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完薛绍后,太平踏着浓浓的月色回到大明宫。繁华的街道在她背后愈来愈远,喧哗声也消失在耳边。对于公主皇子偷偷出宫的事自然逃不了武皇后的眼睛,而高宗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女儿这样偷跑也不是头一回。
紫宸殿内
武皇后代高宗处理完朝政以后便在高宗旁服侍,高宗告诉殿外的宫人“公主回来请她到紫宸殿来。”。宫人领命而去。不多时,太平便来到了父皇母后身边。
“听说你们兄妹三个出宫去了,又有什么好玩的,不妨说出来让父皇高兴一下。”高宗一边翻看着处理好的奏章一边看着太平问道。
“女儿是想吃街上的点心了。”太平回答道。
“想吃怎么不叫侍女去买,女儿家还抛头露面到处跑。”高宗放下奏章走到太平面前拉着她的手一起坐到软塌上。
“她们太笨了,不懂我要吃什么。”
武皇后把高宗看过的奏章收拾好放回一处,招呼宫人退下。
“是哪条街的,叫人带进宫专门给你做可好?”
太平见状连忙否认,担心母亲知道自己的事,一副纠结的小表情把二圣都给逗笑了。“不用不用,宫里的也挺好,再说了人家生意做的好好的,干嘛要去为难别人呢,父皇你说呢。”
“好好好,都听你的。不过有件事父皇必须和你商量。”
“父皇请讲,女儿听着就是。”
高宗捏了捏太平的脸蛋看着她语重心长的说:“驸马我已经选好了,你母后也觉得不错,所以把你叫来和你商量。”
“啊?驸...附马?”听到这话太平有些惊讶,不得不小心的试探,“父皇选的驸马是谁?”
“是你姑母城阳公主的儿子,姓薛名绍,出身河东大族薛氏。他的父亲也是驸马,做过左奉辰卫将军。”
太平毫不掩饰内心的兴奋跳了起来,站起来抱住旁边的武皇后说道:“谢谢父皇母后。”
就这样,驸马的人选确定了,经过一番精心的筹备,在开耀元年七月,高宗夫妇为自己的女儿太平公主举行了盛大的婚礼。两人看着女儿出嫁,心中很是欣慰。太平带着少女的纯真和自己对婚姻的向往终于嫁的自己喜欢的英俊少年,夫妻恩爱,伉俪情深。假如生活稳定,她应该如同她的封号一般,太太平平的度过此生。天不遂人愿,这段美好的婚姻却在七年之后葬送在自己的母亲武皇后手里。
因为在高宗死后永淳二年(683年)的数年时间里,武皇后废黜中宗李显,同时把睿宗李旦软禁了。出兵镇压了徐敬业叛乱,通过“裴炎谋反”也把朝廷中反对她的人全部肃清,离皇帝之位越来越近。
既然要建立武氏王朝,那么李唐对于武皇后来说就是称帝的障碍,而在垂拱四年四月,有人献给太后一块石头,称是在洛水里打捞出来的。石头上写着八个大字“圣母临人,永昌帝业。”,这一石头的出现,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武太后将这块石头改名为“天授宝图”,并给自己上了一个尊号“圣母神皇”。并表示十二月要在洛水举行祭祀大典,答谢上天的恩典和厚爱。要求各州的刺史,李唐宗室,皇亲国戚等,都要到洛阳集合。
接到这个诏令之后,李唐宗室坐不住了,便有人想要造反。宗室之间联络的时候说的非常好,可是真到起兵的时候,却有人告密,将宗室的计划原原本本的报告给了武太后。于是派出十万大军镇压,原定计划好的造反,也只有李贞父子起兵,前后时间不到一个月。
于是,武太后便利用这场叛乱,将宗室一网打尽,为自己登基称帝扫除障碍,并任命酷吏周兴审理此案。前几代皇帝的子女们也被网络殆尽,其中就包括太平公主的驸马,薛绍。
太平得知自己的薛郎被抓走后,焦急万分,为救出薛绍不断地派人去狱中打探消息,却被武承嗣和手下的酷吏挡了回来。用尽办法的太平只得去求母亲。
冒着大雨,太平赶回了宫中,见到了母亲。大明宫的防卫已经全由武承嗣接管,如日中天。
