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梨染受了伤,也不好再扮做小厮。只能又带上面纱扮作翠屏。君无望很担心她,也不管她乐不乐意,就同她呆在一个马车里,捧着一本书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许久都没有翻页。
她趴在榻上,把玩着枫清笛给她做的一个小玩物,一只手臂大小的短笛。
为了照顾她,马车行驶的很慢,她却有些无聊,只好又翻出了棋盘,玩了起来。君无望以为她在与自己对弈,忍不住凑过头去看,一边还问:“你在做什么?”
“我在画你啊。”她没有抬头,艰难的将一个子一个子的放上去。君无望本来还有些期待的,可一看到由白子摆出来的两个标志性大鼻孔,就知道她所谓的画他是什么意思了,直接上手给她拂乱了。
“伤了也不好好歇着。你的枫师兄回来,你倒是越发的小孩心性了。”
她难得的红了脸,偏过头看着他,“这么明显嘛?”
他认真的点头,真的,这可比那个满脸虚情假意的花梨染可爱多了。
花梨染没了棋子玩,只好趴在枕头上跟君无望闲聊,问他一些他们几个的事。
比如,君无望为何年纪轻轻没有战功,便成了王爷,难道仅仅是因为他是皇帝的亲弟弟?
君无望收起了书,扬起头看着某处,“你可知我母后姓君,是三朝阁老君家嫡长孙女。她身份贵重,知书达理,可我父皇却嫌弃我母后不懂情趣,极其宠爱后宫一个贵妃。后来,我父皇暴病而亡,宫闱乱成一团,朝中大臣皆都让我母后出来主持大局,那贵妃怕我母后掌政后对她不利,一时鬼迷了心窍,居然想刺杀我兄长,偏巧那日我也在,替兄长挡了一刀。”
他说的很云淡风轻,好似当年那一场大乱,就跟戏本子上写的小故事一般。皇宫中的风云莫测,哪是这样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楚呢。
“我重伤,母后慌了,赐死了贵妃,还急招了我外公入宫。我外公年轻的时候曾游历四方,结识了我师父,知道我师父是个高人,便快马加鞭将我送到了师父身边。”他抿了一口茶,吐出一口气。
花梨染听得心里一跳,“那年,你多大?”
“五岁。”他浅笑,又说起了醉心他们兄弟的故事,“你看醉心倾尽的模样,就知道他们的父母该是何等的相貌。在他们七岁生辰那天,他们爹娘带他们去了一个镇子玩,那镇上的知县是个好色之徒,看上了他们娘亲的美貌,硬是栽赃他们父亲杀了人,关进了囚牢,半夜的时候便说他们的父亲畏罪自杀了。他们娘亲预感到了不妙,让身边的奶娘连夜带着他们逃走。可谁知第二天还是被抓了,奶娘为了护住他们在混乱中被杀死了。他们兄弟二人被秘密囚禁在了知县府里,夜夜看着那畜牲凌辱他们的娘亲,直到一年后,我师父偶然路过,才救下了他们母子三人。”
她简直不敢相信,怎会有这样变态的人存在,忙问:“那个畜牲呢?怎么样了?”
君无望放下茶杯,看向了车窗外,“我禀明了兄长,兄长深恶痛绝,下令凌迟了。”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他想要建立君门,为了他兄长,也为了不再有这样的事再发生。
“至于天昊,”说到冷天昊,君无望倒是笑了,“他自小习武,活泼好动,与雅音也是定了亲的。送到师父那,不过也是因为我那时候身子不好,想着多个人照顾我。”
冷天昊算得上是几人中最幸运的,父母宠爱,身体健康,无病无灾,还有一个极其可爱的未过门的小娇妻。所以啊,他乐观开朗,豪爽大方。
花梨染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将头靠过来,君无望也不知道哪根筋没转过来,竟真的将头伸了过去,随即就感受到了她艰难的伸出小手,摸了摸他的头,“我心疼你们,经历过痛苦的人,才能跟我和茉,感同身受。”
风,微微掀起车帘,透过那一丝缝隙,枫清笛看见了那样一幕。
眉心微不可闻的蹙了一下,不知名的情绪在胸间蔓延。
风过,车帘落下,遮住了花梨染如花的笑颜,也遮住了君无望无奈拉下她手的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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