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亮了,胥吏们陆继赶来,看向杨肆的眼神都与以往有了些不同。
昨晚发生的事,如旋风般刮遍建康,杨肆也彻底的名声大燥,能以弱冠之龄把成名已久的老牌高手,羽林中郎将贺卫废掉,想不出名都难。
正应了一句俗句,大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
如今说起北城府令杨肆,那可是如雷贯耳啊。
即便是以刚正不阿著称的主簿陆明,也带着几分讨好问道:“府令,现在可要提审人犯?”
“不着急,先关着再说!”
杨肆摆了摆手。
事实上贺卫被废,贺家就等于倒了,杀不杀贺玉郎已经毫无意义,杨肆想看看,有没有人会为贺玉郎出面,或许能捞点外快回来呢。
而且他还想等世子是什么态度,自己帮他踢开了这么大的一号敌人,总得给自己升官吧?
果然,到了正午时分,贺夫人带着个老者匆匆赶来。
“老夫御史中丞、侍中钱爽,玉郎乃我外孙!”
那老者见着杨肆,傲然自报家门。
“哦?”
杨肆仔细看了过去。
贺夫人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几岁,那雍容华贵的贵妇气质消失了,面容浮肿,眼皮耸拉,眼角有着很深的鱼尾纹,唯一不变的,是看向自己目中的恨意。
钱爽大概八十来岁,因这个世代有灵气,身体还健康的很,面色红润,声音洪亮。
杨肆问:“钱御史与贺夫人前来,是为何事?”
“哼!”
贺夫人哼道:“你说,要怎样才能放了玉郎?”
杨肆淡淡道:“贺夫人是在说笑吧?令公子派人刺杀朝廷命官,乃是重罪,已记入卷宗,岂是我说放就能放的?”
“好了,别说废话!”
钱爽不耐烦的挥挥手道:“老夫身为御史中丞,岂能不知其中的门道?所谓民不举,官不究,你是当事人,只要你愿意与玉郎私了,就可裁撤案件,这样罢,老夫给你一万晶币,你把此案给我销了!”
杨肆呵呵一笑:“钱御史是认为我没见过钱,还是贺玉郎的性命太贱?”
“你要多少?”
钱爽不悦道。
杨肆伸出五根手指:“五百株百年以上的灵药,一百株灵草!”
“放肆!”
钱爽大怒:“老夫劝你,做人要知足,莫要学那无赖之辈狮子大开口,一万晶币已经不少了,你莫要得寸进尺!”
贺夫人也道:“我父亲门生遍朝野,之所以来找你,就是想与你好好协商,你可别给脸不要脸!”
杨肆脸一沉,指着自己道:“贺夫人在威胁我?”
“哼!”
贺夫人又哼一声:“随你怎么想。”
“好!”
杨肆点了点头:“那我也把话摞下,五百株百年以上的灵药,一百株灵草,一株都不能少,我给你们三天时间筹备,否则,就等着三日后给贺玉郎收尸吧!”
“你……别以你为打伤了我婿就能为所欲为,咱们走着瞧!”
钱爽恶狠狠的瞪了眼杨肆,叫上贺夫人转身就走。
杨肆在后面道:“钱御史,本来此事仅止于贺家,本令好心奉劝一句,别一时糊涂犯了傻,把你钱家给牵连进去!”
钱爽顿时脚步一个踉跄,气的差点没跌倒,还亏得贺夫人及时扶了下。
很快的,院里清静下来,阿信忍不住道:“来求人还傲的和什么一样,好象师兄你欠着他呢。”
杨肆哑然失笑:“有些人自大惯了,只有碰的头破血流才知道厉害,呵,我倒是希望他来找我麻烦,我这人从来不怕闹事,反是没事情闹才闲的慌。”
“扑哧!”
阿信不禁掩嘴轻笑。
“等一下!”
杨肆立刻唤道。
“师兄,怎么了?”
阿信不安的问道。
杨肆伸手在她的额头抹了抹,才笑道:“金箔歪了,可能是昨晚忙了一夜,没洗澡的原因。”
阿信顿时俏面通红,咬了咬牙道:“那我先去后面洗一下。”
“别!”
杨肆接着她道:“这样就挺好,你身上又没味道,用不着特意去洗。”
“噢!”
阿信红着脸点了点头。
杨肆问道:“在建康也有了一段时间,你们有没有感觉身体是否有了些变化?”
“这……”
阿信沉吟道:“暂时好象没什么感应,不过……好象气血顺畅了许多,也不知是练功练的,还是人类大城没有污染的缘故。”
杨肆点头道:“好好练功,劲力入化是一个脱胎换骨的过程,而且丹道的采气炼身劫也是一个改造炉鼎的机会,这一阵子忙完之后,我就传你们丹道。”
“嗯!”
阿信喜欢的猛一点头!
……
不知不觉中,已是下午,杨肆看看差不多了,正待回家,却有胥吏来报:“禀府令,乙城府令崔岭来访。”
“哦?”
杨肆眉头一皱。
赵礼从旁提醒道:“师兄,那贺府不就是在乙城么?”
杨肆眸光一闪,便道:“请他进来!”
“诺!”
那胥吏施礼离去。
不片刻,一名身着黑袍的中年人带着几个吏员阔步走来,遥遥拱手:“乙城府令崔岭,见过杨府令!”
杨肆站了起来,拱了拱手:“原来是崔府令,不知登门拜访是为何事?”
崔岭皮笑肉不笑的咧嘴道:“杨府令昨晚去我的地盘拿人,怎不提前打个招呼,崔某也可一尽地主之谊,提供些便利。”
杨肆不动声色道:“区区小事,不足劳烦崔府令大驾,崔府令的好意杨某心领了。”
“呵~~”
崔岭自嘲般的笑了笑:“建康除天地两府,共有十六区,十六名府令,各有其管辖范围,平素井水不犯河水,杨府令不告而来,跨区拿人,让崔某在同僚面前如何能抬得起头?”
“你待如何?”
杨肆没耐心和崔岭周旋,不客气的反问道。
崔岭身边一名山羊胡子道;“贺府位于乙区,崔府令拥有管辖权,请杨府令把贺玉郎交由崔府令带走,崔府令必会还杨府令一个公道。”
“笑话!”
杨肆哈的一笑:“贺玉郎使指人杀我,我是当事人,自然该由我来处置,崔府令不必多言,请回罢。”
崔岭脸一沉道:“杨府令莫非不顾同僚之谊?此事若是闹到上面,怕是杨府令亦不好看。”
杨肆冷声道:“崔府令不请自来,开口就找我要人,到底是谁不顾同僚之谊?崔府令,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这事闹的再大我也不怕,另请你留个心眼,莫要被人当枪使了。”
“你……哼,我们走!”
崔岭大怒,但是杨肆刚刚重创贺卫,正是名声雀起之时,他也不敢太过份,只得一甩袖子,带着手下含愤而去。
“这钱老狗,没完没了啦!”
阿信哼了声。
杨肆笑了笑:“好歹贺玉郎是他的外孙,总要尽些心力,好了,今日到此为止,都回去罢,好好休息一下。”
吴战迟疑道:“师兄,要不要我留下来?万一那钱老狗着人趁夜劫狱。”
“巴不得他来劫,他敢劫狱,我就敢事情闹大,抄他的家!”
杨肆眼里闪出一抹锐芒。
“噢!”
几人明白了。
说到底,还是钱闹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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