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长安降下了大雨,皇上对武三思更为信任,便在朝廷公开表扬武三思的为人,“你们看看,这不是下雨了吗?多向人家学学,别老是嫉妒人家。”李显就坐在龙椅上大方的赞赏武三思,韦皇后依然坐在帘子后面听政。诸多大臣对此不满,这次又有大臣站出来上书皇帝,这个大臣就是桓彦范。
桓彦范说:“《尚书》里讲:牝鸡之晨,惟家之索。陛下每次上朝,皇后必定坐在帘子后面,参与国政。臣观察历代国家,和妇女共同执政导致国家亡国的例子比比皆是。阴凌驾于阳之上,是违背天意的,妇女欺凌丈夫,是违背人伦的。希望陛下吸取教训,以社稷苍生为重,让皇后专居中宫,不要在外朝干预国家政事。”桓彦范说完了,拿着朝板站在原地,等了许久也没等到皇帝开口。这时他才抬起头看向李显,李显也正看着他,两人目光相对。李显正一副傲慢的表情看着桓彦范,说道:“说完了吗?说完了就退下。”
桓彦范觉得不可思议,瞪大了眼珠,眼前的皇帝对劝谏不为所动,反倒听信小人的每一字每一句。“你们就这么容不下朕的皇后吗?朕当年在房州,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难!倒是你们这些人,位置坐的稳稳当当,高官厚禄。有谁想过朕!”李显说完走到帘子前,撩开帘子拉起韦皇后的手,两人一同走到大殿上,“朕告诉你们,朕不仅要皇后垂帘听政,朕在这位置上一天,皇后就垂帘听政一天,谁要是活的不耐烦了,你接着跟我闹!”
说完丢下大臣拉着韦皇后的手就走了,眼看着皇帝离开,谁也不敢说什么。“那咱们也走吧。”“是啊是啊,这叫什么事儿啊。”“可别说了,等会被抓住了不是?”不一会儿,大臣们也散了。张柬之望着殿上空无一人的龙椅,也只是摇头叹息。
李显回到后宫,觉得很是懊恼,遂找张椅子坐下,皱着眉。韦皇后见李显这幅萎靡不振的模样,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端了一杯茶,走到李显面前,对他说:“喝点吧。”李显接过茶杯,喝了一口后放到一旁。“朕是真的想对你好啊,可那些宰相老是反对朕,你说你陪朕经历了那么多,补偿你再多也不为过吧。”
韦皇后坐到李显身旁故意挑拨,说道:“你一个人怎么能说过那些大臣呢?”“那桓彦范说的也太难听了,你作为我的皇后,我不能让他们说你。”李显回答。“武三思不是答应帮忙打压那些大臣了吗,你不如把他找来问问。李显立马找来了武三思,几个人一番商量,终于决定把这些顽固的大臣赶出朝廷。
在后面一两个月里李显先忍着,每次上朝必定带着韦皇后,大臣们再不愿意也没人敢说。等宰相们帮自己把国家大事处理的差不多了,李显就想卸磨杀驴了,终于找了个时间把“五王”处理了。“特进、朗州刺史、平阳郡王敬晖贬降为崖州司马,特进、亳州刺史、扶阳郡公桓彦范贬为泷州司马,特进、郢州刺史袁恕己贬为窦州司马,特进、均州刺史、博陵郡王崔玄暐贬为白州司马,特进、襄州刺史、汉阳郡王张柬之贬为新州司马,都作为员外官安置,旧的官职和封的王爵一律夺去!”
诏令一出举座皆惊,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辛辛苦苦帮李显夺得江山的人,说贬就贬毫不留情。“就因为我们劝谏您不可信任小人,皇后不可听政,您就这么想除掉我们!这天下!这江山!可是我们帮您夺回来的!”“夺回来又怎样,你们是想挟持皇帝号令天下吗?”帘子后的韦皇后发话了,张柬之等人早就气的不成样了,指着帘子后的韦皇后破口大骂:“你这个妖妇!祸乱宫闱、干扰国政,国家必定毁在你手上!你有何德何能要像则天皇后般听政!堂堂一国之君,纵容皇后和小人武三思私通,昏君!”
