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天的目光扫过了洺玥身边的宇文晋和元祖,又道:“还带回了老朋友。”
元祖冷哼一声:“谁与你是朋友?”
问天笑了:“十年未见,祖门主莫不是已经淡忘了同袍情谊?不过也无妨,祖门主忘了,我却没忘。如今你与宇文宗主回来,可继续接任原来的位置,我会对二位敬重如旧的。”
他没有在说笑,宇文晋与元祖皆为良将,若能归顺于他,无异于如虎添翼,称霸武林指日可待,不仅如此,还能改变此时的局势,让洺玥更加孤立无援,唯有束手就擒。
元祖戏谑问道:“哦?是吗?可是我们回去,置少主于何地?你已经下了追杀令,难不成要我们和你一样诛杀旧主之子,背上不忠的罪名?”
问天没有回避这个问题,朗声道:“紫瞳之人乃是天降妖孽。当年我寒弦宫宫灭人亡,皆是他带来的灾难。我杀他,是替天行道,以慰我寒弦数万子弟的在天之灵。我身为寒弦宫主,断不能容他存于世间,再做出伤害我寒弦宫之事。”
他的声音很大,要让所有人都听清,他是在替天行道!
“哈—哈—哈——”元祖仿佛听到了很好笑的事,捂着肚子大笑起来,“问天,你在寒弦宫这么久,功夫没学好,却学会了古焱教阴险毒辣,蛊惑人心的手段,你倒是说说,是怎么学来的?”
问天的目光阴晴不定,强忍着性子道:“我说的是紫瞳妖孽,又与古焱教何干?我知你心念旧主,但你和紫瞳妖孽站在一起,与江湖草莽又有何异?还会落得被人追杀的下场。但你若诚心追随于我,我可许你宗主之位,”
元祖愤而怒骂道:“呸,老子若稀罕这个,也不会跑去山里当了十余年和尚。”
宇文晋抬手拦住了元祖,缓缓开口道:“问天,我想你应该听说过一个预言——紫瞳降世,皇权不复,生灵涂炭。”
问天点头道:“这个自然,既然宇文也知道这预言,若还甘心与妖邪为伍,岂不是太过怙恶不悛了?”
“但你更应该清楚这句话其实应该是——紫瞳生,古焱亡,灵泪尽,我说的没错吧,问天。”宇文晋目光灼灼地凝视着问天,“当年古焱教得到此预言后忌惮少主天生紫瞳,所以才构陷寒弦宫谋逆,诬蔑少主是天降妖邪,可颠覆皇权,蛊惑先帝与他们联手屠戮寒弦宫。而你,早与古焱教勾结,在中秋宴时对宫主及众人下了软筋散,才致寒弦宫无力抵抗,最终宫灭人亡。”
问天面色阴沉,怒喝道:“无凭无据,单凭一张嘴在这里信口雌黄,蛊惑人心,宇文晋,你以为会有人信吗?”
他心中已满是杀意,不再期待将宇文晋和元祖收归麾下,抬了手,欲让弟子发起攻击。
一直沉默的洺玥终于开口,声音冰冷淡薄得如初凝的湖冰:“问天,你要拉着这么多人给你陪葬吗?”
问天闻言大笑:“我莫不是听错了?你们只有四个人,而这里有近千寒弦弟子,若得我诏令,其余八峰奇门万名弟子也会火速赶到。你怎敢出此狂言,未免太小看寒弦宫的实力了吧。”
洺玥嘴角轻勾,神色依旧淡若水,冷如冰:“不,是你太小看我了。”
如此淡漠的神情让问天的不安感陡然而生,他凝视着洺玥,眉头紧锁,不知生死战前,对方缘何有恃无恐?
就在此时,一名弟子仓猝来报:“宫主,不好了,有人攻上了峰顶。”
问天心中一凛,喝问道:“什么人?来了多少人?”
“弟子不知,但来人都是武功高手,我们……撑不住了。”
问天猛然转头看向洺玥,目光中已有了一丝慌乱,这就是他有恃无恐的原因吗?他怎么还会有帮手?
而后,眼前的一幕,让那一丝慌乱迅速破土而出,枝开叶蔓,遍布了双目。
逆光之处,无数白影飞掠而来,像白隼般联翩而至,轻灵落于洺玥身后。这些白衣人身着寒弦宫旧时的白色宫服,除了双腕上戴有银色护腕,衣饰佩剑上均无任何纹绘,素若清霜,净如银雪。
“是寒弦子弟!……怎,怎么会?”问天颤声道。有一瞬间,他几乎以为是已经死去的寒弦弟子的怨魂来向他复仇了。
当年宇文晋找到流落在外奄奄一息的洺玥后,将他带入了极南山谷隐居起来。在这十年中,宇文晋暗中搜寻旧部,培养新人,亲手带出了这样一批精锐子弟。他们秉承着寒弦宫上善若水的心境和坚韧如冰的意志,在衣饰起居上清寡无奢,在武学造诣上出类拔萃,隐忍蛰伏了十年,终于回来一雪前耻了。
为首一人抱剑行礼道:“禀少主,八峰奇门的弟子已尽数被围困。”
“可有伤亡?”
“依着少主的意思,我们并未下杀手,只是将他们都困于峰顶,无法听从问天调遣。”
问天的震惊已经到达了极点,短短时间就能将八峰弟子围困?白衣人的武功岂非远在寒弦弟子之上。他从未想过自己会陷入如此窘境,若非要争个鱼死网破的话,那他身后这千余名弟子的胜算又是多少?
洺玥已看出问天准备殊死一搏的决心,对他道:“问天,你我之事与这些弟子无关,我们较量一下吧,你若能打赢我,可继续做寒弦宫主之主。”
问天没想过洺玥会愿意正面和他对决,他以为这个人最终一定是要依靠宇文晋和元祖的。如果没有宇文晋和元祖帮忙,一个年轻自己二十多岁的小子,怎么会是自己的对手?
他喜欢这个提议,仿佛又看到了希望,拔出佩剑,冷笑道:“好,就让你我二人一决生死吧。”
元祖并不知道洺玥的武功如何,担心他会受伤,抢上前一步:“少主,我来吧,这种人不需要你亲自动手。”
洺玥摇摇头,轻声道:“祖先,我要亲自为那些死去的人报仇。”
元祖还欲再言,却被宇文晋拦住,他知道元祖在担心什么,低声劝道:“你放心,少主的武功当今世上已无人能及,问天不是对手。”
洺玥把手中的玉箫递与宇文,接过长剑,一步一步向问天走去:“既然你只会霜天雪舞,那我也只用这套剑法与你过招。”
问天气急,只觉对方年少轻狂,蔑视自己。他用三十年只练霜天雪舞并非因为学艺不精,懈怠取懒,而是这套剑法可破尽天下武功,若能参透其中精要,天下第一非己莫属。十年磨一剑尚且利不可挡,何况苦修了三十余年的武功。
他冷哼一声:“那老夫倒要领教了!”说完便抬剑向洺玥刺去,利刃直逼对方的面门。
洺玥未做丝毫躲闪,正面向敌,格挡开向自己刺来锋芒,而后挥剑反击,与问天缠斗在了一起。
高手过招,电光火石,兵刃交碰时发出的声音犹如钟鸣鹤唳,响彻长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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