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他陆行之是不是林画的儿子,都改变不了他和她在一起的事实。
神仙来了反对,他就把天捅出一个洞来,倒要看看是哪个神、哪个仙,盐吃多了闲得慌!
李克退到后面,不说话了。
韩以忆把车开到门口,车窗摇下来,“李伯,您早点休息!”
阳光正好,浇在人身上,是暖洋洋的。
吃完午饭,韩以忆和陆行之去了古街、画廊、公寓……好多地方都镌刻有彼此共同的记忆。
他们没走完天就黑了,一起决定好了,下次再来。
“关女士让我们回家吃饭,你觉得呢?”
陆行之心情很好,睫翼静静耷着,“听你的。”
韩以忆选择回家吃,她偏过头,“外套穿上,外面冷。”
……
“爸妈,我们回来了。”
韩以忆一进门,看到客厅里黑压压的一群人,他们视线齐刷刷聚焦过来。
她下意识把手挡在陆行之前面,神色警惕,腔调疏离,“你们是?”
这些人全是男人,清一色的国字脸,很严肃、很领导的长相。
“忆忆,这几位是湛海市长、副市长……”,韩烨没介绍完,他看了眼陆行之眼皮缓缓耷下,“都来找他的。”
他们在这儿坐一天了,韩烨不想打扰年轻人约会,就没打电话催人。
韩以忆眼神闪烁了几下,明知故问,“我们家没人犯法吧?”
她只想让这些人走,“几位市里的先生是要留在我们家吃晚餐吗?”
何止市里……国务院二把手都在这里,只不过他坐在角落,比较低调而已。
韩烨知道韩以忆立起浑身的刺是怎么回事,可民不与官斗,“是这样,我女儿女婿刚回国,还没享几天清闲日子。”
“等改日,我们约个时间,坐下来好好谈。”
这些人就是奔着陆行之来,好不容易见到人,怎么会被韩烨三言两语轻易放弃。
韩以忆牙关紧咬,她没想到才回国第二天就被盯上。
“Harold先生,久仰久仰”,一位身穿黑色棉袄的男人迎上来,他笑容满面要和陆行之握手。
他是湛海科技研发中心的主任,四五十岁的年纪,同时也是Harold的……迷哥。
韩以忆伸手挡在他前面,说话让人挑不出毛病,“不好意思,请问你找他有什么事,他不方便可以和我说。”
陆行之身子一侧,他觉得忆忆不喜欢这些人,“我女朋友说的话,你们听不懂吗!”
既然是忆忆不喜欢的人,那他也不喜欢。
陆行之体内还有残存的药力,“我数到三,你们要是还在这栋庄园里,我永远不会答应你们任何请求!”
早听说Harold脾气火爆,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一!
“既然如此,我们改日再来叨扰。”
二!
他继续数,数到三的时候,人都走光了。
一群跺跺脚就可以变天的大佬面面相觑。
庄园外,国务院二把手拢了拢衣服,“立刻封锁湛海所有信息网络,别让其他国家知道Harold行踪。”
他把手揣进兜里,说话跟加湿器一样,“事关重大,我们都不能懈怠!”
隔着一道大门,客厅气氛变得压抑。
细弱的灯光渡在韩以忆脸上,看不见情绪波动,整个空间蔓延着森冷可怖的气息。
陆行之摸了摸她的脑袋,“说好了这些事交给我,你不要担心。”
他手掌下滑,握住她的手,“忆忆,我不会离开你的。”
韩以忆踮脚,把他脖子上的围巾拿下来,看着他的眼睛,“我知道,你不会骗我。”
她只怕那些人和林柯一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陆行之”,韩以忆皱着眉,声音很郑重,“如果有一天你必须和我分开才能平安,我会放手!”
陆行之眉心拧的很紧,逐字保证,“不会有这一天的!”
他是个偏执的人,此生唯一的妥协就是她,唯一不能妥协的……也是她!
耳边落下他轻轻的保证,韩以忆莫名安心了很多,“好了不说了,我们吃饭吧。”
韩烨方才不让关青芸出来,他怕她说错话,得罪人。
他清楚关青芸的脾气,老老实实拿了键盘去卧室,之后就再没出来,晚饭也没吃。
关青芸吃到一半也回卧室,卧室里偶尔传出说话的声响,但只是关女士一个人的声音。
听上去,是很凶的训斥。
“伯父他没事吧”,陆行之坐的笔直,喝了口鱼汤,“今晚我们还住这儿吗?”
韩以忆思考了一下,“我们不住这儿。”
她回答他上一个问题,“爸爸没事,一会儿就好。”
这样的情况她从小到大见的多了,基本一晚上就没事。
吃完后,韩以忆把碗收拾好,把厨房打扫干净。
她没去打扰卧室里算账的关女士,在桌上留了纸条。
门口,韩以忆把他的围巾展开,细细折好,然后踮脚给他一圈圈缠上。
陆行之安静站着,“你以后会不会这样对我?”
“什么?”
他指的韩烨,声音懒洋洋的,“不要当孩子面训斥我就可以。”
陆行之要求很低,他也可以自动跪键盘,“不然很没面子。”
韩以忆耳朵有些红,后面几圈缠得有些敷衍,“嗯……”
离开了庄园,韩以忆驱车到公寓,她收拾了一些行李。
这时候已经很晚了,韩以忆拖着行李下来,行李顺着滑坡往下,倒在了草丛里。
韩以忆把最外面的铁门锁上,转过身发现行李不见了。
头顶是银白的月,月光如水,摇着人影轻晃。
陆行之安安静静站在路灯下,手插在上衣的口袋里,杏黄的光圈在他轮廓边晕开,泛华的美人相。
“我们今晚不在这儿吗?”
韩以忆摇摇头,“我们去别的地方。”
她特别想带他去一个谁都找不到的地方,好好藏着,最好一辈子藏着。
陆行之上前一步,眼睫毛一抖,月影就跟着一晃,他摸到了行李箱,“重不重?”
他把她的手拨开自己接过来,用另一只手牵住她的手,“忆忆,你是不是害怕,嗯?”
韩以忆往他边上靠了靠,直白的承认,“陆行之,我不能把你当赌注,我赌不起,更输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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