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六点起床,没有安排出操,三个班装好了被囊,便被副队长钟飞现带到大操场搞卫生。
今天团领导要莅临现场,他作为教导队的代理队长不能不重视
上午八点,示范正式开始。
钭星宇的战炮班的基本操作是第一个演示的课目。
就像钟飞现说的一样,这个课目让钭星宇来搞,他就是闭着眼睛都可以溜得飞起。再说了,如果搞这个课目的教学法他不优秀,团领导也不会点名了。
三个教学示范班的演示都赢得了阵阵掌声,但是从指挥员的控场能力和配合人员的动作来看,钭星宇带队的这一组无疑更强,这一点参谋长在讲评中,也提到了这个问题。
从教导队宿舍拿了被囊,上车坐好后,驾驶员唐大兵打了声喇叭,车子缓缓启动,钟飞现站在宿舍门口边挥手边喊:“兄弟们,下次再会!”
车厢里的人要么在大笑,要么应付式地挥挥手,只有梁荆宜站起来朝钟飞现回了一嗓子:“我还会回来的!”
车厢里一阵哄笑。
他坐下来,把炮长的袖标取了叠好放进挎包,暗地里对自己说,留着作个纪念吧!
十点,回到连队。
六炮被炮车天天拉来拉去的训练,各个部位都需要大清洗,所以集训队的人分为两班,一班人负责擦炮擦枪擦器材,另外一班人负责洗炮车。
虽然离开只有短短一个星期的时间,可回来后还是觉得呆在连队里亲切。
哪怕在教导队大家抱怨连队的伙食不行,但是回来后,吃着屈大全做的菜,还不是照样干它个两三碗。
中午梁荆宜和张明黎一起下的菜地,他想看看出去之前,种的那席胡萝卜发芽了没有。
上次蒋古日在班里念的那封信对他的触动很大,他也猜到了张明黎不想继续呆在部队的想法,应该是跟家里的女朋友有直接的关系。
但是他想问的是,既然这样的话,你为什么还要来当兵呢?可是明着问,他又担心会引起尴尬。
“我女朋友的来信,老同志你听了没有?”并排走的张明黎问。
“听了,写得很感人。”
“咦,哪里是感人!分别是烦人。每次写信都是那个样,说这说那一大堆的。”
“这不好嘛,我们还享受不到呢!”
“要不要我回宿舍把她写的信,都拿给你看?”
“这个不能看,情书啊!”
“对,是情书,我也怕你看多了,晚上会熬不住。”张明黎笑得有些邪邪的。
“明黎,我问你一个问题。”气氛这么好,梁荆宜想把那个问题给问了。
“什么问题?老同志你说。”
“家里有了一个难舍难分的女朋友,为什么还要来当兵?”
张明黎想了一会:“我想满足一个当兵梦想,还有就是俩人在一起久了,我想分开一段时间。”
“一个梦想?分开一段时间?原来是这样啊!”
“唉,现在梦想实现了,分开也那么久了,我现在就想着当两年兵了退伍回家,不要让家里那个苦苦等我的人,给别人拐跑了。”
“你是要早点回去,不要辜负了女朋友对你两年的等待。”梁荆宜拍拍他的肩膀。
菜地还是老样子,粪坑到是涨了一点,张明黎说,最近肥不好捡,这涨的一点肥,还是老同志杜军安专门给他留的。
什么时候杜军安都变得这么好了,还专门给六班留肥,莫非这太阳是从西边出来的?带着疑问,梁荆宜准备去瞧瞧。
猪圈方向。
“老梁你又在做表面工作?”杜军安在喂猪,他看到昔日的老相好正微笑着走过来,所以赶紧用一句调侃的话来打招呼。
“你看我哪一天不做表面工作的?”梁荆宜把他的潲水桶往前挪了两步,“晚上跟屈大全汇报,就说中午炮六班老兵主动下来帮你喂猪。”
“哎,说个正事。”杜军安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切,你还有什么正事,是不是老母猪要下崽了,要我帮忙接生?”
“不是不是,走,到后面小炒店,请你吃碗水饺。”
还有这种好事,可肚子没地方啊,这才刚吃完中饭,要是早一点说,多少还留点空间。
梁荆宜说不去,可这小子连猪也不喂了,硬拖着要请他去吃水饺。
无事献殷情,非奸即盗,这到底是唱得那出戏。
见拉不动梁荆宜,杜军安便坦白说了。
原来他听营直的老乡讲,这个月团里的入党名额下来了,他不是还没有入党嘛,所以希望......
尼么,原来你小子打的是这个小算盘,下来喂猪不到一年时间,你变了啊!居然还懂得用好处来笼络人心了。梁荆宜不免对这小子有点刮目相看了。
关于党员名额的事,他没有听说,也可能是最近几天才有的事,毕竟他刚从教导队回来。
杜军安说,因为这个事,他找指导员范平礼汇报了,领导的意思是要看民主推荐的结果。
“你看你看,幸好我问了,不然我吃了你的水饺,你让我怎么帮你嘛?到时候水饺白吃了,忙也没帮上。”
“你就是不帮忙,我请你吃碗水饺,那还不是很正常的事,这么多年的兄弟了。”
拉来拉去的,这一碗水饺梁荆宜还是没吃,他不想欠杜军安一个人情。
俗话说得好,“拿人家手短,吃人家嘴软”,事没办成不说,还把名声给搞坏了。更何况这种事情,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前期的团支部推存,完全靠自己的实力嘛!
一点钟,他和张明黎上来的时候,他说以后不要把桶放在猪圈了,捡不到肥就算了,那一点猪粪,咱们六班的人,根本看不上眼。
张明黎点点头,仿佛明白了什么。
经过营区大门口,他看到吕旺辉正在拐弯的那一处基建工地上拌沙浆。
这家伙大中午的,怎么不休息呢?他想过去看看,便让张明黎先回去。
问了才知道,吕旺辉以前在家学过泥瓦工,这次营里修简易洗车场,他是大师傅,由于上午他要去团服务中心买菜,所以只好抽中午时间过来拌沙浆和把钉模板。
在交谈中,他也说起了党员这个事,可能因为这个话题比较敏感的缘故,俩人都没有选择深谈。
他还说自己交了一个WH的笔友,而且是很谈得来的那种。他关心地问梁荆宜要不要交笔友,说如果需要的话,他来想办法,看能不能弄到资源。
吕旺辉与梁荆宜是老乡,去年在二排的时候,没事还可以经常聊上几句,现在一个在后勤,一个在炮排,似乎联系也相对少了一些。
梁荆宜对他的情况有一些了解,他家里有四姊妹,他是长子,父母靠种菜为生,来部队当兵,他特别渴望能够留在这里长期干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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