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绝世佳人,当是如此。
锦妤看得都快忘了呼吸,喃喃道:“姐姐好美。”
弄月朱唇微启,冷冷清清地说道:“小姐先去沐浴吧,水已准备好了。”
锦妤眼中只有美女,哪里还听得见她说什么,那样子,若真是个男子,十足一小色鬼。
“好好好,姐姐说什么便是什么。”
弄月嘴角弯起,但人仍是冷淡:“这是新的衣服,小姐将就着穿。我在外面伺候着,有事叫我。”
锦妤:“不如就在这里呀。”
弄月:……
锦妤一个激灵,差点没去擦口水,为了自己的形象,强行自圆其说:“我的意思是,哪能劳烦姐姐动手,姐姐跟仙女下凡似的,这种事,我自己来就好。姐姐动个手指,我都会心疼的。”
弄月嘴角的弧度更大,但碍于刚才楚修远交待的那句“好生伺候着”,她不敢造次,只说道:“小姐说笑了,小姐洗漱好了就请移步外间,我们少主在那等您。”
“好说好说。”
锦妤去接衣服,趁机吃了下人家的豆腐。
在雨中一番折腾,锦妤身上早已狼狈不堪,又是血又是泥,头发还湿漉漉地搭在脸上。锦妤将自己完全没入水中,舒畅地吐了口气,直到现在,她才算真的放松了下来。
这一放松,脑子就开始清明了,回顾着今晚发生的事,锦妤至少有两点是可以确定的。
一是楚修远私下在找的人就是她,而且一定发现她在荣王府。那谢尧口中的“小神医”,毋庸置疑,自然就是她了,想必楚修远也一早就知道了。
二是弄月居然是楚修远的人,可谢尧又说弄月与太子关系匪浅。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弄月是楚修远这家伙安插在太子身边的内应。怪不得太子陪太子妃回娘家的事,楚修远会提前知道。
现在唯一想不通的事情,就是今晚想杀她的人是谁?那人与王思原又在做什么交易?
哎呀,差点把齐闵和蒋叔他们给忘了,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平安了。王思原该不会还去找他们麻烦吧?
总觉得这盛京到处都是危机。
锦妤胡乱抹了把脸,再次下定决心,一定要尽早治好谢尧的病,然后就马不停蹄地离开,带着小九过她浪迹天涯的好日子去。
不过,楚修远今晚救了她两次,这情,又该怎么还?
唉,头疼,不想想。
泡个澡,锦妤慢悠悠地爬出浴桶。弄月很是细心,找给锦妤的衣服大小正合适。就是头发擦了半天还是半干,锦妤用内力又烘干了下,直接披散着就去见楚修远了。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
弄月见了锦妤要帮她梳妆打扮,让锦妤给拒绝了。
“就这样,自在。”
弄月便领锦妤走了出来。
楚修远也换了衣裳,正坐在榻上看书等锦妤。只见他身着一件银白色绣祥云织锦长袍,腰绑一根淡色鸟纹角带,平日里高束的长发半披着,头上插着根玉簪,随便靠在团花锦软枕上,一手放松地搭在腿上,整个人矜贵又慵懒。
锦妤从未见过楚修远穿浅色的衣服,他的衣服多是暗色系的,无时无刻都给人一种压迫感。像现在这样穿着件银白色的袍子,那种沉闷感奇异的从他身上消失,同一个人,瞬间就柔和了许多,甚至,比谢尧还要风度翩翩。
锦妤脑海中闪过一首诗:彼其之子,美如玉。美如玉,殊异乎公族。
这个男人,前一秒是万魔之王,后一秒就能风华绝代,如皎皎明月,前一刻是战场上令人闻风丧胆的少年将军,下一刻,就是谁家锦衣华服的翩翩公子。老天爷对他,当真的是格外厚爱。
“少主,小姐来了。”弄月柔声提醒楚修远。
楚修远放下手中的书,一抬头,眼中快速闪过一道光芒。
锦妤身着流彩暗花纱裙,外罩缕金锻花长衫,她的软鞭如一团蓝云绕在腰上,更显腰肢纤细柔软。未施粉黛,一双杏睛古灵精怪,眸如空灵,唇若樱瓣,梨窝浅浅,仿若早春初萌芽的花骨朵儿,稚嫩灿烂。
而那眉宇间的三分英朗气,更是于清秀中透露着非凡的气质。几分自信,自分调皮,还有几分让人恨到牙痒的倔强。
楚修远状似不经意地移开了双眼,如今就这般的出尘脱俗,来日,不知会是何等的绚烂夺目。
弄月将楚修远的神色尽收眼底,心中一惊,忙敛气俯首,自觉退了出去。
锦妤嫌长发太碍事,扯下一根珠帘扎了个马尾,大摇大摆地往楚修远对面一坐。
“好了,问吧,别板着脸了,都不好看了。”
楚修远:……毫无悔意。
楚修远面色如霜,刚才的散漫慵懒仿佛不曾出现过。锦妤再一次感叹这人喜怒无常,阴晴不定。
“你可知错?”楚修远冷冷开口。
锦妤撑着腿:“我发现你穿白衣还挺好看的。”
“啪”,楚修远将书扔到了桌上。
锦妤:“诶,错了错了,我知道错了。”
楚修远:“错哪了?你给我把腿放下!”
锦妤撇嘴,放就放,只许周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不也翘着的嘛。
如无骨头般趴在桌上,锦妤的下巴一上一下:“错在不该骗你,不该不辞而别,可我是有苦衷的。”
楚修远嘲讽锦妤:“你的苦衷,怕不是见利忘义,以为攀上高枝了吧。”
锦妤对自己说: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她不与炸药包论长短。
“不是,荣王的腿还没您的粗呢,要抱大腿,我肯定是抱紧您不放呀。”
楚修远:还有比这更不要脸的人吗?
锦妤受不了楚修远如三九风寒似的冷嘲热讽,一拍桌子,大有视死如归地说:“哎呀,我都跟你说了吧,最开始是因为我对师傅发过誓,在去荣王府之前,绝不将此事告诉任何一人,这也是保我自己安全,所以我才会不辞而别。其实也不算不辞,我不是给你留了信了嘛,你没看到?”
楚修远:“说重点,后来为什么又不说?”
锦妤:“因为我怕死呀,我去荣王府,太后宫里的人和太医院的人都在。可是呢,他们回去后,宫中竟无一人再来过问这件事,也没人来找我问话,这摆明了就是不想将我这人公布于众嘛,连太医们都被禁了口,我哪敢随便告诉别人我在荣王府。我为荣王治病呢,说出去那我这不是在找死嘛。”
“最后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我不想连累你,我知道你们楚王府处境困难,万一我失手把谢尧,荣王给治死了,我一人逃命总比带上你们王府要简单得多,对吧。”
锦妤说得真情实意,坦荡真诚,楚修远却越发冷淡,看她的目光都充满讥讽:“所以,你为了保命,就联合谢尧在我面前演戏?你为了保命,出钱出力去帮齐闵给人看病?你为保命,半夜惹事生非被人追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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