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葱段般的食指朝我勾了勾,“既然这么崇拜我,怎么还躲那么远?过来,我告诉你。”
我信你个大头鬼!
话说,重点在哪里?
龙泉在门外请示,说龙桑先生来给我请脉用针了,是否方便进来。我心中一紧张,整个人就以风的速度靠到萧澈面前,及时捂住了他的嘴,可怜巴巴地看他,压低了声音,带了些乞求的哭腔,“别让他进来。”
每天按时扎两次针,现在提到这个医学圣手我就恐慌,真被扎怕了!
萧澈没动,目光从我脸上往下移,到他唇上那只手,再回到我脸上,眼里有什么情素在发酵,连房间里的空气都开始带了点子暧昧的味道。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见自己越距的手,一惊,脸上一热,立马要缩回来。
萧澈抬手,轻巧地将我的手截住,抄在手心,揉了揉,叹道:“真是柔软!”又牵起在鼻端闻了闻,“也很香!”
见他还要吻上一吻,我吓得使了大力把手抽回来,没想到他正好松手,我就势栽倒在床上,那姿势……
高大的身影几乎是立刻压了上来,两手撑在我两侧,停在离我一尺的距离,唇勾起,笑得很风流,很魅惑,声音也魅惑,“歌儿这副姿态如此娇媚,是变着法儿的勾引我吗?”抬手,如玉般洁白通透的指弹背若有若无地滑过我的脸庞,最后停在下颚,往上抬了抬,续道,“不必勾引,只你一句话,我便带你回东阳,咱们成亲。”
我被他撩的那叫一个心思荡漾,头昏脑涨,差点就迷失在这一张俊美的脸庞和春意浓浓的情愫里。
“爷,龙桑先生……”许是半天没有得到回应,龙泉自作主张推门进来,恰看见这样一副真香场景,怔了怔,很快回过神来,又退出去,顺便把刚要转过屏风进来的龙桑先生一起推出去,眼带深深笑意,打着哈哈,留下一话,“属下什么也没看见,你们继续,继续。”
继续你妹!
我抬起一脚,非常神勇地把上面的人踹开,他侧身一避,轻飘飘地落座在之前的凳子上,看了看凳子,许是觉得矮了,小了,便唤龙泉进来给换了一张大椅子,监督似的看着龙桑先生给我扎针。
虽然惧怕,可还是闭上眼,咬着自己的手,豁出去似的等着挨针,希望这次能结束的快一些。
手被萧澈从嘴里拯救下来,上面已经有了一道牙印,他拿帕子擦着上面的口水,略带怪责地说道:“真是蠢,你这样岂不是要多受一道罪?咬帕子或其他东西也可,何必把这好好的手咬成这样?”
我缩回手,讪笑地争辩,“我都说了不扎,你偏要让他扎。我最怕这种小针了,还不如给我一刀一剑。我咬自己的手,当手上的疼胜过扎针的疼,我就忘了自己在扎针。”
“什么谬论!”萧澈有些不能理解这样的说辞,无奈地摇头,又开始与我摆道理,“你这身子骨经不得冻,虽这次好得差不多了,但为以后着想,需慢慢调理,龙桑先生精于此道,定会让你不再受那些苦。难不成你想年年如此?”
不想!
我试探着问龙桑先生,“能不能不扎针?换其他什么方式都成。”
龙桑先生摇头,捋着发白的长须,缓声道:“针灸之法在于疏通血脉,引出你体内的寒气,光是喝药,怕不能根治。”
我挣扎地转动脑袋,“也不是说喝药,也可以是……对,药浴,推拿,熏蒸,这些也是可以的嘛!”
见他一脸疑惑,我就知道,这个世界估计还没有这样的法子,于是他很好奇地问了我一大堆的问题,我只好把我缩知道的一些皮毛告知于他,希望他能在此道好好钻研,让我不再受针灸之苦。他却是非常有兴趣,直说要着手试一试,我也很乐意做他的白老鼠,只要不扎针就行。
然而做白老鼠这事本就不能当着萧澈的面讲,他一句话就断了我和龙桑先生的念头,然后,这次的针灸我还是没逃过。
萧澈一直占着我,老七对此很不满意,在他没来之前,这是她的特权。可是,每一次她都被龙泉等人毫不怜惜地扔了出去。我问过龙泉,“萧澈他不解风情也就算了,你和你的手下就不能下手轻点?好歹是个娇滴滴的美人。”
龙泉表示他也很无奈,他本是个怜香惜玉的好男儿,可惜上面的意思他又不能违抗,他可不想因为自己的心软遭罪。那次带着龙桑先生打断了萧澈和我的“好事”,他就被罚剥了一百斤瓜子,还不能剥破了壳,瓜子仁还得是完好的,害得他的手到现在还打着颤,连剑都握不稳。
我给了他一个可怜的眼神,难怪这些天我吃的瓜子都不用剥,还以为是萧澈那么贴心。转而又觉得他活该,为了逃避惩罚,他就不顾老七的痛苦,一点爷们的担当都没有!