“公主请留步,太后正在....”武承嗣话还没反应过来,一记重重的耳光打在脸上,回过头捂着脸看着面前的女子。身上的薄衫早被雨水淋湿,发髻也散开来。
女子无视警告想要继续往里创,却被武承嗣抓住手臂不得走动。
“放手。”太平一边说一边试着挣脱武承嗣的手,纠缠中太平也没有看过武承嗣一眼,“我再说一遍,给我放手!”。
见武承嗣久久不放手,太平转身想给他第二个耳光,却被一把甩开,扶着旁边的柱子才没有摔倒在地上,沉默许久,才用冷冰冰的声音质问武承嗣:“你满意了吗?自认为弄个破石头就能当功臣?这天下,永远也轮不到你这个跳梁小丑。”
没想到武承嗣不以为耻,反而哈哈大笑起来,“只要太后能当皇帝,我武家子弟也算是功臣,就算不能当太子,我也是风光无限,衣食无忧哈哈哈哈,公主还是照顾好自己吧。”
“无耻,总有一天,你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太平的嘶吼在大雨中显得那么无力,眼泪随着脸颊滴在衣襟上。
这时武则天从屋里出来看到自己哭泣的女儿和一旁的侄子,“退下吧。”
武承嗣自然是不敢违背太后的命令,甩甩袖子离开了。
“太平....”武太后想去拉太平的手,太平却先跪了下来,“求母后放过薛绍吧,他没有谋反,他真的没有。”太后转过头去没有理会太平的请求,“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你要知道,我是你母亲,我不会害你。”。
“一块子虚乌有的石头,明明莫须有的罪名,您就要杀死他吗?我们才结婚七年啊,求求您,看在我们母女情分上,绕过她吧。”太平跪着往前面走,不断拉扯着太后的裙角,许久,终于转过头看着自己的女儿,“不,这绝对不可能,他跟他的哥哥一样,都是死罪,不可饶恕!”
太平松开自己的手瘫坐在地上,低着头没有说话。过了许久,才断断续续说完一句话“您的野心,就要牺牲您女儿的幸福来成全吗?未免也太残忍了。既然这样,请母亲不要再打扰我们最后的相处,就当是对您女儿最后的怜悯吧。”说完便站起身冲出了门外。
“太平,太平!”武太后也跟上去追到门口,看着在大雨中哭泣的女儿,望着女儿跑远的背影,心如刀绞。可是为了自己能早日称帝,也只好牺牲女儿。在武太后将薛绍锁拿下狱太平公主求情无果之后,母女俩第一次有了嫌隙。此时此刻,太平才明白,在政治利益面前,亲情和爱情都是那么脆弱,不堪一击。而她公主的身份,也注定了她无法和普通人一样拥有平凡的生活。此后数天,太平把自己关在府中,谁也不见。更顾不得自己与薛绍的两个儿子和才满月的女儿,两个小孩抓着母亲的衣角问父亲在哪,太平只是倚着床头,沉默不答。
家丁来报,说太后身边的上官婉儿来替太后传达旨意,大概内容是将薛绍以谋反罪论处。但因为公主求情,所以打了一百大板丢回牢里了。
婉儿看着床边憔悴的太平说道“公主若是还想见薛绍最后一面,就快去吧。”
太平踉踉跄跄的走到婉儿面前,噗通一声跪倒地上,对着婉儿手中的圣旨磕头,磕完后接过旨回答道“谢太后。”
“清荷,扶我起来。”旁边一名瘦小的姑娘走到太平身旁将她扶起来,“多谢。”说完一主一仆便出门去。婉儿在原地站了一会,看着她们走远,才起身回宫复命。
太平马不停蹄的赶到监狱,看守告诉她武承嗣不在此处,于是急切的询问薛绍所在。看守指了指通道最里面最阴暗潮湿的地方说:“将军吩咐将驸马关在那,小的也只是奉命行事,求公主饶命!”。
太平一把夺过看守手里的钥匙,往最里面跑去。终于,太平见到了在墙角喘息的薛绍。
“薛郎,薛郎!我来迟了,对不起,对不起!”太平在哭泣中打开了牢门,一把抱住浑身是血的薛绍,剧烈的疼痛让薛绍无法动弹,可还是抬起手拭去她眼角的泪水,“我还是等到你了,我总是在想太后有没有为难你,看你很好,我就放心了。”
太平握住薛绍的手放在自己心口前,“你知道吗?我求过母后了,求她放过你,可她....她....我没办法救你,我没办法!”
