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梁荆宜举手。
他没有丝毫地犹豫,就像新兵连投手榴弹一样,他对自己的实力有信心。他也不想似挖光缆那次,跳水之前还搞个多余的动作。
“还是让我来吧!”修福立也举起了手。
“我不要你,我要他。”徐志乐手指与修福立并肩站在一起的梁荆宜。
在他看来,修福立长得壮实,目测身体素质要优于梁荆宜,况且还有先来后到这一说。
徐志乐还是和比试单杠时一样,他大手一挥,让梁荆宜先上。至于说从几练习开始比,他也没有明确。
他这么做的目的,一来可以体现出他当连长的大气,几练习随你玩,我奉陪到底;二来嘛,他也可以提前看看这个小对手,到底有没有尿水。
表面上镇定自若的梁荆宜,内心还是有点小紧张的,毕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自己要和连长单挑。
如果自己挑输了,被战友们当做茶余饭后的笑话讲,那是肯定的;万一自己挑赢了的话,那连长丢了面子,以后会不会给我小鞋穿?
站在两边看热闹的人,他们的心态也是复杂的,大部分九七年兵希望梁荆宜比不过连长,因为只有这样,他们的面子才能保得住;而九八年则是希望梁荆宜胜过连长,让他们扬眉吐气一回。
既然你不说比几练习,那我就把油门踩到底了。
梁荆宜准备直接上七练习,这个动作是一周前,他刚刚连贯完成的,到今天为止,实战也不过才五六次而已。
为什么要直接选择上七练习,而不是五练习和六练习呢?他的考虑是连长说单杠八练习大回环做不了,那么双杠七练习就有大回环这个动作了。
如果连长说的是真话,而不是故意假装低调,我岂不是可以躺赢。
修福立和刘新昊分别站在双杠的两侧进行保护。
迎着众人的目光,梁荆宜深吸一口气,双手握杠,向上蹬腿、叠腹、摆浪上杠、后推、大回还一圈、前摆端腹三秒接倒立、蹬腿、挺身、右侧换手下杠,整套动作下来,虽然给人有一种“完成任务式”的感觉,但贵在没有出现什么问题。最为关键的是,他下杠时稳稳当当的,连大气也没带喘的。
轮到了徐志乐。
刚做完七练习的这个上等兵,倒是让他有些惊讶,他以为上等兵最多整个六练习就不错了,哪里料到一言不合上来就整七练习。
双杠七练习,他可有几年没有做过了,三十多岁的身体,几个大回环下来,骨头还不得散架!要是自己再年轻个三五岁就好了,遇到这么个情况,二话不说直接开干。
但是今天不能认怂,明知山有虎,也要偏向虎山行。再说了,不试一下,怎么又会知道自己行不行呢?
“连长加油!”有几个好事的人鼓起掌来。
下杠的梁荆宜也加入了保护二人组,他担心连长的大回环,会有意外发生。
徐志乐脸上挂着自信的微笑,他稳了稳情绪,大脑在飞快地运转着,他得把这一整套动作流程给记下来。
五秒后,他伸手握杠,向上蹬腿、叠腹、摆浪上杠、后推、大回环......
“咚”的一声,他右手没握住杠,身体从杠上往下掉,三个保护的人赶紧上前兜住他,防止他摔下来。
“失误失误,我再来一次。”徐志乐不服输。
他连续握紧双拳,又迅速张开,应该是手被扭到了。
看到连长还想尝试,梁荆宜不免有些担心起来,大回环这个动作,不是逞英雄就可以完成得了的,它需要的是过硬的技术和超强的心理素质。
在他看来,连长的心理素质没问题,只是可能太久没有练过了,所以技术是个大问题。
当梁荆宜还在担心的时候,徐志乐已经又上了杠。
他不仅是不服输,而且还不服老。
但现实是残酷的,你不服老不行,大回环你做不了,就是做不了,他又被挡在了这里。
“一连班长有没有能做的?”喘着粗气的徐志乐脸上的自信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苦笑。
班长们没人回应。
“副班长呢?下士呢?”
这次不仅是没人回应,而且还有人提前退场了。
“我考,你们还不如上等兵有胆量。有人给我反映说,你们这帮九七年兵还整顿人家,特么的脸红不脸红的,以后不要再干这些鸟蛋上面挂镰刀的事了。”徐志乐见九七年兵既不给面子,也不给力,骂人的话也就没了个收管。
除了九八年兵还站在原地外,九七年兵都散了,连长的话,似一把利剑,直接插入他们的心窝,再说他们也不愿意让难听的脏话洗耳朵。
“你叫什么名字?”这是徐志乐来连队的第二天,对眼前这个上等兵,他还不熟悉。
“梁荆宜。”
“哪个班的?班长是谁呀?”
“六班,陈杏志。”
“哦,我知道了,不错,小伙子不错。”
徐志乐还问了修福立叫什么名字,是哪个班的。
当听到修福立说出名字,他马上反应过来了,笑着说你是党员啊,怪不得刚才挡在人家面前不给人家让,原来是想自己出风头呢?要不要我俩再比一比?
修福立连连摆手说,不比了不比了,我六练习都够呛,要比的话,我直接投降。
哈哈哈......留下来的人都被他俩的幽默给逗笑了。
至于修福立说六练习够呛,那是谦虚的说辞,他和梁荆宜差不多一起练的双杠七练习,论水平的话,他应该是在梁荆宜之上。
连长问“上等兵谁敢出来比试”的时候,他也就只是犹豫了一二秒,就被梁荆宜给抢了先机。要是知道连长七练习还完成不了,他是不会犹豫的。
“班副,鸟蛋上面挂镰刀是个啥子意思嘛,你帮我解释一下?”蒋古日进了六班宿舍,就屁颠颠地问起了王勇学。
他是故意这么问的,在作风纪律整顿期间,九八年兵中挨整最惨的一个人就是他了。从内心来讲,他对王勇学那晚见死不救的表现很不满意。可又苦于一直没有找到什么合适的理由,来挖苦王勇学,报一报那晚的袖手旁观之仇。
今天这个机会来得正好,他可不想错过。
“鸟蛋你没有的吗?镰刀是干什么的,你不知道吗?”上半身斜靠在铁架子床上的王勇学被问得有些恼火了,他不想就这个问题与蒋古日之间产生什么讨论。
蒋古日问话的那个神态,明眼人动劝脑也可以想像出来,这小子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更何况连长在器械场把这句话挑明了,说是送给九七年的骨干和老兵们的。
你一个小学三年级的半文盲,还想着与高中生比看谁能先玩转文字游戏,这不是摆明了找抽吗?
没讨到便宜的蒋古日不甘心,胡乱中又把枪口对准了临时在六班借宿的两个有线班的人。
那两个人,一个是班长许城田,另外一个是班副廖鹏铭,在作风纪律整顿的那几晚,许城田也算是个“小帮凶”。
“我不知道,你自己去问连长吧!”许城田也懒得理他。
地方上的人都说当兵的傻,其实哪里是傻,都是一个个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主!
当徐志乐把这句“鸟蛋上面挂镰刀”送给九七年兵后,连队九八年兵普遍有一种出了一口恶气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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