龙椅上的李显黑着脸,把张柬之恨得牙痒痒,想必是听了那句皇后和武三思私通罢,“张柬之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污蔑皇后!”这时除了张柬之,其他几个被李显贬官的桓彦范也说了:“污蔑?你去这长安城问问,谁不知道皇后和武三思淫乱,作为皇帝,不仅不彻查反倒纵容!你当这里的人都听不见看不到吗?”
“都把你贬去地方了,你也听不见了,朕对你多番忍让,竟用污蔑朕的皇后来报答朕,都流放吧。”两队士兵闯进来,把大臣们团团围住,把张柬之几人拖了出去。曾经无比光荣的宰相,如今被流放。等李显听不到张柬之等人的声音后,再对着剩下的大臣说话:“希望诸位引以为戒,把事实了解清楚再说话,莫要落得和他们同等的下场。”
处理完张柬之的李显心情大好,终于不用再面对这些跟他唱反调的大臣,回到后宫享受生活。李显这儿是没是了,武三思家里又不太平了,关起门来教训儿子武崇训,吼道:“什么?公主怀孕了?”武崇训一副心虚的样子,跟武三思解释道:“是...”武三思气的是焦头烂额在屋子里来回打转,“几个月了?”“已有三月。”
武三思一听,这下完了,把皇帝的女儿肚子搞大,他这一家人的脑袋,算是不能要了。再找把椅子坐下,叹气,武崇训赶紧给他父亲倒茶,端到武三思面前,说道:“你看这怎么办啊?父亲拿个主意吧?”武三思倒是接过茶喝了一口,又一巴掌拍了下武崇训的头,骂他:“我怎么知道,又不是我...搞大的。都三个月了,什么时候你们...唉。”武崇训挠挠头,难为情的样子,“就之前,那什么的时候,就那样了。”
“行了,别说了。你给我好好在家反省,我去宫里探探皇帝的口风,不然这大一家子,都要跟着你人头落地!”“是是是。”武三思心想就这样空手去,多没面子,“去,给我准备点好东西,等会我进宫送给公主。”
武三思拿着他搜集来的珍宝进了宫,此时李显正在和婉儿一起处理张柬之遗留下的问题,人虽然走了,但是宰相的位置空出来了,所以要尽快选人填补。一个宦官走到李显身后,小声说道:“圣上,武三思求见。”一听武三思来了,李显有了精神,立马吩咐:“我正想找他呢,赶紧去请。”
“想必是给圣上排忧解难来的。”婉儿似故意说给李显听。不一会儿,宦官带着武三思过来了,“大人,请。”“呃,好的。”武三思找个地方坐下,这次婉儿坐在李显身边了。坐下之后赶紧把东西拿出来,献给李显,说道:“这是我的一点心意,送给安乐公主。”
李显正纳闷,怎么不送我,偏要送自己的女儿,难道是想悔婚?“你这什么意思?”李显放下手里的奏疏,看着武三思问道。一看李显表情不对,武三思也有点心虚了,万一李显追究,不就彻底玩完了。武三思虽有不甘,也只能小心试探,“孩子听说我要进宫,所以让我代他送这些东西给公主。”李显听完明白了,是代武崇训来的。
“是担心公主的婚事吧?”婉儿说完李显就明白了,原来是女儿的婚事,自己忙着收拾张柬之就给忘了。既然武三思提起了,也不好不给解释,也只能笑着脸回答他:“两个孩子的事,朕会尽快安排,这婚早就赐过了,一直拖到现在,一定要好好办。”“是是是,谢圣上。”
李显这么说,武三思心里这块石头总算落下了,既然李显都承诺自己会尽快让孩子完婚,自己也做点什么回报一下吧,便对李显说:“圣上看起来有心事?”既是一家人,李显也不避讳,很随意的把奏疏拿给武三思看,“朕把张柬之流放了,这宰相的位置不就空出来了吗,朕在想这位置给谁合适。”
武三思也知道自己的斤两,想当宰相,自己还不够格。自己不够格不要紧,又见不得那些比自己强的,便开始在李显面前进谗言:“朝中大臣能胜任此官职者比比皆是,就怕...”说到这武三思停顿了一会,“怎么?你也担心张柬之会卷土重来?”