薛绍强忍着疼痛将太平拥入怀中,太平的衣衫也沾上了薛绍的血迹。“别哭了,你尽力了,至少我还能再见你一面,我死而无憾了。”
“你不能死,你怎么能丢下我一个人,还有,还有我们的孩子啊,女儿还等着你取名字呐,我不想你死啊。”太平终于控制不住情绪在薛绍怀里痛苦。薛绍也紧紧的抱住她,安慰道“所以你更要和孩子们好好活着,别再哭了,其实我一点也不后悔娶你,也不觉得喜欢你是错的。你真的不用自责。”
“可是我真的很想你活着,我不想一个人,我不想!”
“抱歉,薛郎不能再陪你了。我真的很喜欢你。”
说完薛绍便没了气息,只剩一个女人声嘶力竭的哭喊,积压许久的情绪终于在此时爆发,女人抱着男人逐渐冰冷的尸体不停的痛苦着。
“你干什么!不准你进去!”清荷站在门口试图阻止穿盔甲的男人进入牢房,却被推倒在地。
“人已经死了,对你武家已经没有威胁了,你还来干什么?”太平厉声质问道。清荷爬起来走到太平旁边被她护在身后。
“公主说的是,不过呢,我还是要奉劝公主不要再和罪臣之子待在一起,免得破坏您自己的声誉,要是太后知道了,下场可就说不准了。”武承嗣看着牢里的两个女人和一具尸体,竟不自觉笑了起来,太平看着一脸奸相的武承嗣,真是恶心至极。“来人,把这烂尸体给我抬出去丢掉。”“是的,大人”说完通道内一帮武承嗣的喽啰冲了过来。
“我今天看谁敢!”太平从地上爬起来跑到武承嗣身边一把抽出他腰上的佩剑,还没等武承嗣反应过来,剑已经架在了太平的脖子上。“公主!”清荷在身后大叫,“照顾好驸马,听到了吗?”“是...”话语间,脖子上已经血往外渗。
“都别动,伤了公主,我看你们谁担待的起!”武承嗣拦住一个即将冲进来的喽啰并了给他一巴掌。其他人也只得往后退不敢再进一步。
“清荷,带上驸马,我们走。”清荷拖着薛绍的尸体慢慢挪到太平身旁,牢门外的人见此纷纷散开,不敢轻举妄动。谁心里都清楚,伤了公主,自己的脑袋也别想要了。
这时的武太后正在宣政殿与大臣商量迁都洛阳的事宜,高宗死了,再也没人能管得了她,一步一步为自己的皇帝位扫清障碍。听了宫人的来报,说是武承嗣故意刁难,太平以死相逼才带走尸首。太后听完将手中的奏章重重的摔在地上,台下的大臣和宦官全跪下了。暂且不说太平带走尸首,自己提拔武承嗣当将军,是希望他帮助自己的,不是让他滥用职权的。“去,把武承嗣找来,我倒要听听是怎么回事。”
许久,武承嗣来到了宣政殿前,跪在他姑母目前。时常在别人面前耀武扬威的人,现在却跪在地上发抖。“姑...姑母”
“你最近,胆量见长啊,我提拔你不是一天两天了,还这么不知轻重?你还带人去牢里为难太平?”武太后走到侄子面前质问他,太后是何等的英明的人,武承嗣那些小算盘自己怎会不知道,“这天下还没姓武,它还是李唐的,想争权,也得沉得住气。”
武承嗣心中一惊,急忙磕头,“姑母饶命,侄儿只是想您早日登上帝位,侄儿是想,这案子已经出了,不如早点处理,姑母您才...”
