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以忆抬眸,口是心非,“我生气,很生气!”
咣!
快乐拿猫头撞开窗户,纵身一跃出去。
屋里温暖的空气一下子就被稀释了。
陆行之就开始死皮白赖磨她,平时看起来越一本正经的人,撒起娇来就越让人没办法抗拒!
韩以忆举手投降,绕是被磨得一点脾气都没有。
她很认真的在给他敷脸,“陆行之,你有没有考虑过我们的以后?”
“以后”这个词韩以忆主动很少提及,她时刻记得韩烨的教导:女孩子要矜持。
那是刻在骨子里的,叫做烙印!
陆行之依旧弯着腰,“我想过。”
韩以忆抬头看他,冰敷的动作停顿在某一处。
他握住她的手,把自己的脸贴上去,“只有一种结果,你和我白头到老,子孙满堂。”
闻言,她手指轻颤,韩以忆心上的石头解了绑,温温的笑,“油嘴滑舌!”
陆行之只对她油嘴滑舌,“我的荣幸!”
他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嘴角弯起天上圆月的弧度,笑容清风明月!
眸中一人浅笑,那一人恰好是心上人。
韩以忆也笑了,那是女孩娇羞的笑。
“要是伯父为难我,你要站在我这边”,陆行之把腿放下来,随手捞了件衬衫,“不然,我怕被扫地出门。”
他附身给她披上,仔细的穿好,然后把冰袋接过来,“伯父伯母都喜欢什么,和我说说。”
贿赂的明明白白,反正先下手为强!
陆行之对“见家长”这件事很认真,一定要事无巨细了解清楚,才肯放韩以忆回去睡觉。
韩以忆回房前看到他站在壁灯下,“早点休息。”
他头上有昏黄的灯光,一圈圈光晕在身上,如一张泛黄的老照片。
陆行之仰起头,大致对着她的方向挥了挥手,“好,你也早点休息。”
“咣”的关门声,墙上的时钟告诉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
时间往前推进,客厅依旧灯火通明。
陪着“早点休息”某人的有只猫,它早上睡够了,傍晚还出去溜达了一圈,晚上格外精神。
陆行之用心准备了一晚上,天快亮才回房睡觉,走之前把客厅整理的干干净净。
做好事不留名的田螺王子,眼睛刚闭上就听见有人下楼的声音,很轻很轻。
田螺王子嘴角勾了勾,很淡。
陆行之的睡眠时间不稳定,如果心里装着事那就更不稳定了。
只过了五分钟,他照例起床,洗漱完开门出去。
韩以忆在厨房准备早餐,“你醒了。”
早餐是简单的三明治和一杯牛奶,用不了多久,“先过来吃东西。”
陆行之有些得意,他揉了揉眼睛,“过来扶我!”
韩以忆觉得陆行之变矫情了,她把盘子放下,手搭在他臂弯上,双手扶着他,慢慢走。
拉开椅子,等他坐下后才把早餐端到他面前。
陆行之脸上的巴掌印还没消下去,韩以忆打算等会儿再给他冰敷。
快乐在韩以忆脚边踱步,它说不出话,没办法告黑状。
韩以忆弯腰把猫抱起来,神情疑惑,“这猫是不是病了?看起来怎么病怏怏的?”
被熬夜的快乐,“……”
“困了吧”,陆行之喝了口牛奶,上嘴唇沾上一片白,“吃饭的时候别抱它,脏!”
被困了的快乐,“……”
这话是人说的吗?它没精神是谁的锅!
韩以忆把快乐放下去,给了一块香肠,看它不吃又给了片菠菜。
快乐闹脾气,不停在韩以忆脚边转圈,朝对面叫,它仿佛对陆行之有很大敌意。
“你昨晚干嘛了”,韩以忆抬起头,一双黑白透澈的眼睛看着陆行之,“是不是和快乐抢东西了?”
他已经落魄到要和一只猫抢东西了吗?
陆行之转了转空杯子,声音平静,“我需要?”
叮咚!
韩以忆起身开门,把快乐交到陆行之手上。
“你要是再不安分,我就把你毛拔光”,陆行之抓着猫脖子,拎起来警告,“听见没有!”
快乐“喵呜”一声,怂的从他手上逃走了。
韩以忆把门打开一半,伸出半个脑袋,“你们是?”
来人看到开门的是女人,他也愣住了,抬头看了眼确定自己没走错,“您好,请问Harold先生在家吗?”
他看起来不像坏人,但韩以忆还是多留了一个心眼,“请问您是?”
穿西装的男人抖了抖外套,郑重其事道,“我是M国外交大使,特地来找Harold先生的。”
后面的一群人纷纷上前,有些用不太流利的英语说明来意。
如果用古时候的话说,这些人都是来请陆行之做入幕之宾的说客。
她选的男人这么优秀,或许她应该感到开心的才对?
“不好意思”,韩以忆不卑不亢,微微颔首,“Harold先生暂不接受任何邀约,今天请各位回去吧!”
门前的风铃晃荡了几下,摇摇欲坠的既视感。
各国来的使者相互对视,不约而同站到了统一战线上,“不知道Harold先生什么时候有空,我们改日再来登门拜访。”
“这几日不行!”
这些人都是懂分寸的,有礼数的说了说场面话,纷纷离开。
韩以忆送走了一大帮人,回来的脚步有些沉重。
陆行之把她堵在玄关门口,“怎么了,不开心?”
韩以忆摇头,“你知道刚才来的都是哪些人吗?”
但凡叫得上名字的国家都派人来了,她不觉得这是一件好事。
光滑地板上倒映着两个人的影子,韩以忆巴掌大的俏脸愁容满面,嘴角情不自禁向下弯曲。
陆行之摸摸她的脑袋,想说些开心的,“伯父伯母的礼物我都已经想好了,要不要给点意见?”
韩以忆到冰箱拿了一袋冰袋,“陆行之,我害怕了。”
她跪在地毯上,举着手给他敷脸,“我怕那些人把你抢走。”
那些人越谦和,她的不安感就越强烈!
在韩以忆的认知里,人与国家,前者怎么能战胜后者呢?
所以啊,韩以忆才怕了。
陆行之拿她没办法,他弯着腰,“抢不走的。”
他好脾气的哄,声音温柔,“我是你的,谁也抢不走。”
韩以忆不相信,双眸氤氲,“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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