武三思眼睛一亮,原来这皇帝还怕张柬之会回来对付他,为了表示自己忠心,武三思给李显出起了馊主意,“张柬之人脉深厚,颇有人望,您光流放他们可是不够的。”“那照你的意思,朕该怎么做?”李显问道。“既然斩草就要除根,不如圣上派几个信得过的人,去他们流放的地方,直接把他们杀了,一劳永逸。”
武三思一边说一边比划,“杀鸡儆猴啊,让那些人都看看得罪皇帝的下场,尤其是圣上的弟弟妹妹。”李显也觉得注意不错,思考了一会儿便说:“婉儿,你替朕拟到旨,派几个人去把流放的那几个人解决了,记住,一定要安排信得过的人。”“是,我这就写。”
数日后,五个小吏带着皇帝的制书分别去到“五王”的流放地。谁也没想到,自己前脚被流放,后脚皇帝就派人来取自己性命来了。张柬之本来就是上了年纪的人,刚到流放地人就死了。其他四人也好不到哪去,杀死的杀死,虐死的虐死。五王的死讯传回长安,李显听到五王死了当庭拍手叫好,还下令立马举行安乐公主和武崇训的婚礼。
于是,李裹儿挺着个半大不大的肚子和武崇训举行了婚礼,唐中宗李显为此在宫中宴请群臣,排场也大。皇帝请客谁不敢不给面子,文武大臣就都来了。作为公主的叔叔和姑姑,那也得到场,尽管李显被武三思挑拨的不再信任自己的弟弟妹妹,装也要装出个亲热的样子,好歹自己这皇位也有李旦和太平的功劳。
太平和武攸暨一前一后走到李显跟前,“太平你来了。”李显说道,太平正要弯着腰向李显行礼却被李显制止了:“好了好了,免礼。你肯来就算给朕面子了。”“安乐公主大婚,我也得来沾沾喜气才行。”太平回答。“相王先到了,就在那边。”李显一边说一边用手指着方向,“你们俩先过去吧。”“多谢圣上。”武攸暨说完便和太平去了相王坐着的地方。
此时相王正在和同坐的大臣们畅谈,看到太平走近急忙招手,说道:“来了,坐吧。”原本坐着的大臣也起身向太平行礼“参见太平公主。”“不必多礼。”各自坐回位置,“你们刚才说什么呢?”太平问道。李旦凑到太平耳边小声说道“那孩子怀着孕呢。”“有这等事?”
“可不是吗,我刚来就瞧见了,身后还有太医跟着。”等李旦说完,太平转过头看向远处的安乐夫妇,“你别说,还真是有了肚子。皇帝知道吗?”“我看是不知道。”李旦回答。“我看不见得,听说武三思之前就找过皇帝,看他那意思就是想催皇帝把事办了。一个没结婚的女子怎么怀的孕,出了这样的事,武崇训也脱不了干系。”武攸暨说道。“那照你的意思说,皇帝知道这事。”太平问。“知不知道都无所谓,人家今天不就办着吗,他们也走得近。来,喝酒。”
李显看人都到齐了,便站在人群中故意提高了声调干咳,试图引起在座宾客的注意,“咳咳,今天是朕爱女安乐大喜的日子,欢迎各位捧场,有酒有肉,诸位随意啊。”说完把裹儿和武崇训拉到自己身边,,让大家都看看自己的女儿是多么美丽动人。
按说这么隆重的场合应该有皇后在场,然而撑场面的人只有李显一个。既然是儿子结婚,那么做父亲的也应该在场,看看周围,武三思也不在。其实两人正在偏殿偷腥,明明是偷腥,两人却是高兴的不得了,毫无一丝羞耻之心。不料此时一个宫女闯了进来,韦皇后和武三思急忙推开对方,装不知道四处张望并整理自己的衣服。
这个时候被撞破韦皇后可是相当的不高兴,对这个宫女问道:“你有什么事?”“圣上请皇后过去。”宫女的头压得很低,说话声音也小,“知道了,退下吧。”武三思也觉得不尽兴,甩甩袖子走了,走之前还有恐吓宫女一句“没规矩!”
