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今的修为倒是算得上震铄古今了。”
鬼谷子感受着方才那股力量,有些慨然道。
“其他的药材虽然难寻,但终归是凡物,有心之下,不难集齐。
凤凰这等神兽于上古之时便已绝迹,凤血为主材,条件已是苛刻至极。
而星辰碎片为药引,更是要看天时,九天飘渺,唯有星陨之时,方才有可能触及,可星陨天象,已百年未曾出现过。
而就算机缘巧合凑齐了所有,能炼长生不死药者,据老夫所知,世上无人有此造诣。
长生不死药想要炼成,难于上青天。”
“荧惑守心,阴阳家,哈哈哈哈……”
方尘喃喃着,止不住的笑了起来,笑得双眼通红,笑得满腔落寞,状似疯魔。
鬼谷子眉头深皱,轻抬手指,一缕凌厉的气劲划过方尘的脸颊。
一条血线溢出点点猩红。
方尘停了下来,擦了擦眼角,抹了抹脸颊。
“老头,你相信天命吗?我踏马是信了。
如果天命不可违,冥冥之中一切都是注定的,人生在世又有什么意义?”
“世无常贵,事无常师。顺天而行,或是逆天而行并不重要,关键是你于拐点处的选择。”
鬼谷子淡淡道,这门课他并没有教给方尘,他知道,只有这浊浊红尘方能让他明白。
“选择……”
方尘望向了无垠的星空,它是那么的飘渺浩瀚,那么的不可捉摸。
“如果我顺应这滔滔大势,你是否能有些许怜惜呢?”
……
道家,天宗。
“师兄,你此举是要与我为敌?”
身着黑袍戴着面具的东皇太一盘坐着,看向蒲团上的北冥子。
“师弟,自你选择离开道家时,我们便是敌人了。
没有通知天宗门人围杀你,已是念同门之谊。”
北冥子闭着眼睛,淡淡道。
“你知道的,你我这般境界又岂是凡夫俗子可以伤的?
那方尘被苍龙七宿侵蚀的快失了神智,如果不是师兄出手抑制,我将不费一兵一卒,便去了个大敌。”
东皇太一沉声道,他需要弄清楚北冥子的态度,对于这位同门师兄,他从不敢大意。
“五大长老,三大护法,师弟付出这般代价,又是为何故?
苍龙七宿的力量于你我无用,你需要的只是方尘这把钥匙罢了。
可惜,师弟自负惯了,忘了何谓道家无为。
师弟强取,师兄便施恩。总不能辜负师弟一番心意。”
北冥子笑了笑,东皇太一还是那么激进,一如百年前叛逃道家。
杀伐果断放在道家便是愚蠢,
顺应天时,无为而治,方可得道逍遥。
“低贱如蝼蚁般的东西,哪里有这等资格。”
“这便是你沦为丧家之犬的原因。”
“与一个已死之人死斗,何其愚蠢,若不是师兄,他现如今已堕入无尽深渊,再无一线生机。”
“天机莫测,以方尘这等天外之人破局,远比你我一介笼中鸟要来的合适,苍龙七宿的机会只有一次,不能有丝毫差错。”
北冥子摇摇头,走到了洞口,他有多久没离开这咫尺之地了。
“一旦让方尘羽翼渐丰,他刀锋所指之处定是我,师兄自是无妨,还可借刀除掉师弟这枚眼中钉。”
东皇太一语气淡漠,这位百年不曾出山的道家老祖,心思之深沉,又有谁知晓?
“你错了,他的刀锋收了起来,星象恢复了原来的轨迹。”
北冥子看着星空,皱起了眉头,究竟发生了什么?
……
白驹过隙,半月光景眨眼便过。
方尘自鬼谷出来后,心境平稳了许多。
一切有了方向,哪怕隐约被无形的操纵着命运。
一路走走停停,方尘回到了他名下最大的固定资产。
潇湘谷。
“纵使相见,亦如不见,潇湘夜雨,执念何苦。
娥皇,如今的我,与你又有何分别?”
走过深远的湘妃竹林,竹屋前,方尘看到了七个人。
七名少年郎百无聊赖的坐在竹屋前,看到方尘立刻蹦了起来。
“见过先生。”
七人快步走到方尘身前,恭声道。
“你们还真来了。”
方尘轻轻笑了笑,越过他们,进了竹屋。
七人对视一眼,连忙跟上去。
“先生,可是改主意了?”
“我何曾答应过你们?”
方尘望着七人颓然下来的样子,继续说道:“不过,我可以与你们做个交易。”
“先生请说。”
“我教你们剑术,你们为我卖命,我要尔等死,便死。
这不是个公平的交易……”
“我们答应。见过主人。”
七人毫不迟疑的跪下来,双手伏在地面。
方尘微微错愕,在他的理解中,自由与生命可不是这般的廉价。
可跪下的七人不这么想,在他们的理解中,他们来到此地,便已是将生死交了出去,所谓的交易竟只是他们已付出的筹码?
方尘沉默了一会儿,淡淡道:“不要叫我主人,叫我……剑主即可。”
“是,剑主。”
七人改的干脆。
“你们首先得有把剑,这…我出去片刻,你们在此地等我便是。”
“是,剑主。”
方尘不禁翻了个白眼,背着剑匣,朝着外面掠去。
我可不是鬼谷子那老头,抠门的只肯给木剑。
咸阳,正合适。
有个人,也要见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