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七哈哈一笑,对我竖起大拇指,“霸气!就说这天下我谁都不服就服你!”
老七走后,我依旧来到御书房,没有带准备好的诗集注解,只带了老七给我的那几封书信。
“娘娘止步,陛下正在议事。”郎中丞燕超拦住我,客气地行了半礼。
“滚开!”别说是燕超,今日就算何轩在这里,也未必拦得住我。
燕超身形不动,再次拱手,“娘娘莫要为难微臣。”
“唰”的一声,燕超还未回过神,他腰间的剑已出鞘,泛着寒光架在他的脖子上,周围一阵惊呼。
手中的剑往下压了压,血立时溢了出来。我看也不看一眼,平静的脸,平淡的声线,却字字杀意汹涌,“滚开!”
燕超正犹豫着,北堂胤已从御书房里出来,还有几个熟面孔——摄政王北堂翊、宰相裴四海、治粟内史钱维君和廷尉卿徐茂,都是了不得的大人物。
北堂胤负手而立,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话却是对燕超说的,“退下。”
我扔了剑,走到他面前,目光直视他,把手里的信条摊开呈在他面前,“这些你都知道对吗?”
他淡淡看了眼书信,没有答话。
“好,很好!”我惨然一笑,将信团进手心,刹那化为齑粉,扬手撒在他面前。
不再问什么,也不需要再问,从始至终他都知道。他知道叶子柔跌进未央湖是她自己扑进去的;他知道围猎场里的陷阱是叶子柔派人挖的,蛇是她放的;他知道惜玉是叶子柔的替死鬼,在我眼睛里下毒的就是她叶子柔;他知道芽芽是叶子柔买通狱卒杀死的;他知道安灵儿的补药是叶子柔动的手脚;他甚至还知道更早前街上唱的诋毁我的童谣是叶子柔派人编唱传播的。
他的默认有多让我心寒,让我觉得自己有多可笑!我可以原谅叶子柔对我做的一切,只因为我知道他爱的是我,我有责任帮他偿还恩情。可是,这一刻我才发现,叶子柔才是他心目中最重要的人!跟叶子柔相比我就是个屁,就算当初我死在叶子柔手里,他也会像今日这般选择沉默吧。
他一边安抚我说已经派人在查芽芽的死,另一边又把一切真相压下,什么意思?把我当猴耍吗?
北堂胤抓住我的胳膊,古井深潭的眼眸里终于有了丝紧张,他道:“有什么事我们进去再说。”
我甩开他,冷笑道:“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我毅然转身,却只有自己知道这潇洒的背后有多艰难,我咬着唇努力藏起心底的波涛,仰起头不让眼泪掉下来,开口的话把自己一片片凌迟,“北堂胤,爱上你是我此生最大的错!”
既然错了,就该及时纠正!
前往落雪殿的长廊里,我执剑指着叶子柔,从她嘴里验证一件件事情。
叶子柔屏退随身宫女,神色自若地朝我走来,直到剑尖抵在她的胸膛。她笑的云淡风轻,“不如,我们来打个赌?”
“赌什么?”不得不说,她这个样子真的很欠揍。
“赌他最爱的是谁。”
看她那么自信,我心里更是不舒服,脸上却没有半点显露,冷然道:“我并不在乎。不如,我们赌命?”
“好啊!”话音刚落,她诡异一笑,突然抬手,在我还未反应过来时抓住我的剑狠狠刺入自己的胸膛,嘴里大叫一声,听来很是痛苦。
“柔儿!”眼前黑影一闪,原本不应该出现的某人把正要倒下的叶子柔抱住,神色焦急。他抬头看我,难掩怒意,“你闹够了没有!”
闹?
呵,原来他一点都不了解我,我林沐歌从来都不是输不起的人。爱就用力爱,不爱就放手,说我闹无异于在侮辱我的人格。
我今日本就打算让叶子柔为惜玉和芽芽偿命,她还真以为我有兴趣在这跟她玩苦肉计呢。
“既然是赌命,那便拿命来!”话未落,剑已出,坚决,凌厉,毫无退路!
可还是退了!
剑尖还未触到叶子柔就被他一指弹开,我是全力以赴,他是十成的功力,两股强大的力量撞击在一起,问情剑应声而断,我被弹退好几米远。喉咙一甜,吐出大口鲜血。
“蠢丫头!”他惊慌失措地扔了叶子柔来接我,双手在将将触到我时顿住,眯起虎目,危险地看向我身后的人。
我对身后的北堂翊道了声谢,幸好有他扶着,我才不至于太狼狈。我推开北堂翊直起身来,用力将手中的断剑一掷,那剑应声没入朱漆廊柱里。本就重伤的我再次运功,脚下踉跄了下,他立刻伸手来扶,“蠢丫头!”
啪!
空气在这一刻静止,除了北堂翊和要死不活的叶子柔,所有的人都吓得跪在地上,垂着头大气不敢出。
北堂胤满眼的不可置信,印着指印的俊脸上阴云密布,蕴着骇人的风暴,“你怎么敢?”
“我有什么不敢!”我觉得我疯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哭又笑,指着叶子柔道,“北堂胤,她说跟我赌,赌你爱谁,我说我不在乎,呵呵,我本来是可以不在乎的,你他娘的为什么要招惹我?为什么要招惹我?”
情绪激动中忍不住咳了两声,又咳出血来,眼见他又伸过手来,我退后两步避开,狼狈地抹了把眼泪,狠心说道:“北堂胤,你有你的自尊,我有我的骄傲,你的爱太奢侈,我林沐歌高攀不起。从今往后,咱们桥归桥路归路,再无瓜葛!”话罢,决绝转身离开。
“站住!”
我顿了下脚步,却没有再停留。
曾经的爱有多深,今日的伤就有多痛。我不顾一切地追逐,为他疯为他狂,为他放弃自我,从没有想过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就是今日清晨也还在想着怎么挽回他的心。
回想往日的甜言蜜语,山盟海誓,彷如梦一般。到如今,也总算明白,情场里,谁较真了,谁就输了!
夜里,北堂胤神不守舍地回到龙栖宫。宫女已经为他准备好了洗澡水,他走到浴桶前,习惯性地张开双臂,由宫女为他宽了外衣。
宫女自觉地退下,他穿着中衣就下了水,眉头紧蹙着,似乎没有意识到身上还穿着衣服。
我从阴暗的角落走到他身后,想要为他把湿衣服脱下,手触上他时,他浑身一僵,沉喝一声,“放肆!”同时手一扣,拽着我的手要将我摔出去。
我借力反拉着他的手从他身后腾空而起,一个翻转到了他面前,狼狈地跌入浴桶,溅起巨大的水花。
他愣愣地看着我,我尴尬得恨不得立刻变成空气,变成身下的浴桶也可以,毕竟上午才说过那么决绝的话,这会儿却自己送上门来,实在很掉节操。
提着湿袖子半掩着脸往浴桶外挪,心里打着退堂鼓,手腕处的大手猛然一紧一拉,我立刻失重地反扑回他身上,额头撞在他坚硬的胸膛,却紧咬住嘴唇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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