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
苏嘉怡噗嗤笑了出来,正欲嗔怪锦妤不正经,谢乐柠的声音传来。
“下面该到苏家两位小姐了吧?苏小姐才高八斗,想来这等比试对她而言就是雕虫小技。苏大小姐该早就准备好了吧?那就请吧。”
苏嘉怡脸上的笑容都未得及收回就被点到了名,握着锦妤的手忍不住紧了下,锦妤光明正大地鼓励她:“姐姐加油,你行的。”
苏夫人和俞夫人也都对苏嘉怡微笑示意,苏嘉怡刚游说完锦妤,轮到自己倒也没有那么紧张。她从容不迫地起身,拿起手边的笛子就要上场。然当她手刚碰到笛子时,突然就像触了电般,一下就将笛子给甩了出去。
笛子当场断成了两截。
苏嘉怡手指冒着血,血珠一滴滴掉在地上,触目惊心。
“姐姐”,“嘉怡”,“苏小姐”……
不少人关心的上前询问。
锦妤拉过苏嘉怡的手一看,右手食指上有道不长但深的伤口,咕咕地往外冒血。
“嘉怡,这是怎么了?”苏夫人心疼得直掉眼泪。
“快,快去拿药来。”豫亲王妃急忙吩咐下人。
苏嘉怡坚强地对大家笑了下,倒吸着气说道:“我没事,就是被竹子上的毛边割了下手而已。”
锦妤脸上有种风雨欲来的森严感。毛边?那可是她亲手打磨出来的笛子,还经过了反复的检查,怎么可能有毛边或竹刺呢?
她突然想起刚才王希英碰了苏嘉怡一下,笛子就是在那时滚出去的,是谢乐柠的贴身宫女蕊心捡了还给苏嘉怡的。之后苏嘉怡便一直将笛子放在身边,没有离过身。
锦妤利箭一般的目光骤然射向王希英和蕊心,王希英被她震慑住,蕊心面无表情地接下了她视线。
锦妤心冷得跟冰窖似的,这些女孩子不过都才十来岁,心思却一个比一个狠毒,实在是欺人太甚!
苏夫人含泪拿帕子压住苏嘉怡的伤口,等着下人送药过来。
锦妤自荷包中掏出一粒药丸,因为她之前经常会发生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故,所以楚修远一直有送她金创药,她便将药做成了小丸子方便随身携带。也幸好,她有随身带药的习惯。
拿清水将药丸浸湿,然后敷在苏嘉怡的伤口上,锦妤想用自己的锦帕帮她包扎起来。
不料苏嘉怡态度坚决,冷清开口道:“阿妤,将布条扎紧,我要吹笛。”
众人一愣,豫亲王妃道:“手受伤了,你就别参加了吧?”
苏嘉怡莞尔,但那笑容中,少了温婉,多了锦妤熟悉的韧性:“没关系,笛子六孔,我还有九个手指呢。”
吹笛十个手指都要用上,否则笛子拿不稳,笛孔漏气,根本吹不出音调来。
大家没几人相信苏嘉怡能成功。
谢乐柠皱着眉看着地上残笛,不解道:“但你的笛子都坏了,你要怎么吹?”
苏嘉怡顿住,锦妤:“我们还有。”她拿出了自己的笛子。
豫亲王妃:“那你一会用什么表演?”
锦妤对苏嘉怡一笑,带着睥睨一切的自信:“能演奏的东西太多了,只有会不会,不存在有没有。”
锦妤突如其来的嚣张让大家全都倍感意外,除了苏夫人几人还是有些担心外,其余众人都怀着看好戏的心情,等着看苏嘉怡出丑。
锦妤对他人的心思不予理会,她对苏嘉怡说道:“姐姐,随便吹一曲就行,反正公主和王妃的彩头,肯定都是我们的。”
现场一片哗然,大家看锦妤的目光已明显充满了讥笑,“不自量力”、“狂妄自大”这种话,此起彼伏。
苏嘉怡没有犹豫,看到锦妤这样子,她甚至很高兴。她们家的阿妤真的是不需要人操半点心,一点即通,活得比谁都通透,她一点都不担心接下来锦妤用什么表演。因为苏嘉怡完全相信锦妤,她只要说了,就一定会做到!
在各色目光中,苏嘉怡带伤上阵,手上拿着的,是一枝完好无损、其貌不扬的六孔笛子。
当她将笛子放到嘴边时,都还有不少质疑和不屑的言语飘过。直到那深邃浑厚的音乐跌宕起伏地打破了一室宁静,所有人才惊觉,闻名遐迩的京城第一才女,带着受伤的食指,用一枝自己现做的笛子,真的能吹出了一段悠扬婉转的曲乐。
音乐时而朴质舒缓,时而亢进激奋,时而情意绵绵,时面低沉哀怨,带动起人所有的情绪变化,跟着苏嘉怡的旋律一起,走进了各自的画卷之中。
等最后一个音调平缓收录,苏嘉怡额头上已全是汗珠,手在颤栗,伤口处的纱布上渗出丝丝血色。
她闭眼深吸了一口气,对徳善公主和豫亲王妃福了福身。
锦妤带头鼓掌,俞沐随后响应,众人如梦初醒。
豫亲王妃的惊叹是发自肺腑的,她对苏嘉怡竖起了大拇指,由衷感叹:“不愧为京城第一才女,这个名号,苏大小姐当之无愧。从前只听说苏大小姐琴棋书画无一不出色,却一直未有机会亲眼目睹过。今日苏大小姐一曲惊人,甚至是在手指受伤的情况下,用的是最粗糙简陋的乐器,却吹出了如此令人惊艳的曲子。”
“听闻苏小姐在太后寿宴上用琵琶弹奏了一首《将军令》,惊艳四座,今日,我深信不疑。苏夫人好福气,有这么一位钟灵毓秀的女儿,真是令人好生羡慕呐。”
苏夫人忙带着苏嘉怡谦虚地道谢,说了一堆自谦的话,由此,苏嘉怡一曲,令多数人心服口服,包括谢乐柠。因为谢乐柠在恍惚中还不忘问了句:“你……你是怎么做到的?太好听了。”
苏嘉怡没有骄傲,反更谦逊低调的将功劳都归于是笛子做得好,自是又得了不少人的称赞,也气晕了不少嫉恨到吐血的人的心。
豫亲王妃万般怜爱地叫来苏嘉怡,微笑问她:“不骄不躁,惊才绝艳,名门闺秀不过如此。你说这笛子是你妹妹所做,可见苏二小姐也是个心灵手巧之人,我统统都有赏。”
“谢王妃厚爱,这都是我们的本份。”苏嘉怡说道。
锦妤亦道:“多谢王妃谬赞,我和姐姐愧不敢当。”
谢乐柠:“这都还没比完唉,得意什么?苏大小姐表演完了,苏二小姐该上场了。你是最后一个,你没乐器,不会要给我们吹段口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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