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重啊！”不到一分钟，沈丰就收到了曾经对白鹅的评价。
“你知不知道对一个女士说这样的话是很失礼的事情！”
“啧，你可真不像王都来的小姐。”白鹅嫌弃道，“我听说她们各个都身娇貌美，说话都像唱歌一样。”
“你也说是听说了，传言皆不可信，而且你之前还误导我说你去过王都。”
“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没去过王都！”白鹅不服气，又抽空问句：“我们现在去哪？”
“去山谷啊，要杀你的那个人你都知道长啥样了，你不就可以安心选个药剂师投靠了。”沈丰坐在白鹅背上，心里又过了遍任务的说明——既然都机缘巧合到任务地点了，顺便把任务做掉好了。
“因为你觉得我不像王都人啊，其实你到了王都就会发现，不是所有王都人都喜欢你讲的‘说话像唱歌’一样说话，那很累。”沈丰煞有其事道。
“可是我觉得那样一点儿都不累，会这么说话的人肯定都是人群中的焦点！”白鹅道。
“那你倒是说对了，这么说话的人通常会引来赞叹和瞩目，但你知道的，活在这样的目光下其实非常辛苦。”
“我不怕辛苦！！”白鹅就差明示自己的意图了。
“好吧好吧，如果你想学，我可以教你。”沈丰状似无奈，“用来当作你载我去山谷的报酬好了。”
“您可真是一位善良而又体贴的小姐！”
“叫我肖芭芭吧，我的名字，既然要教你，你怎么能连自己老师的名字都不知道呢？”沈·肖芭芭·丰一本正经忽悠。
“噢！这可真是好听又动人的名字！”白鹅说着彩虹屁，迫不及待道：“肖芭芭老师，您能先示范下吗？”
“好吧，刚好你不是要找个主人嘛，我就给你示范下这个，你听着哈！”沈丰装模做样咳嗽几声，学着歌剧里的对话，张口就唱。
“我出生在咖特坎山谷，血脉里有不一般的天赋，我是药剂师心中最好的礼物，会唱会跳只求一点儿庇护……”
……
【不说别的，小丑唱起来还有模有样的，我还以为她又要逗白鹅了】
【叫什么小丑，叫她肖芭芭哈哈哈哈哈】
【好惨一鹅，转眼多个爸】
【好爽一女，眨眼多个鹅子】
【等下，为什么白鹅没发现沈丰在耍它？】
【好爽一丰……哇前面那个反应好快，我都没发完。顺便之前是不是有条弹幕问为什么白鹅没发现沈丰耍它的？我在这里回复下，因为白鹅现在只是主脑衍化世界的一段简单数据，连生命体都不是，在它逻辑里可不会主动联想到芭芭就是爸爸的意思。】
【一看就是中低等文明的人，连这点儿常识都不知道。】
【前面那个，泽尔伽林的精神波还没消散干净呢，您胆子挺大啊，敬你是条汉子！】
【敬汉子+1，顺便谁有小丑原本任务的直播口频道？我想看下本来的任务是啥样】
【敬汉子+2，话说议会刚刚才开始低保细则商议，也不知道禁播令啥时候取消，惆怅】
【你知足吧，起码还有个造神计划可以看，对了，我刚找到小丑同款任务的直播口，链接进去就行】
【谢！】
【谢！】
有观众好奇点进去，看到里面有个玩家正把玩着一只火枪，荧屏弹幕上还刷着质问他为什么不救白鹅的弹幕。
不过就算那个观众再生气也没办法，谁让这场直播从开始到现在蓝星人都不知道呢！
自以为独处，所以底线放低，以为无人看见，所以为所欲为。
……
沈丰听着白鹅快乐又认真的重复，不时提醒几句。
她已经能看到此行目的地的具体摸样了，参差不齐的房舍点缀在药田之间，山谷外围种的是蔬菜庄稼，几棵说不上名儿的果树随风摇摆。阳光洒落在格外高的几幢小楼，孩童的嬉闹夹杂着鸟雀歌唱，给人的是一种田园风光和世外桃源的悠远宁静。
不过……
“白鹅。”沈丰揪揪大白鹅脖子后的羽毛，“刚才那团紫黑色云雾，是什么？”
“厄运之云，药剂师的手笔。”白鹅快乐的学习沈丰胡诌出来的王都话，抽空回了句。
“沾了会怎么样？”
“嘎？”白鹅突然反应过来肖芭芭可不像自己是药剂免疫的身体，而他们刚刚穿过了那片云雾！
“好像……大概……可能会倒霉？”白鹅绞尽脑汁回忆，只给出了个大概答案。
“是吗。”沈丰摸着耳朵兴致勃勃地看着逐渐失去色彩的世界，阳光从清亮的金黄色渐变为灰白，然后消失。整个世界只由黑白二色组成，明明是三维世界一眼看过去却和二维纸片人一样。