这日老七终于逮到了一个机会与我说说话,开口就对萧澈破口大骂,各种难听,让我都觉得萧澈有点可怜。
我地上一杯水给她润润嗓子,示意她歇一歇,“人家好歹也救了咱们的命,你就忍忍吧。不多久他就会回东阳去,你何必与他怄气?”
老七这才消了点火气,端着杯子示意我再给她斟满水,连喝了好几杯才觉得嗓子润畅许多。她把杯子搁在桌上,道:“说起这次遇险,我觉得有些奇怪,所以与老大她们去探了探消息,你猜怎么着?”
我凑过脑袋,略有些急切地问:“怎么了?”
老七愤愤地拍了下桌子,“坔郡郡守方奉孝居然与东阳的长公主勾结,这才让我们栽了那么大一跟头。”
我一惊,他们怎么凑成一窝了?难怪萧澈对此事绝口不提,这事说大不大,要闹大来,那就会引起两国之间的矛盾,说不定就是一场血雨腥风的征战。
不过,为了私仇,萧弦俶竟把手伸到了南唐境内,这不是个好兆头!
老七不知道我与东阳长公主府的仇怨,便把罪责都推到了方奉孝头上,“这个王八蛋,自从徐陵推行新政和变法后,其他各郡都纷纷跟从,不敢有半点违逆,他一个不到百年的新起世家,竟然有胆子公开与朝廷叫板,原来是得了东阳长公主府这一靠山。”冷笑一声,“这就以为能保住他方家的百年兴盛了?蠢!灭张家也不过半年的时间,要灭他,还不是一瞬的事!”
与方奉孝有同样心思的人自然是不在少数的,其他郡守纷纷遵从旨意推行新政和改革,心有不甘,却也无能为力,这是大势所趋。依现在的情况来看,八成是萧弦俶那边先找到方奉孝,利用他的不甘谋划了这一场截杀,不然方奉孝怕也没有那个胆子。
当然,我们轻敌也是很重要的原因,不仅我轻敌,怕北堂胤也没有料到在坔郡会有这么一出,不然也不会把鬼卫全都撤走,在我危险的时候无人照应。
正想到这里,老七却道:“若不是南唐陛下把鬼卫都留在徐陵清剿张家余孽,我们也不至于要睿王来救。”
“清剿张家?”我的心沉了沉,问道,“张家不是已经伏法了吗?难不成有了新的变数?”
老七倒了杯水润喉,道:“我也是这两日才知晓,我们刚出徐陵,南唐陛下的旨意就到了。”有些惊恐地拍拍自己的胸脯,“好家伙,是个狠人!张家那样大的世族,九族怕没有一万也有几千人吧。”略带惧色地压低声总结,“这等铁腕,也就南唐陛下才有,可见他是个极其危险的人,你趁早远离了他吧。”
我的脑袋里似炸开了一道闷雷,嗡嗡的,不知该如何反应了,只愣愣地出神。
老七的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有些担忧地问:“你怎么了?”
“没事。”我摇摇头,神情恹恹地起身往内室去,“你先出去吧,天气冷,我去暖暖被窝。”
“还冷,这一屋子的暖炉,我都烤出汗了!”
我没理她,躺在床上,掀开被子闷头盖上。
我几乎可以肯定,他的圣旨早就到了徐陵,就等我出了徐陵宣布。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其他郡的新政和变法能推行的那么顺利,他这是杀鸡儆猴,告诉他们“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很显然,成效颇丰!
我明白在这样的时刻需要这样的铁血,可我还是接受不了。我见过张家的庞大,九族的人何止一两千,那些可都是鲜活的生命啊!
仍记得张家某个小姐娇羞地偷瞧着我,在无人的角落柔情百转地唤我一声“大人”,眼底是炽热的倾慕。
仍记得我做客张府,张鳌的某个宠妾摸到我的房内,使尽手段勾引,反被隐藏在角落的老七调戏,最后骂骂咧咧,愤愤而去。
仍记得张家某个青年偷偷将情书丢进我的马车,触及我的目光后又是惊喜又是羞愧地仓皇逃去。
仍记得张家某个丫鬟得知我喜欢吃辛辣零嘴,省下自己少得可怜的月银,买了一篮子鸡腿鸡翅,精心腌制,偷偷送到驿馆门口,却含羞着连名字都不敢留。那等手艺,我至今难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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