“你要知道,你是我武家要重点培养的接班人,但是你也要记住,别做什么蠢事,辱没了我武家的名声!”太后严厉的斥责了武承嗣,“别到最后功不抵过,让野心白白葬送你的前程!都退下吧。”
而众大臣也是议论纷纷,说武承嗣草菅人命以下犯上,一时间大家对武承嗣的印象越来越坏,不过是个野心勃勃毫无才华的懦夫。
太平带走薛绍后,便领着家丁在终南山找了一处荒凉之地,将薛绍葬在这里。经过这次变故,太平充分领教到了母亲的厉害,并积极投身母亲麾下,开始了她的政治之路。垂拱三年,经历了薛绍之死后,太平对婚姻失去了兴趣,积极投身母亲麾下开始参政。同年,武太后带着整个政府机构迁都洛阳。而到达洛阳的第一件事就是为太平再选一个驸马,增加武家的势力,于是便把选驸马的事提上议事日程了。
“太后想为公主选驸马,不如选魏王武承嗣。”一个和武承嗣交情颇深的大臣站出来为他说话,而武承嗣本人就站着最前面得意的笑着。一些看不惯武承嗣的大臣则是低着头没有说话。
“哦?说来听听。”武太后隔着龙椅后的纱帘坐在后面,李旦就坐在前面的龙椅上,看着说话的大臣。
“魏王袭爵周国公,又为国家立下不少功劳,是咱们国家的一大功臣。前途一片光明,太平公主又是您最疼爱的公主,把公主嫁给魏王,想必魏王也不会亏待了公主,而公主生活也能过得更安稳,又解决了太后一大心事,两全其美。太后不妨考虑考虑。”说完对着一旁的武承嗣笑了笑,而武承嗣顺也着话头说下去“多谢大人美言,这婚姻大事,自然是要太后决定的,想必皇上也不会有什么异议的。”
李旦抬头看着台阶下得意的武承嗣,脸上充满了不屑和鄙夷的表情,“既然是太平的婚事,怎么说也要征求太平本人的意见,若是这么急匆匆的就把婚事定了,恐怕太平也不会同意的。”李旦当然知道武承嗣是什么样的人,拿一块伪造的石头引发李唐谋反的大案,不仅害死一大批宗亲,更害死妹妹的丈夫薛绍,不管怎样也不能将妹妹再嫁给这样的人。
武太后的想法却和李旦相反,大力支持太平嫁给武承嗣“皇帝关心妹妹,自然是希望她过的更好,如今这样的人选,就在眼前,没什么好犹豫的,那就这样定下吧。”
李旦心中一惊,正想再次反驳却不料台阶下的武承嗣已经跪下谢恩了“谢太后成全!”
“既然决定好了,那就退朝吧。”见此情形,李旦已不想再多看武承嗣和他狗腿一眼站起来想要离开。没想到自己的母亲立马打断了自己,“不着急,三思,修建明堂的事进行的怎么样了?”
梁王武三思走上前跪在地上抬手禀告“臣协助薛怀义住持修建明堂已久,不出三月明堂即可完工,请太后放心!”
“不错,你做的很好。没什么事就按皇帝说的办吧,退朝吧。”众人等李旦和太后一前一后离开后自己才退出朝堂。一些正直的大臣不愿意同武承嗣武三思同流合污,自觉地走在后面。当然了,巴结武家的人肯定是在武承嗣后面跟的紧紧的,看起比对太后还忠心。
这让那些朝里的正人君子很是看不惯,“你们说说这武承嗣,高官厚禄什么都不缺,偏偏还要为难一个弱女子。啧啧,真是...”“可怜公主,要嫁这样一样一个伪君子,着实可惜。”“可不是吗?武承嗣对公主来说,可是有杀夫之仇,把公主嫁给自己的仇人,不是明摆着侮辱公主吗?”一帮老臣说完自己的想法后各自离去。
李旦回到自己宫中,深知母亲的想法和厉害,今日在朝堂反驳她,明日定有灾祸降与自己。想到这里李旦长叹一声,弹起了自己大婚时太平送的一把精美的古琴。自从父皇高宗去世,太后掌权,自己早已被剥夺了自由,终日被禁军守在自己宫里,对政事一无所知。除了自己的妹妹经常来看望自己,也就只剩一帮亲近自己的乐工和自己的儿子,整个东宫冷清的不像话,除了几颗即将枯萎的树,已经找不出其他有生气的东西。既然对权力这么渴望,自己也没有必要再去和母亲争斗,可是对于妹妹,李旦实在是于心不忍。
事实证明李旦的才想是对的,不过一会,太后就已经带着人过来了。“你今日为何反对我将太平嫁给武承嗣?”