这可把传信的宫女吓的不轻,韦皇后恶狠狠的瞪着宫女,过了好一会才说话:“别这么没规矩,敲门懂吗?没人教过你?”宫女低着头不敢回答,既然是皇帝叫人请自己过去,也不能不给面子,韦皇后牵牵裙子出了房门,宫女也无可奈何,只得小心翼翼的跟在韦皇后身后。
不过到了李显面前就不是刚才凶恶的样子,立马变得温柔贤淑起来,李显见自己的皇后来了,“大喜的日子你不在场可不行。”“本宫知道皇上辛苦,所以才来为皇上分担的。”“好好好,那就有劳皇后了。”简简单单几句话就把李显唬住了。
武攸暨干咳了一声小声说道:“皇后来了。”太平和李旦立马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等着韦皇后走过来,“太平,你也来了。”韦皇后问道,看似一句普通的问候,实际上语气却是极其尖酸刻薄,“宫里难得有喜事,皇后这意思是不欢迎我来了?”
太平也笑着脸回答。李旦看着两个女人笑容不禁打了个冷颤。“怎么会呢?你们先坐,我去招呼别的客人了。”“恭送皇后。”慢悠悠说完这句话才坐下。武攸暨赶紧拉住太平,问道:“你怎么和她较上劲了,就不怕她告到皇帝那儿去,说你无礼?”太平朝韦皇后走的方向做了个白眼,“她告我什么,没人告她就不错了,我是懒得跟她计较。”
不管怎样,这婚礼还是顺顺利利的举行了,李显为此还大赦天下,免除百姓一年的赋税,对于老百姓来说是件好事,可对有些人来说就不是了。成婚后李裹儿顺利住进武三思家,既不用偷偷见面也不用躲躲藏藏,为人妻后就开始享受生活了。武崇训成了驸马以后,人也变得高傲起来说话做事都是趾高气昂的。
夫妻二人时常进宫,吃住都在宫里,儿子做了驸马,父亲也跟着沾光,婚礼后不久,李显就给了武三思一个三品的散官,把武崇训任命为太子宾客,武家一下子又得意起来。
早在神龙二年,李显就立了另外一个儿子李重俊做太子,可是这个李重俊并不是韦皇后生的。虽然当了太子,也住进了东宫,可是一直不受李显重视,在朝里也说不上什么话,每天混日子。
李裹儿向来受尽李显夫妇宠爱,性格张狂,嫁了人后更加目中无人,只因她嫁的是武三思的儿子,人人皆知武三思与李显交好,有这么个丈人爹,当然风光了。
这天又带着一册诏书找李显来了,此时的李显正退朝回来处理大臣们递上来的奏章,守门的宦官走到李显跟前小声说道:“启禀圣上,安乐公主求见。”李显紧皱的眉头一下舒展开来,说道:“快请她来。”宦官折回门口把李裹儿请了进来,裹儿进殿后便四处张望,发现这里除了侍奉的宦官和宫女就只有正在处理奏章的父皇李显。
“出去出去,都给我走。”李裹儿指着门口的宦官和宫女,宦官和宫女只得往外走,见周围没人了,李裹儿才轻手轻脚走到她父皇身后。对于对女儿的行为李显并没有阻止,任其将宫女和宦官赶走。李裹儿这才把藏在身后的诏书拿出来放到他父皇面前,并用手遮住诏书的内容,李显正拿起笔准备签的时候,就看着他可爱的女儿问了一句,说:“怎么,又看中长安哪块地了?”
