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妈呀巴扎黑。
沈乔捂着脸心里唱起了歌。
蓝柯忍住笑意，凑到沈乔耳边，“好像很开心啊，嗯？”
沈乔正了正神色，但耳尖的粉红还是收不住，水润的眸色看向蓝柯，清声道：“只有一点点。”
不罢休似的，蓝柯挑眉笑问：“只有一点点？”
沈乔傲气地哼声，瞥了一眼，“就一点点。”
说得很肯定。
蓝柯收回目光，不在逗弄，偏头低低地笑，嗓音清冽。
沈乔没好气地白了一眼，笑就笑吧，反正我说只有一点点就是一点点。
耳尖的小粉红攀上了耳骨，面上还有些烫。
不一会，田主任就风风火火地来了。
19班的同学们哭诉，“老师，你终于来了，现在怎么办啊？”
田主任发丝微乱，但额角有细细的汗，喘着粗气，风尘仆仆的。
同学们连忙让出一条路让田主任走进去。
沈美美现在又不知道跑去哪了，软垫铺成的小窝里，只有小猫和小小猫。生完崽的小母猫还是在轻声呜咽，混圆的眸子里是浓重的苍白，毛发被小心地清理过，发尖上是湿的，一小撮一小撮的立着。
小模样看起来可怜极了。
田主任心疼得不得了，蹲下来细细看了看小猫的状况，然后起身说道：“我会把小猫送到医院去，你们先回教室。”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你们全班都在这了？”
同学们茫然地点点头。
“哎呦，真是”田主任低声懊恼，“现在早就到了午休的时间，你们没在教室都聚在了这，你林老师今天还说要午休检查……”
晴天大霹雳！
更刺激的是，就在下一秒，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19班的！都给我站住！”
沈乔迈着小步子，怂兮兮地躲在了蓝柯身后，大气不敢出。
跟在老林身后的肖胖子直直地朝他们摇头，眼神不可诉说。
老林走过来，眉头紧拧，微微诧异，“老田？你怎么在这？”
田主任也满是不好意思地从一群小年轻里走出来，热切地拍了拍老林的肩膀，“老林啊，这么巧，我正好出来逛逛呢，顺便看见了你们班的小同学，就叫他们回去上课。”
“是不是啊？”他转身背过老林向一众人问道，疯狂地挤眉弄眼。
要是被老林发现他偷偷在喂后花园的流浪猫，他冷面铁心的主任形象也就不要了，看19班的这群小子就知道了，他在他们面前已经没了威严。
同学们还算讲义气，没吭声直直点头。
田主任理了理微皱的衬衫，笑道：“那行，剩下的事就交给你了，我就先回办公室了啊。”小猫只能等会再送了。
老林觉得怪怪的，但又说不出来哪里怪，依旧微眉，点头，“你先回去吧。”
田主任就这么走了。
后花园里只剩下了，老林和同学们，还有角落的小猫们。
在此起彼伏的喵叫里，场面异常冷峻。
老林气不打一出来，“谁给你们的胆子？午休不在教室自习，全都跑到后花园来，干什么，看花看草？”
肖秦低声嘟哝，“看猫……”
“什么？”声音尖得嘶哑，老林的目光直勾勾地望向肖秦，“看猫？”
此起彼伏的猫声在此刻显得格外清晰。
“喵——喵喵——喵——”
“你们真是给我出息了。”老林冷笑，“离高考不到一百天了，还有心情翘课出来看猫？”
“安明月，你是班长！你不知道怎么管理班级吗？就由着他们这样乱来？”
一连几问，安明月闷声没说话，但眼眶红红的。
沈乔从蓝柯身后伸出小半个脑袋，出声道：“林老师，这是有原因的，有一只小猫生崽了，我们是来照顾它的……”
说到后面声音就小了起来。
老林微微顿首，眼神触及到角落里虚弱的身影和几个肉团子，他沉声开口：“先回教室。”
说完转身离开。
一众人动身跟在老林身后，浩浩汤汤，在只有北鸟飞过的校园里，十分醒目。午休的时光向来是静的，虫鸣鸟叫的交错声，和少年们的低语，说不出来的落寞。
沈乔拉着蓝柯的袖口，一步不离，“蓝柯，现在怎么办？老林肯定生气极了。”
“先别担心，嘶，”蓝柯好笑捏着沈乔揪衣角的手腕，“松开，你揪住也没用，老林也不会消气。”
沈乔略微松了松手，偏眼神还是担惊受怕。
蓝柯看得无奈，这会倒是知道担心了。
教室里乌泱泱的坐满了，但老林还没进教室。
同学们难得的没有交头接耳，沉默着深思。
沈乔脑袋里木木麻麻的，但一团乱，思绪纷飞，那一点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缓缓发酵。
原本是没想到会翘课的，大概是照顾小猫照顾得太投入，忘了时间，但也不一定是忘了，更像是想在紧凑的时间里，故意似的，放松放松，看花也好，看草看猫也好，照顾猫也好，所有的所有，只要能离开沉闷的教室，不必面对繁重的课业考试——不管什么都好。
老林再次走进教室大概是十分钟之后，保温杯里的枸杞换成了绿茶，厚厚的眼镜片上反着冷白的灯光。
一瞬间有点晃眼。
“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不过那也不重要，我问了田主任，说是后花园的那群流浪猫你们都在喂养，可以，我不反对，你们小小年纪有爱心是好事。但我希望你们自己能清楚现在最该做的事是什么。”
“我再三强调过，离高考不到一百天，你们没有多余的时间浪费，也没有退路。”老林顿了一下，“从今天开始不许去后花园找流浪猫。”
教室里原本垂眸的少年们忽地抬头，目光一直放在了老林身上。
老林再次开口，“后花园的小猫有老田负责，你们不用瞎担心，等你们高考结束了，爱怎么养猫就怎么养，我不干涉。”
“但是现在，你们得专心学习，备战高考。”
老林一张段的话说完，跟篇小作文差不多了，教室里还是静静的，窗外这时起风了，窗户半开，卷起深蓝的的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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