“因为这样对太平不公平,您很清楚这一点。”
“你认为我在害她?”
李旦摇摇头否决了母亲的话“不,儿臣不敢。我虽然没有能力拯救那些惨死的李唐宗亲,但是对于太平,不管怎样我都要搏一搏,她已经变成您权力的牺牲品一次,我不能让她再经历一次。您对权力的追求甚至大于对我们的感情,我想这就是权力的诱惑之处吧。如果您能放过太平,这天下,我愿意让给母亲。”
对话之间,李旦始终没有正视过母亲一眼,只是低着头,任凭眼泪滴在琴上。
“好,她可以不嫁给武承嗣。不过,这婚非结不可。是的,我在追求权力,你们作为我的孩子,也只能为我的权力之路让步。对于这一点我并不否认,可是我是她的母亲,我不会害她。”
“可是太平不这么想,她已经失去了一段婚姻为您让步,您还要让她再失去一次吗?武承嗣是什么样的人,您应该知道的比谁都清楚。至于您称帝,已是大势所趋,就当是对我们兄妹最后的怜悯吧。”李旦走到母亲面前跪了下去,伏在地上。
“够了!武承嗣可以不嫁,但是她必须在武氏子弟中选一个出嫁,这天下到底姓李姓武,自有天意民心。”说完便扬长而去。
而武承嗣早就带着人去堵宫里太平住的地方,一身红袍的武承嗣耀武扬威的在门前叫嚣:“尊贵的太平公主,太后已经将你嫁给我了,还是早早开门,回家洞房吧,怎么样?兄弟们还等着喝我的喜酒呀哈哈哈哈!”
这些话在里面的太平听得清清楚楚,清荷忍不住骂了一句卑鄙无耻。太平拉住她说“别管他,把门关上,找人把门看紧了,决不能放他进来。”“知道了,我这就去。”清荷叫上几个仆人扛了几根木桩出来把大门死死的顶住。
“哟?还不肯出来,来人呐,给我砸!”说完几个喽啰冲到门前用力撞门,门里边也有人用力顶住,一时僵持不下。
不多时,武承嗣在公主门前大闹的事传到了太后耳朵里,“混账东西!婉儿,传我口谕,收回将公主嫁给武承嗣的旨意,让公主自行在武家子弟中选择,如有人违反,斩!”
婉儿领命而去,果然看到了在宫门前大闹的武承嗣一行人,在很长的时间内,武承嗣对于上官婉儿还是有一点畏惧的,毕竟是婉儿一直都是属于太后这一边。武承嗣也知道自己的分量,不敢冒犯婉儿,武三思招呼手下人停下,推开人群走到婉儿面前恭敬的询问道:“上官大人来此有何贵干?”
婉儿点点头,看着前方骑在马上的武承嗣说“太后有旨,太平公主无须嫁给武承嗣,遵从公主的意愿自行选择!”
“什么?大哥,太后说...”武三思急忙跑到武承嗣身边又被武承嗣一把推开,“你说什么?不让我娶了?凭什么?”
“梁王和魏王不如去问太后如何?”婉儿有些不耐烦,实际上她自己就不认同武承嗣和武三思,无才无德,难堪大用。“不让我娶?我非要娶,来人!把门砸了!”
“违反太后令者,斩!”这斩字一出,所有人不敢动了,全丢掉自己手中的火把跪在地上一边扣头一边说着“太后饶命。”
婉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两位大人,请回吧。这么晚了,公主也休息了。”众人一看捞不到好处,捡起火把都跑了,武承嗣也带着弟弟走了。
等到武家人走完,耳边只剩寒风呼啸的声音,婉儿才走到宫门前,轻轻敲门“婉儿求见太平公主。公主不必担心,贼人已经走了。”
在门背后的清荷听得一清二楚,让家丁撤了木桩推开一个小缝让婉儿进来。“见过公主。”
“母亲又做了什么决定需要我服从的?”太平看着婉儿语气十分冷淡,“还劳烦你走这一趟。”说起来太平和婉儿年龄差不多,只不过婉儿受到祖父上官仪的牵连,从小便生活在掖庭,不像公主这般受尽宠爱,武太后把婉儿从掖庭提拔出来以后,对婉儿也有颇多照顾。
“太后说,您不用嫁给魏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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