这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黑白世界，因为那样的黑白起码还有亮度之分，而沈丰眼里，没有。
“这样看你感觉你又胖了一圈啊白鹅。”
白鹅放下沈丰，紧张兮兮地询问她感觉怎么样，却得来一句自己胖的结论。
“肖芭芭我带你去找……”
“啪”
变故就是在这时发生的。
沈丰笑看着着急的大白鹅，下秒它就爆了。
血肉横飞。
沈丰脸上的笑甚至还没收回来，就被糊上了满脸的血肉。即使看不见四散飘落的雪白羽毛沾染上血红，也能闻到那充鼻的血腥。
“白鹅，你可没告诉我你不止被一个人追杀呀……”
沈丰轻轻说道，还是调侃的语气，眼神却因为看不见光芒而变得空洞。
周围没有一个人，就像是事先定好的炸弹，在倒计时结束后引爆。
沈丰叹了口气，食指沾了下脸上的血水，然后放进嘴里。
不是她变态，事实上吃一个会说话的东西的血肉只能让她反胃，但谁让刚刚喷溅进眼睛的血水让她感觉到自己受到的药剂DEBUFF减轻。
再让沈丰人为把血滴进眼睛那是不可能的了，她只能试试“口服”有没有效果。
好在白鹅也不算辜负自身药剂免疫的血脉，沈丰治好了自己的眼睛。
接下来，就该下一步了。
沈丰将散落在荒地周围的血块捡起，聚集，“果然还是看得见颜色才比较好捡，不然你都跟地面融为一体了。”
沈丰自言自语絮叨，既有她直播以来的惯例，也有她真心想说些什么排解内心。
【小丰我好想你啊……】一向负面情绪都被主人格严格把控的沈丰，像是一个懵懂的孩子，茫然的摸摸有些不好受的内心。此时她真的很想退出游戏投到主人格的怀抱，但大白鹅临死前还念叨着带她去找药剂师解开厄运之云的负面状态，是的，虽然大白鹅没说完就死了，但沈丰知道。
就因为知道，所以无法一走了之。
这是她第一次独自承受如此负面的情绪，虽然比不上当初时丰情绪里蕴含的十分之一，但对沈丰来说，也是破天荒头一回了。
她抱着自己蹲在地上，嘴里回味着大白鹅的血，就看着眼前潦草堆落在一起的肉体不讲话。
……
【明明是一堆还算不上生命的虚拟程序，为什么我看的那么难受。】
【小丑第一次露出这么茫然的表情耶……有点可怜】
【本以为这只白鹅能活得长久，没想到还是死了。早知如此就应该和那个人一样远离不接触。】
……
“嘀嘀嘀”
“报告上尉！观测点S78D9KUH375的民众情绪有明显浮动！”
“跟进！”
“加大宣传这个蓝星人！通知阿列图斯家的人把这段单独剪辑！”
“是”
……
沈丰发了会呆，然后站起身，一点点将眼前大白鹅的躯体碎块按大小分类。
“果然是你吃的谷梁有问题呀，用剧毒药剂转移你的注意力吗？看来杀死你的人是知道你的天赋了，不然为什么特意用物理方法炸死呢。”
想要杀死白鹅的最少两个，因为沈丰把山头追杀白鹅的人排除了。
“也不对，如果杀死你的原因是因为你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他也有可能追着你跑。”
沈丰想出一个个可能，又排除一个个可能，已知的只有三条线索，有人追杀大白鹅，大白鹅免疫药剂伤害，大白鹅死于肚内爆炸物。
“趁山顶那个人没回来前，我先在谷中逛一圈吧~”沈丰愉快决定。
以身犯险，通过追杀大白鹅的人的反应，判断大白鹅是死于天赋还是死于知道了自己不该知道的。
沈丰倾向于后者，因为正如大白鹅所说，它的能力应该很受药剂师欢迎才是。如果真的是后者，那么对方既然会千方百计要它死，也自然会不惜一切地要她死。
谁让她和大白鹅单独相处了那么长时间~
沈丰找了跟木棍，捣开被血水浸泡的有些软烂的泥地，将大白鹅一块块放进去。
肉块和骨头已经冰冷，沈丰觉得自己最近一段时间可能都不会想吃鸡鸭肉，因为这会让她不自觉想到虚荣又好骗的大白鹅。
不过转念一想，就现实世界现在的狼藉样儿，再加上她的空间没存鸡鸭肉，估计一段时间内就是想吃也吃不到。
“大功告成！”沈丰端详了下自己的杰作，觉得还差个墓碑。
不过现在不急。
“大白鹅你一个鹅躺着肯定很空旷，不要慌，你的肖芭芭一定会找到那个人来陪你的。”沈丰说完，摆弄了下大白鹅免灾的头，拍拍手上沾着的小肉块，沿着小路走着悠哉。
至于她身上还挂着的得到青春药剂的任务，沈丰表示，随缘。
爸爸真的不缺那30积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