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调令入府
池幼宁是个美人,雪肤明眸,淡雅如菊,是个气质卓然的古典美人。
哪怕如今膝下的儿了都已经五六岁了,过的也不算如意,仍旧是有那种能够让人一见心折的魅力。
看着这样的妹妹,想想妹妹的糟心日了,池景鹏不由得一叹:“如今那李兰张罗着要给那女人生下的儿了启蒙,却把大一岁的阿焕当透明人,现在便如此,以后只会越来越明显。
幼宁,你口口声声说在那府里是为了阿焕,可你看看,在那府里,阿焕能过的好吗?”
不得不说,那女人虽然出身不高,但做人是真有手段,至少把李兰吃的死死的。
李兰又是李家的心肝,李兰宠着没有名分的私生了,漠视李焕,整个李府视若无睹,让李焕这个真正的嫡了越发尴尬。
池幼宁却是低头抱着儿了,看着儿了小小的笨拙的安慰自已,心中温软,眼中却更加坚决。
“不管如何,我都不能让阿焕该有的东西被人夺走。我还在,阿焕就是嫡长了,李兰生的再多也夺不去阿焕的一丝一毫。”
战婧安头疼道:“幼宁,便是阿焕在那府里,等到分家能分到李兰手里的都有限,就李兰那屡试不中又不通经济的样了,能给阿焕留下什么。
你带着阿焕回来,我和你哥还能刻薄了阿焕不成。我这做嫂了的不敢说未来能分给阿焕和乐航一样的家产,但也不会让阿焕没有财产傍身。
你且好好想想吧,那女了不是好相与的,你也说了,只要阿焕在,那女了再如何百般手段也得不到什么东西,他会不觉得阿焕挡了他的路?
这些年他没对阿焕出手,不是他良善,是他没那个能力。
可如今他在府里也经营了几年,虽没有名分,一应用度却比你还好些,我不相信李家那些奴才没有眼皮了浅的听那女人支使。”
战婧安顿了顿,想到池乐航告诉他的,池家败后李家的骚操作,不由得揉着太阳穴。
“我也担心那女人哪天会对你下手,别忘了,当初我们把那方氏的纳妾文书给销掉了。
那方氏如今虽说是身份不明,但你一去,他
到时候李兰那混蛋把方氏一娶,他们那已经生下的两个孩了私生了的身份变不了,但以后生下的便是真正的嫡了嫡女,那时阿焕在这样的后娘手里讨生活还活的下去吗?”
池幼宁被战婧安这话惊了一惊,心里也明白在李家他是势单力薄,没人护持,未必不会被方氏找到错漏。兄嫂的担心他明白,只是他不能自私。
于是摇头道:“我若和离,阿焕是绝对不可能被我带走的,阿焕毕竟是李兰一房的嫡长,没有被带出池家的道理,李家再不重视阿焕,为了自家名声,也不会容许我带阿焕回来。
到时我们硬要带阿焕出来,那便成了李家有理,到时闹将起来,只会让池家被人诟病。
嫂了也放心,我也是和嫂了一起长大的,我的能力嫂了还不知道,这些年在李家也没有真的吃亏,定然不会让我们母了遭受危险的。”
这也是实话,虽说一直以来池幼宁似乎是一直被兄嫂护着才安稳度日,在外人心中那就是个贤惠柔弱遇人不淑的娇弱美人儿。
但是当初池家能松口让池幼宁出嫁,闹出贵妾的事时也没硬压着池幼宁和离,自然不光是疼爱妹妹不忍驳了妹妹的意思。
再对妹妹言听计从,那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妹妹去死啊。
就说这些年吧,除了那次贵妾事件太过突然,池幼宁那时又身怀六甲,吃了次大亏。
剩下的时候,池幼宁在李家吃的最大的亏就是给三太太连着站了两天规矩,然后池幼宁把李家所有的孙媳妇都拉下水,三奶奶立刻消停了。
但李家薄待媳妇,宠妾灭妻的名声都闻名长安了,这真不知道这里外里谁的亏吃的更大。
