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吓得抱着头往地上一蹲,也不知道周围有没有遮挡物,会不会被发现。
不管了,发现了就跑呗。
又头疼了下,北堂胤还穿着龙袍,虽是箭服,到底容易认。
又想,谁也不可能相信皇帝会去偷红薯,应该会以为那是唱戏的吧。
听那脚步声逼近,正要开口喊他快点,舌头在嘴边一绕,连忙把称呼换了,“相公,你倒是快点啊!”
头顶一道熟悉的声音道:“来了。”
我惊喜地站起来,他一把把我抱住掠上马飞驰而去,身后是越来越远的叫骂声。
心情特别畅快,我笑了一路,后来放声唱起歌来:
让我们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
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
对酒当歌唱出心中喜悦
轰轰烈烈把握青春年华
……
回到猎场,我们立刻就开始烤红薯。刚把红薯放进火堆里,我又道:“要不放几个鸡蛋一起烤呗。”
北堂胤道:“你真是想一出是一出,这里哪来的鸡蛋?不会又要去偷?”
我笑道:“这儿树木丛生,肯定有不少野鸡,找一窝野鸡蛋应该不难。”
于是,何轩领着侍卫们和各家青年子弟开始横扫密林,找野鸡蛋。
犹听得一些女眷低低抱怨,说我恃宠而骄,又是偷红薯又是找鸡蛋,好好的围猎变得跟过家家似的,我也不以为意,姑且当她们是嫉妒我吧。
然又听见叶子柔“帮”我说话,“叶姑娘到底年轻,想法多也是难免,我们姑且当是种乐趣吧。”
唉,耳力太好也有烦恼,也许是本就对叶子柔有敌意吧,总觉得听到她的声音就不舒服,她还总是时不时插进我和北堂胤中间来问长问短,“阿胤”长“阿胤”短,对某人嘘寒问暖,当真讨厌的很!
野鸡蛋貌似找到了不少,北堂胤尝试着放了几个进火堆。
因要等些时候,他让我靠着他小憩一会,我便当真睡起来,又被一阵甜香勾醒,惊喜地拿小树枝扒着火堆,问:“怎么样?是不是熟了?”
北堂胤好像也在拔,疑惑道:“不知道,好像没有了。”
没有是什么意思?我又扒了扒,再扒了扒,没感觉到红薯,也没感觉鸡蛋,于是道:“不会是你没看好火,把它们当柴烧了吧?”
他略有所思地“唔”了声,“也许是吧。”
我好像听见了芽芽憋着笑,心下狐疑,刚才明明闻见香味了,不可能烧成灰啊。再闻闻,好香啊,留在旁边传来的。
立刻把树枝扔了,便某人抓去,他立刻避开,我气呼呼地大叫,“北堂胤,你居然吃独食!”
他道:“没有,我只是替你尝尝有没有熟。”
我一脸的“信你个鬼”的模样,又抓了几下,还是没抓着,委屈地道,“你就不能装装样子让让我吗?”
每次都这样,什么都要跟我抢,一点都没有因为我眼睛不方便特意照顾我,有时真的让我怀疑他是不是我男朋友!
芽芽在一旁笑出声来,拿了个剥好的红薯用油纸包好递给我,道:“大人,这里还有。”
我感动的热泪盈眶,“还是芽芽对我好。”给了她一个飞吻,“爱死你了!”
北堂胤不依了,扔了手里的红薯凑过来,“我也要。”然后还没待我反应就在我唇上啄了下,芽芽脚步慌乱地走开了,也不知道是因为我还是因为某人羞走的。
想着上千上万双眼睛看着我们,脸立刻烧了起来,娇羞地啐了他一口,低低骂道:“流氓!”
他泰然自若地应道:“看蠢丫头挺享受的模样,我还可以更流氓。”
我背过身不再搭理他,私底下怎么都可以,但这么多人,实在让我难为情啊!芽芽后来告诉我,在我睡着的时候某人就把周围的人都屏退了,我那个郁闷啊,早知道就威武一回,反扑过去,把主权夺回来!
后来的几天,王公大臣各家子弟依旧打猎打得欢快,作为主人的北堂胤却一直陪着我在营地烤肉串喝小酒,看别人潇洒,偶尔无聊也握着我的手一起拉弓射些小动物。
这日,在北堂胤的调教下,我终于凭听觉自己射了一只野鸡,芽芽开心地又蹦又跳,“大人真厉害,一箭就射中了呢!”
我得意地扬眉,却道:“我家相公教得好!”
芽芽马上改口称赞,“是是是,陛下的箭法超然,才把大人教得这么好!”
我心下一滞,拉着北堂胤的手,仰头对他说道:“我还不知道你打猎打得怎么样呢,听说这里有灵狐出没,要不你去帮我猎一只来?”
他的手摩挲着我的脸,问:“你确定要猎灵狐?”
突然记起刚来那天他下令不准猎狐狸,想来他多少是相信了我之前编的故事,作为“狐狸精”的我,突然要求要猎灵狐,他自然有疑虑。
我想了下,“那就猎雪貂。”
他道:“好,冬天很快就要来了,你那么怕冷,正好给你做个披肩。”
听着他策马而去,我的心方才平和。芽芽问:“大人为何要让陛下去打猎?他在这陪着您不好吗?”
我微微笑着,“当然好,可是,他本就是天上的雄鹰,怎么可以被我绊住飞翔的翅膀?”
芽芽道:“大人的话太深奥,奴婢听不懂。”
我没向她解释。皇家围猎的目的可不在娱乐,更不是为了那几只猎物,而是一个展现自己实力的大舞台。这些天每个人都竭尽全力在众人面前展现自己的能力,作为帝王,他更该身先士卒,表率王臣,用王者实力征服臣下,唯有让所有人都信服,他的朝堂才牢不可破,这应该也是他把这次围猎搞这么隆重的原因。若我此时还紧巴着他不放,那就真的太不懂事了。
芽芽建议我再射几只猎物,我欣然同意,好久没有活动筋骨,皮痒的很。
我拉好弓搭好箭,静静地听了一会,问芽芽,“西南方向是不是有猎物?”
芽芽有些激动,低声回应,“真的有耶,还是只香獐子。”有些担忧地续道,“不过后半边身子被棵大树挡住了。”
我勾唇一笑,自信满满,“无妨,看你家大人怎么把它猎过来。”
说罢,我静心屏气,拉满的弓一松,箭离弦飞出,呼啸声中却又听见几道惊呼,然后是一声惨叫。
我急忙问芽芽,“怎么了?”
没听见回答,我又急忙问:“芽芽,发生什么事了?”
芽芽这才发出惊慌的哭腔,拉着我就走,“大人,好像射到人了,快走!”
我的心猛然一沉,暗叫不妙。正要问是谁,便听几个尖锐的女声道:“来人啊,杀人了!杀人了!林大人射杀了叶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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