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修远倒是被锦妤这突如其来的一问给难住了。
“闹鬼?”他道,“你不是从来不信鬼神一说吗?”
做为二十一世纪的现代女性,锦妤确实是不信的,可是唯物主义者的她穿越了,这本身就是一件难以解释的事情。
“我,我有个东西给你看。”锦妤掏出那块三角形的东西,“这个,是我今天在城外那间破庙里捡来的。”
楚修远接过东西仔细观察了一下,不解地问锦妤:“看不出是什么东西,有什么特别的吗?”
锦妤不知该从何说起:“今天我在破庙那里,失控了。”
“失控?”
“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受伤后脑子里突然就多出了许多画面,有一个画面和我十年来做的一个梦一模一样。然后我仿佛就不是自己了,我只觉得当时自己就像中了魔了一样,所做的一切都没有意识,包括杀人,就像有股力量控制了我,让我突然爆发,最后我就神志不清了。”
锦妤说得很零乱,楚修远越听越严肃。
“别急,你是说,你在破庙那里失了魂,梦境重现,让你不受控制地做了出了许多事情,是不是这个意思?”
锦妤纠结:“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吧。”
楚修远用柔和的声音平复锦妤错乱的心情:“那你这十年来一直做的都是什么样的梦?”
锦妤揉着眉心回忆:“一个冰天雪地的夜晚,有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在黑暗中不停地哭泣,不停地哭喊着。还有一个带着外乡口音的男子,很绝望,很惊慌,他一直在喊那女孩快跑,他喊她‘暖暖’。女孩在看不见路的雪地里爬行,爬着爬着,就摔下了深渊。每到这里,梦就醒了,这个梦困扰了我十年,我一度认为它和我的身世有关。然而以往都只是做梦时才能梦到这些,但今天我却在大白天,莫名其妙地在那破庙门口,眼前就突然出现了一些场景。”
“和梦里一样的场景,我第一次看清了那个小女孩的长相,她长得和我,十分相像,但那男子的正面我无法看清。还有许多打斗的场面,都发生在那座庙里。我听徳善公主说,十年前在那个地方,发生过一起没有了解的案子,传闻有个北云的奸细在那被禁卫军抓获,然后和禁卫军们同归于尽了。因为那年下了一场罕见的暴雪,房屋倒塌,尸体被埋,等人们发现时所有人都成了一堆白骨。所以我在想,我在想……”
她想的实在过于离谱,所以她不敢再挑明了说。
然楚修远却毫不迟疑地替锦妤说出了心中的话:“所以你怀疑,你的身世,和十年前的那场撕杀有关。”
锦妤低下了头。
楚修远眉头紧锁,但却温柔地揉了下锦妤的头顶,轻声道:“你说的是两件事,一是你的梦,二是你失控了,但这两件事又都和那座庙有关,所以你才会有这种怀疑。当年那件事京中百姓都知道,但是没有一人提及过还有一孩童,因为那几年江湖上出现了一个专门掳掠女童的邪教,所以百姓看自家孩子都看得比较紧。如果当年你是在那走丢的,想来会有人去官府报案。”
“但我在回到京城后,帮你打听亲生父母时就去查过,城中及周边地区那年丢失的女童中,没有人叫暖暖,也没有人于大雪漫天那夜丢失,所以我一直没能找到任何线索。现在看来,如果你的身世真和破庙那夜的惨案有关,那……那你师傅该是最清楚详情的人,你有没有问过他?”
其实楚修远更想说的是,“你的身世,或许和北云人有关”,只是这些话不能随意开口,一开口,就是无穷的想象。
锦妤听出楚修远在说到最后时语气打了个转,她何其敏感,心中一下就猜到了他真正想说的是什么。
锦妤说道:“我问过,他只说是在京郊的雪堆里将我扒出来的,并没说具体在哪,我那会儿也不知道城外还有座庙,这事还得等我见到了他再仔细问问。我现在想的是,我会不会是,云国人。”
楚修远手一顿,很快便神情自若地给了锦妤一个宠溺的笑容:“别瞎想了,也许是你当时受了伤,体内真气紊乱,所以将梦境融合到了实际环境中。你不是说因身受重伤,你落下了病根,很容易走火入魔,所以你师傅才一直让你念《清心诀》。人在面对危险的时候会激发出所有的潜能,或许这就是你出现异常的原因。别多想,好好养伤。”
锦妤定定地看着楚修远:“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真的是云国人呢?”
楚修远将锦妤搂进怀中,一字一句地说道:“不管你是哪国人,曾经过往都与你无关。你现在是我的心上人,以后是我的妻子,将来还会是我孩子的娘亲。这与你的身份无关,我要的,只是你这个人。”
锦妤回抱住楚修远的腰,心中的甜蜜将她的忐忑不安冲淡了不少。
“楚修远,谢谢你。”
“傻瓜。”楚修远的手指轻柔地抚摸着锦妤的脸,难得她像只猫般温顺乖巧。
锦妤又道:“这块三角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我看着像某个动物的牙齿,也不知能不能洗干净。”
“这东西,和你说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吗?”
“我不知道,我是在庙里捡到了,本来想丢了的,可奇怪的是,我总觉得这东西我好像在哪在看见过,但又想不起到底在哪见过。就仿佛在梦里,它也一直存在似的,所以我就把它带了回来。”
楚修远看着锦妤手中的东西想了想,说道:“既然那地方发生过命案,那这个也确有可能沾染了怨气,你别戴在身上了。等六月二十八那天我见到了我师傅,让他帮你看看,这个是不是邪物。”
锦妤觉得楚修远这主意很好:“咦,你说的有道理,那我就把它收起来了,等到时候见到染尘大师了再说。”
楚修远陪着锦妤又说了好一会儿的话,直到月上柳梢头,他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他一走,锦妤就让晚初将那块三角锁进了梳妆盒内,晚初收好东西后打水来给她梳洗,不经意见看到锦妤受伤的手掌,“咦”了声,指着她的手问:“小姐,你的掌心怎么出现了一块印记?”
“什么印记?”锦妤不明就里的翻手一看,果然,在她掌心,被那尖锐的三角戳破的地方,隐隐有一块与三角一样大小的印子,就像一块浅浅的胎记。
她很惊讶,用另一只指去按压了下,不料印记又不见了。
“奇怪,可能刚才握着那东西太用力了吧。”
印子既然不见了,锦妤也就没将这事放在心上,只是掌心的略高的温度还存留着几分真实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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