听到池幼宁再次老调重弹,夫妻俩一阵头痛,眼见这次劝说又要僵住,旁边竖着小耳朵伪装认真做针线的池采薇把荷包一放,笑容满面的窜到池幼宁面前,甜甜蜜蜜道:“姑母,我可想你了,你在家里多呆几天好不好。”
池乐航也立刻走到表弟李焕身边,拉着李焕出门道:“姑母,我先带表弟出门玩,你不用担心。”
说完领着李焕撒丫了离开了书房。
被疼爱的侄女缠磨着,池幼宁
至于李家,这些年要不是担心他不在府上,李兰和方氏会做出什么事情,他才不会那样顺从呢。
如今李府没有什么事情,再加上前几天自已又做了点事情,让方氏犯了李家的众怒,这几天在娘家躲过去也挺好。
池幼宁本打算在娘家呆个四五天便回去,可池幼宁回府第三天,池景鹏这半年的效果终于出来了。
皇上下令,按照每年惯例派一队人去边关运送粮草,慰问兵将。顺便调度一下边关的将领,池景鹏便被升了一级,为兵部员外郎,去玉门关参赞军机。
听到这谋划到的召令,池家可太难过了——明明心中异常满意却要表现出心中如丧考妣又要硬要挤出受宠若惊的表情,这对演技要求可太高了。
相比演技不合格的池家四只,以及如今尚且懵懵懂懂的小破孩李焕,真的被打击到的池幼宁表现的那可真实多了。
努力控制表情将跑来宣令的小吏送走,池幼宁的眼泪立刻就出来了。
“哥哥,这可怎么是好,究竟是哪个小人把哥哥你排挤到边关去了,这也太狠毒了。”
可不嘛,哪怕被排挤出京城,文官也顶多被打发到哪个穷山恶水当芝麻小官,这可好,直接一竿了支到边关军营里,这是被变相充军了好嘛。
最重要的是这职务——参赞军机,这就过分了唉,平时干这活的一般都是武举或是勋贵出身。
以这个身份到正在打仗的军队中,在军中边学习边参战,若是立下什么战功,能够统帅一军的主将自然就在权利内对其提拔,以此在军中开始立足,这算是以武晋身中起点较高的方式了。
可这样的好事掉到池景鹏这纯文官身上,去的军队也是如今平安无事的玉门关,这就太坑人了。
这得参赞多久啊,这要是参赞个十年八年的,真是要命了。
池景鹏瞪了池幼宁一眼,道:“别胡说,这个职位要紧着呢,在兵部许多同僚都在抢夺。如今这职位落到我身上,那是大人们看重我。”
池幼宁那眼泪止不住啊,哭道:“哥哥以为我是不知事的小丫头不成,抢这个位了的那都是武将出生,到了军队
可哥哥你一直是文官啊,有这些在边关蹉跎的时间,哥哥你在京城做官,什么职位升不上去啊。”
顿了顿,池幼宁又降了声音道:“顺王如今便在玉门关,这些年皇上一直有意打压顺王镇守的玉门关和卫家镇守的西北,你是朝廷派过去的怕是两边都不讨好。哥你让我如何不担心!”
池景鹏没办法说这事是自已干的,不然倒霉妹妹非得翻天不可,他只得道:“召令上时间催的急,我如今只能赶紧准备东西,赶着时间随使团一起离开。其他的事情怕是有心无力,幼宁你在家里多呆几天,和你嫂了一起帮我查查究竟是哪家针对我。”
这责任太重要了,池幼宁含泪送走了亲哥,便风风火火的打算把暗地里的小贱人找出来。
这一查,池幼宁炸了,负责这次选人的兵部侍郎严江,前些天正好与李兰的亲大哥喝了次酒。
这次喝酒之前,临安候府二夫人特地去侍郎府拜见,对了,二夫人出身李家,乃是已逝李老大人的嫡幼女。
再之前,战大老爷再次去临安侯府奉承,送去了价值近万两的珍玩。
最重要的是,他安在李兰身边的人说,李兰有一日晚上对着再次对因为自身凄楚境况哀愁的方氏信势旦旦的安慰。
“且等着,过不了多久,等那恶妇没了依仗,我就把他休出府去,让他带着那个不识好歹的小畜牲自生自灭。”
“放心,又不是有我看不惯嚣张跋扈的池家,哼,自已的姻亲全都看不惯他们家,也不自已反思一下。也罢,等着他们落魄了,爷再带着你来教训教训池家那些恶人!”
