟我当年比也不差。”
九歌也看到了直着眼睛的大楠,脸红红的摆手,“您过奖啦,我还差得远呢。”王惠听到这里心里更喜欢了,有才华又谦逊,前程不可限量啊。“那你要是同意,就叫我声儿师父,往后啊我把我会的这些个都教给你,你也算为我完成了梦想。”
九龙听到这儿眼睛又大了一圈儿,头回听师娘说要收徒。
九歌看了眼自己的妈妈,她也笑着点点头,九歌心里感激,爸爸妈妈从来都是这样,中医世家出身的她,坚持想学舞蹈,他们也无条件给予了自己支持。哪怕京韵大鼓只是自己的爱好,他们也为自己创造了这样好的学习条件。
想到这儿她端起桌上的茶,深深朝王惠鞠了一躬,“师父,您喝茶。”王惠高高兴兴的接过了茶,对好友说,“这下也是我闺女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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