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英武门,各府车马沿着河堤而行,一路上翠柳拂岸,水光潋滟,景色甚是醉人。
待行至皇家御院后车马陆续停下,身着美服华裳的公子小姐们谈笑着走入御院,时而晓风徐来,吹动罗裙绮带轻扬,脂粉香气盈人。
蹴鞠场位于春花掩映的御院北侧,还未踏入院门,已可看见高架上悬挂的彩旗和花带随风飘舞,亦可听到清越激昂的钟鼓之声阵阵传来,以至于比赛还未开始,众人已是心神激荡,跃跃欲试。
未过多久,场内便坐满了窈窕佳丽和青年俊杰,待到江家兄妹走进来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们身上,同行而来的还有洺玥和苏曼罗,他们四人一个明目朗星,英姿潇洒,一个玉树临风,俊美出尘,一个顾盼神飞,国色天香,一个娇美俏丽,灵动可爱,虽然风采不同,但都是令人望尘莫及的容貌和气度,瞬间使这赛场更加明亮生姿。
在京中,世家子弟之间本就交往甚密,加之江家兄妹与苏曼罗都是交友甚广的名人,几乎没有人不识得,因此下一刻大家的目光就都落在了那副陌生的面孔上,男子们目光灼灼地打量洺玥,猜测这位年轻公子是何来头,竟能与江家兄妹走在一起。而女子们均以纨扇掩面,妙目不转地盯着洺玥,不知京中什么时候出了位能与摄政王一较高下的美男子。
四人落座之后,大家更是悄声议论开来,因为四人的席位是除庆亲王以外离摄政王最近的四个位置,而这位面生的公子竟然盖过江家兄妹,居于右侧首席,说明身份肯定非比寻常,且一双紫色眼眸实属罕见,多半是修仙之人,否则怎会被摄政王的尊为上宾?
而女子们在意的完全是另一回事,她们不明白为什么苏曼罗坐的位置比自己的更好。虽说苏曼罗做花魁时一直卖艺不卖身,但出身风尘的女子始终难以得到世家小姐的尊重,所以会因此心生不满。
不过谁都知道江家与摄政王关系交好,即便苏曼罗就这么大方的跟着江家兄妹来了,也如此张扬的坐了更靠近离渊的位置,也没人敢说什么,不过是私下议论两句罢了。
因为而江家兄妹是那种交友不论出身,又行事坦荡之人,所以与苏曼罗来往从不避讳,以至于大家对苏曼罗与江家的关系多有猜测,谁都知道当初江徵羽是以天价为苏曼罗赎的身,后又帮她开了送君楼,因此传闻中江徵羽与苏曼罗早已互生情愫,碍于苏曼罗的身份才没有接她回江府。
甚至有人还编出不少耀国首富无忧公子与京城第一名妓的风流韵事,更有神医钟柯夹杂于二人的情感纠葛之中,而后这些韵事慢慢就变成了坊间广为流传的、错综复杂的、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故事。
等离渊到场后,比赛才正式开始,江徵羽已是迫不及待,拉了庆亲王去踢第一场。
虽然蹴鞠很早就风靡京城,但于武林却无人问津,所以洺玥不仅不会蹴鞠,甚至连基本规则都不清楚。
此时借着江徵羽和庆亲王比赛的机会,江徵歆细细的给洺玥讲解起来。
离渊看了眼二人,心中是说不出来的滋味,他虽然已知晓江徵歆与洺玥的事,也接受了这个事实,但此时看到两个人一起,难免会有些涩然,不过表面上却端得无懈可击,默默将视线移开了。
离渊属于那种喜欢一个人打死都不会说的性子,因此从未对江徵歆表明过心意。
至今,他仍清晰记得初遇江徵歆时,她头戴花冠在小溪里笑着玩水的样子,就像阳光下跳跃的水珠般可爱耀眼。
因为那画面很美好,使他忘却了皇家的庄严肃穆,忘却了父王的冷酷无情,所以才没有上前,骑马站在山坡上静静地看了好一会。
他心动了,因为喜欢。
那时,他还只是个少年,心中生出的喜欢没有任何情愫,只是单纯喜欢小女孩身上那种无忧无虑、无拘无束感觉,她有着他心之向往,却无法得到的快乐。
也正因此,离渊才会将江徵歆带回王府,留她在身边陪伴自己。
所有人都说他宠溺江徵歆,但其实不是,就像与快乐的人在一起,自己也会感到快乐一样,在离渊的心中,他觉得自己在江徵歆身上得到的远比自己给予她的要多得多,如果没有她的陪伴,在母后过世的那段时间,他甚至根本无法再振作起来。
两人可以算是一起长大,他向来对她很好,因此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她的,就像江徵歆也无法从这始终如一的好中分辨出离渊喜欢自己一样。
那时离渊想,无论自己把江徵歆看做喜欢的人、朋友、还是亲人,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什么分别了,他知道自己会永远在她身边,永远对她好。
他从没想过江徵歆会离开自己,亦没想过自己会离开她。
所以当他得知她的心给了别人时,他的心一下空了,后来是怎么让自己接受这件事的,连他都不愿再想起。
即便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有办法可以留她在自己身边,但离渊还是选择了成全,因为他希望江徵歆可以像自己初见她时一样,始终如一的快乐下去。
他能做,他想做的,只有成全。
江徵羽在赛场上与庆亲王打得火热,但仍不住往看席这边瞟,最后终于实在忍不了,抱着球跑了过来:“小东西,你怎么不看哥哥我呀?”
江徵歆道:“小玥从来没玩过蹴鞠,我在给他解释规则呀,况且我经常看你蹴鞠,还有什么好看的?”
江徵羽斜楞眼:“你若不看比赛,今日来做什么?”
“我看比赛呀,但是为看离渊和洺玥来的。”
江徵羽:“……”
离渊笑了笑,对洺玥道:“既然她想看,我们去踢一场,你不会没关系,随便玩一玩就好。”
“不用担心。”江徵羽的手臂搭上洺玥的肩,极为自信地道:“你和我一队,有我罩着你,肯定输不了。”
“既如此,我就不手下留情了。”离渊道。
江徵羽挑眉:“不用你相让。”
“不行!”江徵歆打断了他们,“你们要是不在一个队,我该支持谁呀?”
“这还用说吗,当然是你哥哥我呀。”
江徵歆瞟了江徵羽一眼:“我说的是离渊和洺玥。”
江徵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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