李裹儿这才把手拿开,显出诏书的内容,跟李显撒娇说道:“请父皇立我为皇太女。”李显听完脸色大变,立马把李裹儿从自己身旁拉开,语重心长的教育她:“你平时要什么东西,要让你的驸马当哪个官,朕都同意了。唯独想当皇太女这件事,绝对不行,魏元忠也反复给朕提过认为不可行。”
一向跋扈惯了的李裹儿也开始在李显面前出言不逊,“魏元忠乃倔强顽固之人,国家大事怎么能和他商量?则天皇后不过是个身份卑微的商人的女儿,她都能当上皇帝,我作为皇帝的女儿,大唐的公主,我为什么不能做皇帝?还有姑姑太平公主,为什么她都能开府,我为什么不能开府!”
李裹儿越说越过分,彻底把李显惹恼了,没想到女儿居然如此蛮横无理,竟然说起了自己的母亲和妹妹,遂也拍起了桌子,站起来和女儿讲话:“别站这儿跟朕胡闹,难怪你要把朕身边的宫女宦官赶走,就为了说想当皇太女?太平是朕的妹妹,她为朕立了大功,朕才特准她开府,你要是能帮朕办成几件大事朕也能让你开府!”
李显话说的很明白,不可能有皇太女也不会让李裹儿开府,可是对于李显的告诫李裹儿并没有听进去,接着和李显胡搅蛮缠,还给出了自己的歪理由:“您不立我当皇太女,我怎么立功,不立功我怎么能开府!”李显也不耐烦了,坐下继续看折子不再理会李裹儿。李裹儿在李显身边站了会,觉得父皇不理自己也觉得挺没意思,气呼呼的拿着自己写的诏书转身就走。
刚出门口,李重俊带着手下的官员给李显汇报工作来了,两人就在门口撞见了,李裹儿当着面指着李重俊的面臭骂:“呸,狗奴才。”李重俊眼睛一瞪,看着李裹儿“你说什么?”“我说你是奴才,奴才奴才,怎么,你还要打我?”把李重俊的青筋都气出来了,正想抬手教训下这个李裹儿,可是想到她又是自己的妹妹,况且李显就在屋里,万一被李显听到也不是什么好事,想到这里李重俊忍了。
“我不和你计较,回家生孩子去吧。”说完转身就走,不再理会李裹儿。“狗奴才,说你怎么了?一个没娘的人好意思跟我说话。”李裹儿看着李重俊的背影不屑的说道,李重俊是带着任务来的,怎么可能和李裹儿多做纠缠,就算听见李裹儿在后面骂自己,他也没用回头看一眼。都没人理自己,李裹儿也走了。
李重俊进殿后,恭恭敬敬和父亲行礼。“参见父皇。”对于不是皇后亲生的儿子李显就不那么重视了,也就轻飘飘一句话“来了,有什么事吗?”李重俊心里也明白自己不受重视,自己是庶出,是因为大哥李重润被害死了自己才当的太子。
虽然当上了太子,可这位置从来就没坐稳当过。俗话说的好,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李重俊仍然做着自己分内该做的事,并未出过什么纰漏。“是,近日吐蕃派来使者来我长安请求和亲,我已命人给使者安排好了住处,我这次来就是想问父皇您对和亲的看法和处理。”
李显放下手里的折子,看着李重俊说道:“要选和亲的公主是吧?”“是,不如在宗室里选一位未出嫁的姑娘封为公主与吐蕃和亲。”“是得选一位,长宁和安乐已出嫁,朕也不舍得让他们嫁去吐蕃那么远的地方,太平倒是有个女儿,可是也没到出嫁的年龄。”
“您不是收养了邠王的女儿吗?不如封这个李奴奴为公主,让她去和亲。”李显恍然大悟,怎么说李奴奴也是自己的养女,名义上封为公主也是应当,让李奴奴和亲可比让自己女儿和亲来得快,“好,吐蕃使者这边你暂且处理一下,具体和亲的日子上朝的时候朕会和大臣们商量的。”“是,儿臣告退。”
隔日上朝,李显主动和大臣提起吐蕃和亲的事,“吐蕃派人来和亲的事想必诸位都知道了,朕已命太子按例安置使者,和亲的人选朕还没有确定,想问问诸位的意见。”和亲按理来说是件好事,减少不必要的战争,社会安定,可就在送谁和亲的问题上,出现了分歧。
“既是和亲,自然是皇帝的女儿,我们大唐的公主出面和亲才笼络吐蕃的最好选择。”有人就提出了要李显的女儿来和亲,但另一派意见就不同:“谁和亲不是和,只要对大唐,对吐蕃好,文成公主也是宗室女,为维护两国边境做出多大贡献,何必斤斤计较呢?”