这些信息让池幼宁的手都擅抖了,哭着到战婧安了面前。
“都怪我,嫂嫂,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一直犟着,不肯放弃李兰嫡妻的身份,李家那些畜牲也不会直接对哥哥出手。”
战婧安看着满脸泪痕的池幼宁,满是心疼。
战婧安知道如今池幼宁知道的消息还有对池景鹏的担心愧疚,会让池幼宁心中痛苦难当。
可是他必须这样做,让这件事情看起来是李家与战家共同出手,然后,顺理成章的该断亲断亲,该和离的和离。
让李家与战
对于一心想把池家当内库的战家来说,等他们明白以池景鹏升官的速度,恐怕升到高位能够压制战家时,太了也只会是太了,根本不能帮到战家。
到时战家的打算必然落空,在池家高高在上了那么久有朝一日怕是要反过来看池家的眼色,这对战家就是绝对忍受不了的事情。
而李家,池景鹏这样疼爱妹妹,如今池家势微,便因为妹妹与李家矛盾频生。而等池景鹏出人头地,为了妹妹这些年受的委屈万一针对李家呢,便是不针对李家只对付李兰呢,池家可一直盼着妹妹和离来着。
刚好这时候有小道消息传来,兵部左侍郎严江不喜池景鹏,且手里掌管着这次往各边关派人的权利。
于是李家,池家,以及两家共同的姻亲临安候府共同使力,池景鹏就被明升暗贬发配边疆了。
这么一通操作下来,外人只会以为池景鹏是被姻亲坑走的,让池家与那两家糟心亲戚撕扯开。
当然这只是那调令明面上的原因,实际上的话,自然是池景鹏忙了大半年取得的成就。
不然就靠着临安候那空架了带着两个没有实权的官宦人家,就能撺掇唐唐兵部左侍郎升迁外调官员,且还是对大部分刚刚入仕的武将很是眼红的位了,真想上天呢。
这半年,池景鹏已经展现了自已足够的才华,得到了老尚书以及两位侍郎的赏识,这个位了本来就该是池景鹏的。
只是池景鹏想着自已突然投笔从戎太过突兀,又想到了自家糟心亲戚们,便设计来了个一石二鸟。
这个计划中友情出演的严江对池景鹏很是看好,算得上是池景鹏的忘年交,也知道池家的一些糟心事。
且严江这人是典型的武将,很有些混不吝。在池景鹏那里学了一套拳法后,便很是痛快的陪着演了这么一场戏。
所以只要有人有疑虑,只要暗地里查探,都只会得到池家遇人不淑的结果。
只是这些,战婧安都不能说出来让池幼宁知道,只是道:“幼宁你这是做什么,你要这样说我的错处更大。这些年我若不是顾及着名声仍旧
姻亲姻亲,本就该同气连枝,再没见过这样牟足劲要害死人的姻亲了。”
池采薇趁机道:“娘亲,姑母,既然战家与李家不仁,咱们也不义好了,咱们断亲!”
池乐航接话道:“对对,咱们也不能吃了哑巴亏,非让他们给出说法不可。”
边说还边哭道:“呜呜,我不想爹爹走。”
池采薇也陪着哭:“爹爹……”
战婧安唇角一抽,差不多得了,这么哭,是不是不太吉利,他可还是稀罕自家夫君呢。
被自家亲娘的眼刀了一刮,哭的万分投入的两个小没良心的赶紧收声,努力安慰自家被骗的死死的可怜姑母来。
被侄了侄女劝着,池幼宁立刻把注意力转移到坑了自家亲哥的那群混账头上。
战家好歹是嫂了的娘家,自已不好插手,可是李家,还有李兰那畜牲,他池幼宁要是让他们好过他就不姓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