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海原,天是蓝的,太阳终于露出了它的脸,正在东边冉冉升起,如一颗红色的丹丸,小小的,圆圆的,它淡淡的红光照在身上,没一点暖和的感觉,大地依旧白雪皑皑,天寒地冻。
肖源巡视了一遍营地后,回到了营帐中,准备开今天的晨会,晨会后他们将送别地理组的前去震中。
黑豹就那样爬着,依恋的狗眼看着肖源,此时几个队长进入了肖源的营帐,钟县长也在钟文涛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他一见肖源就给肖源跪了下来,肖源马上站了起来,伸出双手准备拉他起来,可钟县长开腔说道:"肖源先生,我这是代海原的百姓跪的,想我堂堂一个湘军将领,尸山血海我都走过了,枪淋弹雨也没皱下眉,今天居然被一场地震击败了!”
肖源扶起他:"钟县长不必如此,钟县长是因家小的罹难而气急攻心,所造成的,这是钟县长心里最柔弱的地方,英雄气短,儿女情长,钟县长不必理会。
钟县长当前的要务是拯救灾民,不知县长可有想法,想我海原几百灾民缺衣,少食无东西,肖带来的粮食也顶不了多少天,我预计要十天左右,第一批救灾粮才能到这里。
所以现在我们只能自救,钟县长谈谈你的想法吧!”
“肖源先生,我打算去把县城的粮库创出来,这样粮草就成问题了,肖源先生我这就组织青壮去,我看先生这里有人吗?有就给我派几个,我那几个马弁,多已不甚用了,找到粮食就是掩埋乡亲们。
现在这么多天过了,只能管活人的事了,你看
肖源先生这样安排可行。"
肖源一看他就是一个杀伐果断的军人:“钟县长还得注意,海原通固原的路,也要派人修理,不然救灾的物资进不了海原,知道了,那先生这些国家下拨的物资如何处理。"
“哈哈!国家,那里是国家啊,那个徐世昌只给了一万大洋,可笑啊!这些物资都是华侨,和华夏人民捐献的,我们医大组织的,如今华夏提起医大全部都是树大姆指的。
钟县长你知道吗?一会我们几个医大的学生将深入地震震中去做详实的科学记录,北洋军阀的徐世昌,正忙着打战呢?那管得了百姓的死活,钟县长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啊?”罗金科调侃的说道。
“哎!这位小兄弟说得对,靠自己了,肖源先生,你认为这样安排可好。”
“就以钟县长说的办,石彪,你带你的兄弟们配合钟县长。”
“好的,先生,我跟钟县长是老相识了,一定配合好。"
“钟县长,还记得我吗?记得,固原的小彪子,那走小彪子,我们去把粮食挖出来。”说完钟县长军人的作风又显露出来了,风风火火的拉着石彪去了。
肖源又跟要去震中的易千辰交侍一翻,才和顺子,罗金科把他们送上了去西安州,干盐池的道路。
肖源送去了地理组的易千辰后,就和顺子去组织人手去挖地窑子,今天怎么也得让灾民有个窝,不能再在风雪中露营了。
听说是给自己挖的,灾民的积极性很高,很快就开始干得热火朝天,那管时时刻刻的地摇山崩。
石头把烧开了的开水凉了就放工地边上,在一傍大声说着:“今天干活的有干的吃,干得好的加肉干,这一句话,胜过多少的鼓动,一个个闷着头的挖。
肖源看过之后放心的带着黑豹走了,黑豹经过清洗更加威猛了,他想去看看罗金科今早去挖起药店的药进行得如何,想到肖源就往海原城里走去。
昨天晚上虽然到过了海原城,但那看得不太清楚,现在肖源看得真真的,整个海原城就只有两处立着的建筑,一坐钟楼与一坐极低土坯拱窑之外,全部毁灭了。
哎!肖源长叹一声,一座繁华的县城,瞬间拥有几百年历史的它痛苦的消失了,而今的海原:峰飞山崩,地裂水涌,涌水如墨,其臭无比。震倒的房屋,窑洞无数,压死生灵杂多。
肖源走在这墙垣倾圮,栋梁拆挠折的海原城,闻着空气中的尸臭味,找到了罗金科,他正带人挖掘一家药店,那个小狗儿,在那大声的指挥着。
一群妇人正在收集那散落一地的药材,店主一家的尸身已经挖出了,几个老人正在给尸身清理面容,然后盖上一块白布,一个医大学生正在做死亡记录。
罗金科拉下口罩对肖源说道:“先生没有活着的了,太惨了。那药店老板一家的夫人的大腿被炕火烧了去,只有白骨尤存,她地震时没死,是活活的痛死的。
我推断,地震时土炕拉裂了一个口子,腿掉了下去,她想拉出时,土炕的裂缝又合垄了,夹住了她的腿,被烧成那样的。整个土炕上都是她用手抓的血手印,有几个指头都断了。
那长柜走得还走得快,掉下的房梁一下就打死了,最惨的是那几个小孩,被墙压死的,全身是血。人间地狱,人间地狱。”
肖源点了点头:“来晚了,如果地震一发生就开始救援,那将救出多少人。埋了吧!只能跟他们收尸了。愿他们在天堂里安好吧!”