两派人就在殿上争吵,吵来吵去李显听烦了,在龙椅上拍起了桌子,啪!“吵什么吵!”皇帝发话了两派人才平静下来,“不就是和亲吗?你们争什么?你争赢了能敢你的女儿拿出去和亲吗?你争赢了这亲就不用和了吗?好好商量嘛,捣什么乱呢”
李显就指着这两派人头说,都被皇帝点名了也不好再争吵下去,一时间,朝堂又都静了下来。等人都安静了,李显才继续说,“和亲嘛,不一定非得是朕的女儿,养女也可以。”稍微知道点实情的大臣就明白李显说的是邠王李守礼的女儿,李奴奴。“圣上想给和亲公主什么封号?”“就封金城公主吧。剩下的事各部按照规矩办就好了,吐蕃使者那边一定要好好招待。”“臣遵旨。”
刚把公主封号定下来,李显又开始琢磨事了,对着群臣说道:“你们刚才是不是吵架来着?”台下的大臣们面面相觑,都觉得是有这么回事,回答道:“臣...是。”李显突然从龙椅上站起来,仔细瞧着这些大臣们,“吵什么架呢,对吧?大家整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圣上说得对。”
“那你们就结拜成兄弟吧,一家人就不会吵架了。”这下大臣的脸上就更诧异了,刚才带头吵架的两个大臣更是傻眼了,“怎么还不动?朕说你们结拜成兄弟,很困难吗?”大臣还是不知该作何反应,“呃...这...”李显看大臣磨磨唧唧的样子,又拍起了桌子,作出一副凶恶的样子吼道:“赶快拜!不然朕就罢你们的官!”大臣们一看皇帝发怒了,那就赶紧拜吧,这才站到一起,“皇帝在上,今日我与刘公结拜为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李显这才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说着:“这才对了嘛,现在是自家兄弟了,吵架伤和气。”大臣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顺着李显说了,“是,圣上教训的是。”没过几天,李显在朝廷上的闹剧就传开了,作为皇帝不好好处理官员之间的关系,让官员结拜兄弟糊弄了事。人们都在背后议论李显这个皇帝当得没意思,自己的皇后和婕妤和武三思私通,自己的女儿想当皇太女,对于外戚干政不制止不惩处。
李显回到后宫,正想和韦皇后说这和亲的事,好歹她也是一国之母,有必要和韦皇后说。李显心里想着韦皇后,韦皇后心里想的谁就不一定了。李显回到宫里左看右看没找到韦皇后,不过守门的宫女还在这,问问宫女:“皇后去哪儿了?”“回圣上,皇后和上官婕妤去湖心亭了。”宫女如是回答。原来是和婉儿在一起,这李显到不担心,既然都说了在湖心亭就往湖心亭去吧。
一到湖心亭,李显就发现了,除了自己的皇后和婕妤,她们身边还有一个人,走近了才看清那是武三思,李显整个脸都黑了。上官婉儿本身就和武三思有交往,这没什么可说的,让皇后接近武三思这也是自己主意,可是看着自己的妻和妾和别的男人同坐在一起,李显怎么看都觉得心里别扭,可是他又需要武三思这么个人,况且前段时间自己的女儿才嫁进他们家,这个时候也不好动怒杀了他们,李显还是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到湖心亭去。
韦皇后一脸惊讶的看着李显,仿佛觉得李显不该出现在这里一般,不过很快便恢复的平静的脸色,看着李显问道:“圣上,我们正说要去找你呢。”婉儿和武三思站起来向李显行礼:“参见圣上。”李显虽然憋着气,但他不能表现出来,仍是一脸友好的对待武三思,“坐,不用你去找朕,朕自己先来了。”
