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修远的这句话让宋元堂心底最后一道防线彻底崩溃。
宋元堂目眦尽裂,血脉喷张,喘着粗气拼命地挣扎,嗓子都吼哑了。
“姓楚的,你要敢动我儿子,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楚修远毫不在乎地说道:“恐怕你连做鬼的机会都没有。”
他说完往前走了一步,声音如同来自地狱:“宋元堂,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我保你全家平安。”
宋元堂冷笑:“哼,我已经落在你的手上了,要杀要剐随你的便,我是不会相信你的。”
楚修远脸上笑容不变,抬脚对着宋元堂另一边的膝盖就重重踹了下去,宋远堂一声闷哼,风中落叶般地挂在了铁链上。
楚修远目光幽深,阴森地对宋元堂说:“让我来猜猜,能让你下定决心揽下所有的罪名,指使你的人给了你不小的好处吧。哦不对,应该不是给你,而是用你的命,换你儿子的锦绣前程。宋元堂,我说的,对不对?”
“呵,你不是很有本事嘛?那你就自己去查!楚修远我告诉你,你不是他的对手,他早晚会替我报仇的。”
“他?有意思,那就让我们看看,是我九幽铁骑的长枪厉害,还是你维护的那个人,会不会重承诺,讲义气。”
不再跟宋元堂多言,楚修远说完转身就走,边走边对江安说道:“我进宫面圣,你们去抓人,抓不住,就全都杀了,把他给我看好。”
江安声音很大:“统领,万一他全家都已经被人偷偷接走了呢?”
楚修远云淡风轻地说道:“我早派了人去监视宋府了。”
江安:“统领英明。如此,不管谁来,正好可以一网打尽。”
说话间,两人就走到了门口,正欲出门,宋元堂绝望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楚修远,到底要怎样你才肯放过我宋家。”
楚修远驻足,但没有回应,江安道:“只要你肯认罪,说出幕后主使,那你宋家自然不会有事。”
宋元堂笑声悲凉,又带着些嘲讽:“呵呵,咳咳咳,楚统领不愧为杀神,足智多谋,心狠手辣。”
楚修远不置可否。
宋无堂又道:“我花了十万雪花银才坐上这个位置,当初也是满腔热血、心怀大志,想要有一番作为。然而,呵呵,楚统领,今日我落在你手里,早晚逃不过一个死字,你私自对我动刑,手上必然已有了证据,你是想逼出我背后的人。”
“我可以告诉你是谁,不过我有条件。”
“保你儿子。”楚修远淡漠发声。
宋元堂冷笑:“这不是条件,这是你必须要答的。”
楚修远挑眉:“哦,那还有什么?”
宋元堂:“安排我诈死,送我全家出京。”
楚修远眯起了眼:“出了京你确保就能逃得了?”
宋元堂:“狡兔三窟,我们乔装打扮,兵分多路,总比在这等死的好。”
楚修远:“有一点我很奇怪,你分明不信任要杀你的那个人,但为何要相信我?你不怕我转身就杀你全家灭口?”
宋元堂:“你与他们不同,楚王父子在军中的威望无人能及,我愿意赌一把。但我也不是信任你,今夜子时,你先将我夫人和儿子送出城,让他们留一信物给我,我就将一半的真相告诉你。等我出了城,我再将剩下的事情,全部说给你听。”
楚修远讥笑:“你夫人和儿子?那你的女儿和妾室们呢?”
“她们要留下来作掩护。”
“合着你说了半天的‘家人’,就指你夫人和儿子?”江安实在气愤,忍不住出言挖苦宋元堂。
宋元堂也不在意,虚弱地笑了两声,说道:“如果楚统领有本事护我宋家所有人平安,那我自是会感恩戴德,感激不尽。”
江安觉得宋元堂这人真的是无耻得可以,张口就要训斥他,却被楚修远给拦住了。
“行,你提的条件,我都答应了。”楚修远轻松地说道。
宋元堂眼中闪过一丝希冀,迫切地问道:“此话当真?”
楚修远:“不信就算了,反正早晚我也能查出来。”
宋元堂:“好,那我今晚就等着楚统领的好消息。”
楚修远嘴角微弯:“你的条件说完了,现在也轮到我的了。”
“什么?”宋元堂有些意外。
楚修远:“宋校尉,其实你心里比谁都清楚,我完全可以不跟你合作,杀了你,用你夫人儿子做诱饵,照样能得到我想要的。我之所以会同意你的条件,是因为这两年你虽平庸无为,但还算尽心尽力,若真的罪不至死,我会保你一命的。”
宋元堂没有力气抬头,不说话等着楚修远继续说下去。
楚修远道:“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不一开始就答应与我合作?也省得吃这些皮肉之苦。”
铁链响了下,宋元堂自嘲道:“我若不吃些苦头,又如何能骗过那些眼睛?”
“你是说,千机阁内,也有眼线?”楚修远皱眉。
宋元堂道:“我不知道,希望没有吧。”
楚修远沉默,盯着宋元堂看了会,转身带着江安离开了。
路上,江安问楚修远:“统领,您信他吗?”
楚修远反问:“你说呢?”
江安:“那您为何要答应他?您不是已经安排了人监视宋府了吗?我们等着鱼自己上钩就行。”
楚修远瞥了江安一眼,泰然自若地说道:“我诓他的。”
“啊?”江安惊讶,“那,那他说您已经掌握了些证据……”
“他错了。”
“……”江安无言以对。
两人走到千机阁门口,楚修远突然停了下来:“江安,你留下,带着所有人守在卫所里。”
“是,属下遵命。”
楚统领恐怕是真的怀疑千机阁内有奸细了,这个想法令江安震惊。
“只是,您是要一人去宋府么?”
楚修远不语,目光深邃。
当夜,月高风黑,天气闷热,盛京东南角的一片住宅区一如继往般热闹祥和。
这里住的,大多是四品以下的京官,虽不比城东旺族聚集地,但也是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其中又以宋府的宅子最为豪华,因为校尉是重要的武官。宋家又有钱,祖上是生意人,从宋元堂的祖父开始,族中就一直有人捐官。到了宋元堂这一辈,就数他捐的官最大,家宅也最宽敞。
平日里,宋府晚上都是张灯结彩,欢笑不断的,但是今日的宋府,左邻右舍都察觉出了一丝不寻常。
现在亥时都还未到,宋府大门紧闭,院里静悄悄的,也看不见多少光亮,就连平日最会来事的宋家三姨娘,今日都收了性子,不弹琴唱曲了。还有金元宝似的宋家独苗,宋元堂唯一的儿子,今天也没有出门溜猫逗狗,招惹是非,这实在让人觉得奇怪。
不过宋家财大气粗,宋夫人精明强干,邻里关系处得也很一般,过往行人顶多在经过宋家大门时会多看一眼,也不可能有人真去打探消息。
毕竟宋元堂是东军营校尉,一般人得罪不起。
亥时刚过,更夫敲着铜锣从宋府门口走过,看到一穿着军服的人在敲宋家大门,更夫注意力被吸引,一不小心敲错了锣,惹得那人侧过了半张脸。更夫一看,原来是宋家老爷宋元堂,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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