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花梨染躺在床上辗转难眠,慕渐霄坐在房梁上看她不停地换着姿势,忍不住开口道:“你若睡不着,不如求我,我抱着你睡。”
在马车里时,他就爱抱着她,睡得很是香甜啊。
“是你自己想抱着我吧。”她对他冷言冷语,背过了身子,“我更喜欢我夫君抱我。”
“你夫君,会是我。”慕渐霄也闭上了眼。
有病。
再翻了个身,看见门缝地下冒出一阵阵白烟,一下子坐了起来,门外还隐隐火光,不断地有人在喊走水了走水了。
同一时间,慕渐霄站到了她的身前,点了她的穴道,“雕虫小技而已,你激动什么?”
抱住了她翻身,跃出了窗外,谁料楼下还有一群蒙面人在等着他们。
蒙面人的面巾没有绣着红色云雀,那就和那夜的黑衣人应该不是一路的。
慕渐霄抱着她,一手握着刀。
“你解开我的穴道,我帮你。”她动弹不得,只能劝解与他。
“帮我?”慕渐霄可不信,“我要是解开你,你肯定第一个就杀了我。”
亲了亲她的唇,他笑了,从没想过姑娘家的唇瓣如此柔软香甜。
花梨染看劝不动他,只好闭上眼睛,暗自冲穴,可惜啊,慕渐霄怪异的点穴方式怎么是她能冲的开,只好又睁开了眼睛。只见一支利箭朝着自己眉心而来,这下怕是真的必死无疑了,可惜没有在死前捅上慕渐霄一刀。
“扑哧”一声闷响,是箭射入肉体的声音,只是自己没有感受到一点疼痛,眼前一片黑影,有腥热的热体滴到了自己的脸上,她缓缓抬头,看向了将自己放到墙角,一手撑住了墙的慕渐霄。
“慕,慕渐霄?”
那人浅浅一笑,好似很得意,“怎么样?这下我和枫清笛一样了,你会永远记得了我吧。”
他当胸中了一箭,流出的血渐渐变得黑红,这箭头有毒!
太阳穴突突的跳着,眼中红色蔓延,“慕渐霄!你不能死!你至少不能是因为我而死!”
再也不能有人因为她死去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紫一白两抹人影从天而降。紫衣人带了整张纯黑色的面具,白衣人则带了一整块白色面具,只露出眼睛的部位。
白衣人将已经意识不清的慕渐霄扶了起来,飞快的点了几个大穴,止住了血,这才腾出手来遮住了花梨染的眼睛,“小姑娘,这样的场面见过一次就够了。”
又从暗处冲出来十几个带着半张面具的黑衣人,同之前的那波人打到了一处。那紫衣人用袖摆弹开了一个想要上前的黑衣人,回头看着她,声音清润,“给慕渐霄解了毒,就扔回他们暗刀门的手里去。”
白衣人点点头,袖摆一卷,将花梨染送到了紫衣人怀里,“这慕渐霄的点穴手法太过诡异,还需你来解,小心别伤了她。”
说完就拎着慕渐霄消失了,可能慕渐霄这辈子都不会相信,自己有一天也会被人拎着走吧。
紫衣人揽着她的肩,保持着两人之间的距离,然后朝着另一个方向飞奔而去,对自己的手下充满了信心。
来到一辆马车前,一个锦衣少女俏盈盈的站在马车旁边,看到他们时,立马迎了上来,“爷,您将姑娘带回来了?”
“上车,往城南走。去那等醉。”
“好。”
主仆二人摆明了就是专门为她而来的。
马车布置的妥帖,有软垫,锦被,固定的柜子里还装满了各种药。紫衣人正拉开了柜门,在里面挑挑拣拣。听到她问你们是谁时,才抬起了头。
“我?君无望,江湖中人一般叫我无面公子。”
无面公子?他,他是君门门主!
江湖第一信息来源,君门!
他怎么会在这。
花梨染还在想着其中关节,只觉得身上几个大穴一疼,胸口气血翻涌,吐出一口血来。
君无望看着她,甚是吃惊,“你自己冲破了穴道?”
听他这么一说,她才发觉自己好似能动了,眼睛一转,将油灯抱在了怀中,这灯中有火,虽不至于能伤到他,但点燃马车应该能引起守城门的士兵注意。
“你们又是为了什么?”
她心底不安,半花山庄灭门来的太过突然,他爹为人豪爽大义,几乎没有得罪过人,她花家的武功虽能排的上名号,但也不是快要失传的秘技,不至于引来杀身之祸。
思来想去,她总觉得还是有什么秘密。
君无望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瞒着她,从柜子里找出一瓶药递给她,“花凌夫妇将你们照顾的很好。”
她不解,他便继续说,“你姐妹二人身上有一种功力,得之可驭飞禽走兽,说不定还能操控人心。”
呵,她想笑这无稽的传言,可笑容一下子凝固在了唇角,手腕的红色玉镯越发滚烫。
连穿越都有可能,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要,怎样才能得到这功力。”她没有发觉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如果得到之后,我们会怎样?”
君无望看向了窗外,“需先化掉你二人身上花凌所教的功力,再以毒蛊将你二人的功力引到一人身上,所以你们姐妹从来都是缺一不可的。至于,之后会怎样,没人知道,毕竟没有人成功过。”
所以,一切都是因为她们,半花山庄才会横遭此祸,她的爹娘才会因此丧命,一切都是因为这可操控人心的,力量。
哈哈哈哈,真是可笑。
她从不知道自己居然还这样重要,真是好厉害的人设,怎么就没有人问她愿不愿意,需不需要啊。
那茉呢,茉还好嘛?慕励辰会怎样对她。
看着她眼中渐生的血色,君无望只好按住了她的肩,“你且放心,没有同时得到你们二人,你姐姐就会很安全。你不可轻易动怒,若是压制不住你体内的功力,你或许会走火入魔。”
冰冷的黑色面具倒映出她血红的双目,眼神一滞,她攀着他的肩头,想要看清的自己的眼睛,“我的眼睛?”
来不及遮挡,君无望索性摘了面具,露出一张白皙俊朗的脸,“无事,你的眼睛生的很好看。”
车外风声起,只听守车的小姑娘脆生生的叫了声醉公子,一个白衣人就走了进来。见君无望摘掉了面具,脸贴着脸的跟花梨染靠在一起,轻笑着说,“小生进来的是不是不是时候。”
花梨染一下子松开了攀着他肩的手,抱着油灯缩回了角落。未免花梨染再从面具上看到什么,君无望让白衣人也摘掉了面具。
摘掉面具的一刹那,花梨染才知道什么叫做惊心动魄的美,若说花茉染的美是倾国倾城的美艳,那么眼前这个男子就是出尘绝艳,堪比谪仙。
“小生醉心,一醉解千愁的醉,一见倾心的心。”见她嘴角有血迹,手中还捏着药丸,就递上葫芦,让她以水就药送服下去,“我将慕渐霄丢在了大街上,刚好他的手下在到处找他。”看她眼神有些担心,便多说了几句,“他的毒很烈,不过,很简单。他的伤,以他的功力,休养个把月也就痊愈了。”
她这才安心的咽下药丸,靠在了一旁闭目养神,
她不喜欢慕渐霄,更不喜欢他是为了救自己而死。就算是死,也是她一刀一刀的将他折磨死的。
这世上最有资格为她死的人,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