韦皇后也听出李显的话里带着情绪,还是带着笑脸给李显斟茶,可是李显并没有接受韦皇后的好意,“别倒了,朕不喝。”对武三思好脸,对韦皇后就不是了,只是把和亲的事告诉了她:“吐蕃派了使臣来请求和亲,朕已封了奴奴为金城公主,你这个做母后的什么时候去看看人家孩子,虽然不是亲生,情分总还是有。”“是。”
对待武三思,李显就不那么冷漠了,反而主动关心起武三思的家庭和生活,“安乐嫁进你们家,过的还好吧?”首要就是先关心自己女儿,安乐得宠是谁都知道的事,武三思也只能如实回答,说道:“是,回圣上,公主在我们家一切都好,圣上放心。”“她过的好朕就放心了。”
李显这才端起之前韦皇后倒的茶,一饮而尽,脸上的表情也缓和了许多,不再绷着脸。察言观色对于武三思来说并不难,他也看到了刚才李显对韦皇后的表情,自己说话也得小心,能不招惹李显就尽量不招惹,皇帝发起火来只有死了。
过了一会儿武三思又提起另一件事,仍是在小心试探李显,说道:“不知太平公主近来可好?”“你怎么想起她来了?你是不是还...?”李显问。“不不不,圣上可不能胡说!”武三思连忙否认,“只是我这段时间听到一些话,对公主非常不好。”对太平不好?这下李显倒是有了兴趣,主动问武三思:“谁还敢对朕的妹妹有意见不成?”
“这...”武三思见李显这么维护自己的妹妹,就想故意挑点事起来,便对李显说道:“听闻公主想要长安郊外一块土地,可是那块地还有百姓居住着,公主想强行买下这块地为自己所用,便被居住在此地的百姓告到了县衙。”
“有这等事?朕不是给了她五千实封吗,怎么还想着买地。”李显说着也挺无奈的,自己给了太平那么多赏赐,还一会买这块土一会买那块田的,韦皇后其实不满意太平已经很久了,如果有机会能算计一下太平她也是非常乐意的,便在一旁煽风点火,说道:“太平怎么会去和百姓争地,是谁搞错了吧,圣上可得好好查查,没准是谁故意栽赃太平呢,您还是查查清楚,还她一个清白。”正好婉儿也在这,李显就想让婉儿去查一查这些事,便吩咐道:“婉儿,你去查一查这件事,务必把事情给我查清楚!”“是,圣上。”
要说这太平和婉儿还是有些情分的,二人同在宫中多年,对彼此再熟悉不过了。隔天婉儿便乔装打扮来到了武三思口中太平想要土地的长安郊外。走进这里就婉儿才发现和普通的村子没有任何区别,说位置也没见得有多好,比起长安城内那就差远了,要说风景,又怎么能比得上终南山。
婉儿在这里来来回回逛了几圈也没发现有什么异常,倒是有几个妇人站在远处好像在议论自己,不过站的远也没听清。正当婉儿想走过去问的时候,几个妇人却故意躲闪,“请问...”还没等婉儿的话说出口,几个妇人就跑的没边了,正在这时,几个干完农活的男人从小路走过来,也在说些什么,不过这次婉儿倒是听清楚了,“我们住的好好的,偏偏跳出来一个公主,还说要买下这片地。”“我们几代人在这住了多少年,一来就说要这地。”“那可是公主,你敢得罪吗?”“公主怎么了,就是皇帝的老子来了我也不搬。”
婉儿看着几个男人走远,独自说道:“我的公主,您闹的可真大啊。”虽然没什么收获,总算知道了确实有公主强买这回事,回到宫里后,婉儿便找到李显,把这件事说了一说,“真是不让人省心,和亲这么大的事她不帮忙也就算了,还给朕添这些乱子。”“那您看怎么处理?”婉儿问道。“不是告到县衙了吗?你就拟个旨,让他们秉公执法,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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