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三角形的、石头不是石头,铁片不是铁片的东西,一点点大,上面漆黑肮脏,扔在地上都只会当成垃圾。
锦妤拔出那东西,手指随意擦了擦,露出里面像某种动物牙齿一样的材质,只沾了她血的一角,隐隐有光芒发出。她想全部擦干净,但上面的污渍太厚,除了刺进她手掌的那一角是干净的,其他地方都很脏。
看着也不像是个值钱的,锦妤面无表情地丢弃了,正欲起身,余光一瞄,那个三角居然透过污渍散发出一片柔和的光芒,仿佛有种特殊的魔力,吸引了她所有的注意力,让她迈不动脚。
特别是那光芒,就像冬日里的暖阳,夏日里的清泉,像黑暗中的一束光,让锦妤有种心灵安宁的感觉,抚平了她些刻所有的躁热和不安,让她一点点平静下来。
占据她脑海中的杂乱声渐渐消失,浮躁的心慢慢平静,瞳孔中的血色消散,从红海变成蓝天,最后归于寂静,恢复成原本黑白分明的大眼。
鬼使神差,锦妤又重新去捡那三角,当手握住三角时,她只觉得体内翻涌的热潮如同被注入一股温暖的能量。她一个激灵,人如梦初醒,脚踝剧痛,无忧掉在了地上。
“嘶。”看着自己血淋淋的双手,锦妤眉头紧锁。
她是怎么了?刚才就像身处在烈火地狱中,只想着杀杀杀,想着杀尽一切,想释放,想呐喊。
那不是她,那个样子的她,让她感到陌生和冷酷。
口中还充斥着甜腥味,满目疮痍,那些分离的尸首让她感到触目惊心,是她干的?
锦妤心惊胆战。
捡起无忧,发现无忧居然发烫了,连颜色都变得不一样,这可是雾海鲛纱制成的,刀枪不入,不畏严寒酷暑,怎么可能会有温度和颜色的变化?
锦妤震惊不已,她努力去回忆刚才自己都做了什么,能记起的除了那个小女孩的脸和一声声绝忘的撕吼,其他的她什么都记不起。她依稀记得有什么画面曾出现在她的脑海中过,但只要去想,头就痛得难以忍受。
还有手中这块三角形的东西,露出的一角已变成了莹白色,其他地方擦不干净。刚才是这东西发出了柔和的光芒吗?锦妤怀疑,因为现在怎么看它,都像块垃圾。
锦妤疑惑不定,觉得这东西很邪门,怀疑自己的失常会不会和这东西有关。可每当她想扔了这东西时,心中就会莫名发紧,仿佛扔掉的不是个垃圾,而是她心上的一块肉,让她心痛得不行。
“你这什么玩意儿?”锦妤自言自语。
庙里突然发出一声异响,锦妤一惊:“呀,谢乐柠!”
她将那东西随意往怀中一塞,忍痛瘸着腿一拐一拐的往庙里冲。
冲进庙里后,锦妤看到谢乐柠被五花大绑地扔在角落里,口中塞着布条,汀羽掉在地上,她正努力地用脚去钩。见到锦妤出现在门口,眼神一亮,居然,居然“唔唔”地哭了出来。
锦妤愕然,拖着瘸腿上前,帮谢乐柠松了绑,取下口中的布条。刚要张口,不料谢乐柠就扑过来抱住了她。
“唔唔唔,苏锦妤,我以为你死了呢,唔唔唔。”
锦妤被谢乐柠勒得差点喘不过气来:“咳咳咳,你……谢乐柠,你松开。我的腿……我的腿,嘶……痛。”
谢乐柠闻言慌忙松手,紧张地对锦妤上下其手,也顾不上什么尊卑不尊卑的了。
“你怎么了?你受伤了吗?让我看看。”
锦妤以手挡住谢乐柠突如其来的热情,指着血肉模糊的左脚说道:“没事,骨折了。”
“骨折了?”谢乐柠失声尖叫,这才发现锦妤浑身上下都是伤,脸上,手上,头发散开,衣服也破了好几处,到处都是血迹。
“苏锦妤,你……你是不是伤的很重?你这样子看着很不好,你真的没其他地方受伤吗?”
锦妤对谢乐柠的反常很是吃不消,随意捋了下头发说道:“能让我骨折的人,都死无全尸了。要还有伤,岂不是要我掘了他们的祖坟?”
“……”谢乐柠突然说不出话来。
吞了吞口水,她怯怯地觑着锦妤问:“苏锦妤,你到底是什么人?”
锦妤凉凉地哼道:“行走江湖,谁还没点看家本领。”
谢乐柠:“那些人,可都是杀手呀,你一对十,还将他们全杀了?”
锦妤:“使点诈就行,兵不厌诈嘛。”
谢乐柠:“……你使诈?”
锦妤:“对啊,放点毒烟什么的,一死死一大片。打不过就逃,逃不了就诈,诈完毁尸灭迹。”
这下谢乐柠是真的无话可说了。
锦妤耳根终于有了清净,她拿汀羽割破衣衫,指挥谢乐柠去找根木棍来。谢乐柠不可思议地看了看锦妤,或许是迫于她吓人的样子,嘴皮动了动,起身去帮她捡木棍。
看着锦妤熟练的用棍子固定好自己的脚,谢乐柠还是忍不住开了口:“那个,苏锦妤,这些杀手是冲着你来的还是冲着我来的?”
锦妤面不改色,接口就道:“当然是冲着你。我一介孤女,与人无冤无仇,要是冲着我,那只有你会派人来杀我。这些人是你派来的?”
谢乐柠闻言当场跳脚:“怎么可能是我?我讨厌你也不会要你的命呀。再说我之前也不知道你和修远哥……楚修远,会狼狈为奸,暗通款曲,我一直以为他中意的人是苏……嘉……怡。”
谢乐柠慷慨激昂的声音在锦妤森冷的目光下越讲越低,越讲越虚,最后都不敢与她直视,别开眼扣着自己的手指。
锦妤冷冷说道:“所以说,你承认陷害我姐姐喽。”
谢乐柠不敢抬头,委屈巴拉地说道:“我……我只是想让她在楚修远面前出出丑而已。”
“那你想过没?她出丑,丢的是谁的脸?昌平侯府不要脸面吗?不要尊荣吗?”
“哇,你那么凶做什么?我哪知道事情会那么严重呀,她不是京中第一才女吗?弹不出这首还可以弹另外一首呀,我就是想赢她一次嘛。唔唔唔……你老是凶我,我父皇母后都没这么凶过我,唔唔唔……你还让我去帮你捡树枝,地上全是老鼠蟑螂。”
锦妤:“……”
她还委屈上了?
只是这位公主哭的,也实在太夸张了些,她耳膜都要被震破了。
锦妤万般无奈地放柔了语气:“德善公主,别哭了。算了算了,我们不追究了,你别哭了,好不好?我不让你去捡树枝了还不行吗?”
谢乐柠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你不知道,我以为你死了,我以为你因我而死了,我有多担心。你要是死了,修远哥哥就再也不会理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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