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没想什么…”萧楚岚无力地辩白道。“皇上,我只是…”
话说到一半,就被宇文泰无情地打断,“你喊朕什么?”
“阿泰,我…”她又支支吾吾了起来,她太了解宇文泰多疑又缺乏安全感的性格,“我只是想知道,必成他…是不是平安。”
宇文泰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个唯唯诺诺对着他怯生生的萧楚岚,“他好的很。朕还没打算杀他。”他故意讲出了气她的话,他倒想看看,她还能忍多久。
“哦。”萧楚岚又不自觉地低下了头,眼角不争气的泪水又溢了出来。
“不许哭,今天是你的生辰。朕准备了很多你爱吃的菜。”他扶着她走到暖阁的餐桌前。
萧楚岚看着满桌的好酒好菜,不仅没有胃口,还反倒感觉到一阵恶心想吐。灵脉被封住,她已经没什么体力去保住腹中这个孩子。她深知,她只能好好吃饭,好好休息,她只得强忍着想吐的感觉,一点点把饭菜往嘴里送。
宇文泰察觉到了她的不适,但看着她一边满含泪水,一边强忍着不适吃东西,他心里很不是滋味么,却又不忍再责骂。“你别吃那么急。上官无痕替你把过脉了,就算你有灵脉在身,这孩子是注定保不住的。朕封了你的灵脉,是为你好。”
“那是我的事,你不必管。”萧楚岚没有理会,她继续艰难地吞咽着饭菜。
宇文泰紧接着又补了一句:“你别再胡闹了好么?”
听完他的一席话,萧楚岚终于忍不住,她把筷子重重地砸在了桌子上,“你不想看看我为什么变成这样。”她说着,自顾自解开了腰带,把领口往下拉,直到露出了心脏偏右的那一道不太美观的疤痕。
“这一刀,是我被你大婚抛下殉情留下的。我不想活下来,我也不想要什么伏羲灵脉,我只知道,我的阿泰走了,永远走了!”她恶狠狠地埋怨道。原来一直都是她自作多情,她瞻前顾后想留住那么多东西,想保全那么多人,在别人眼里都是她的无理取闹罢了。
“我的前半辈子,没有一刻不是为你而活着,为了救你,我嫁到楚国为质,为了救你,我一个人到战场上把你带回来,为了你的名声,我不惜对自己痛下杀手,为了你的江山,我在南方替你稳定边境。现在我只想做我自己,我怎么了,难道我做错了什么?”萧楚岚大声地质问道。
宇文泰沉默了,他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萧楚岚继续艰难地吃着桌上的饭菜。
饭后,他独自落寞地走了。他太想要从前的萧楚岚了,他之前都没有意识到,是他一步一步将萧楚岚逼走的,他如今却还想将昔日那个人给捡回来,是他想要的太多了。
宇文泰走后,萧楚岚蜷缩在床上哭了很久。为何会变成这样,年少情深之人,如今已经是互相猜忌,相看两厌的地步。这才是真正的兰因絮果吗?哭着哭着,她终归是忍不住晕眩呕吐之感,“芷妍,快。”
芷妍迅速从床底下拿出了一个盆,送到萧楚岚面前。
晚膳吃的饭菜被萧楚岚尽数呕了出来,她又咳嗽咳个不停。不多久,苍白的脸蛋,被她咳的满脸通红。
“我第一次见到,像你这么窝囊的伏羲圣女。”上官无痕依旧穿着一袭白衣,翩翩走来,可谓是光风霁月,玉树临风。
萧楚岚瞥了他一眼,“你为什么要和他说我的孩子保不住?”
上官无痕坐在床边,莞尔一笑,“用不着我说,以宇文泰的内力你以为他能不知道?”
“所以你怂恿他把我的灵脉封了是吗?”她没好气地问道。
“也用不着我怂恿,他自不会看你为了保慕容必成的孩子而牺牲自己。”上官无痕继续笑着辩解道。他看萧楚岚的神情,好似看一个孩童般。
萧楚岚回避了他的眼神,“你不要顶着我皇兄的脸,用这种眼神和我说话。”
上官无痕笑的更加诡异,他看了看把自己折磨得不成人形的萧楚岚,“我真搞不懂你是怎么想的,有那样一个宠你护你的皇帝,你怎么看上了个毛都没长齐乳臭未干的小子?我是你,我肯定早早和他表明心迹,回到他身边做不了皇后,还能做个宠妃不是?”
“那你去和他表明你的心迹吧。”萧楚岚轻笑了一声。
听出了是在拿他打趣,上官无痕倒也没生气,他从衣袖里拿出了一个小瓷瓶,“这个药可以减轻你的晕眩,难受的时候吃一颗,但是它只能减轻你的感觉,不能保胎。我想你也应该了解自己的情况,强行留住孩子是徒劳的。”
萧楚岚接过瓷瓶,点了点头:“谢谢兄长。”
“乖。”上官无痕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对她乖巧的态度感到满意。
过了深秋,便渐入寒冬,都城已经被一片白雪皑皑所覆盖,想来汨罗江的水患也该停了。
萧楚岚在睡梦中,梦见了那个少年,他骑着白马,飞驰到她面前,笑盈盈地对她说:“楚岚,我来接你回家。”她也高兴着把手递给他,两人高高兴兴地回家去…
“不好了,楚王和长平王治水归来,因速度缓慢延误工期,被皇上治罪了。”芷妍着急地闯入寝殿,向萧楚岚通传消息。
萧楚岚的身孕,已四月有余,腹部已经微微隆起,她惊愕地问道:“他们现在在哪?”
“目前正跪在养心殿门口。皇上还尚未发落。”芷妍解释道。
听罢,她不顾一切地往养心殿跑去,漫天飘着雪花,路很是难走。
萧楚岚一路连走带跑,来到殿前。只见二人穿着朝服,顶着风雪,跪在了那。她早就能够猜到,治水不利,只不过是宇文泰发落打压慕容氏和萧氏的借口。她走到二人中间,也一同跪在了冰冷的石砖地上。
“楚岚,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慕容必成看着怀着身孕的妻子,他连忙着急地劝道。
萧楚岚伸手握住了慕容必成冰凉的双手,三月未见,他的脸上竟也有了未清理的胡渣残留着。“你我是夫妻,理应同甘共苦,共同进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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