肖源又看了一会,带着沉重的心情去到老僧八个弟子埋葬人的万人坑那,他们一边埋人一边在为死者诵经,几个僧人也是神色悲凉,僧人见肖源过来。
一个僧人走了过来:“先生,太惨了,今早我们现在已经收埋了几十具了,坑还在挖,都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
这些都是没有挖掘就发现的,都面目全非了,让狼狗啃吃过了,我们还在清理,可能人手不足,先生在派点人手给我们。”
肖源点了点头:“中午再给你们增加吧!让他们小心,这地一直都在震动,一定要小心,不要造成二次伤害。”
“知道了,先生,”
这就是海原地震的一个缩影,肖源这样想着回到营地,去看那些震后的遗孤们。
三四十个孤儿,在几个妇人带领下,在做游戏,几十个小的在火边烤着火,这是海原的希望,肖源让顺子找的妇人也是粗通文墨之人,所以在孩子们的脸上露出着天真的笑容。
孩子们能这样活得开开心心,应该感谢海原的妇女们,是她们在地震过后,省下自己口中的食物,抚养了这些活下的未来!
秦氏,一个小脚女人,一个学孔孟之书的女人,象圆规一样迈着小碎步,给肖源行了一个万福说道:“先生,你又过来了”
"恩,我去看看那些受伤的孩子。”
秦氏领着肖源到了一间营帐內,里面被几个火坑烤得很暖和,里面有几个妇人和一个医大的学生在照看着二十几个受伤的孩子。
肖源一个一个的用虚似人检查了孩子的伤,这里的孩子受的都是轻伤,重一点的都没有,肖源知道这重一点的孩子都罹难了。
肖源开口问道:“向华昌同学,孩子们没什么吧!”
“先生,情况还好,我给他们服过丸剂没有发烧和感柒的,应该再有几天都可见好了”
肖源点了点头,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问道:“你们这还有什么困难没有。”
“先生,有些孩子连鞋都没有,光着个脚丫,我让大姐们拿布给他们包了起来,可是身上衣服单溥了,我怕孩子们弄得感冒,先走能不能找点衣服或布来,给孩子们加点衣服。"
"下午我让罗金科去刨几家沽衣铺,和布庄,看看能不能找到点。应该有的,当铺也应该有存衣。我让他去试试,应该能解决。
一下我把唱歌儿的夫妻两和拉二胡的调过来这里,白天让他们和你一起带孩子们。晚上又给大伙唱上几段。
你这里也可以再找几个人一起参合着给大伙们表演一下啊,记住节目一定要奋发向上,这里是花儿的故乡,几乎都会唱,什么《杨门女将》,等太多了。
现在只有音乐才能抚慰灾民心灵的创伤,虽然灾害一时也忘不了,但活着的人一点要好好的活下去。”
“先生你刚说心灵创伤,经过我观察,有几个小孩没有外伤,但一天痴痴呆呆的,有的一个个成天一句话也不讲,我怀疑是心里的问题,要不先生你看看。”
“把孩子带来我看。”
听肖源如此说,向华昌就走了出去,不一会领进七八个孩子来,肖源一看这些孩子的面部表情的确是惊吓造成的。
肖源开始给一个小孩切脉,又柔声说道:“尕娃子,你叫什么。”
可小孩依旧对他的话没有反应,呆呆的看着他,肖源把意识体在意识空间中一分,充满灵力,就出窍进入了那个孩子的意识空间中。
只见一座没有任何生机的大山,山在不停的摇动着,没有一丝生机,不见一个人。
肖源正准备四处去找寻那个孩子,肖源担心自己这样子,在孩子的意识空间找到孩子时吓到他,就化身为一个慈眉善目的老人,杵着拐杖开始了四下寻找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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