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以忆偏过头,冷漠的开口,“有没有朋友,那是你的事
但如果,你把这个当做撒谎逃避的借口……高澈,我比以前更看不起你!”
呵……呵呵!
原来,自己在她心里,一直以来就是个懦夫啊……
高澈嘴角蔓延上苦涩笑意,失落道,“是么?我告诉你个秘密……我自己也看不起自己……
曼奇斯大赛,你若是得了第一,我便告诉你……我看到的最后一眼,如何?”
她毫不犹豫脱口而出,“好!”
分别后,韩以忆不知道高澈去了那儿,而她自己也被带去候场。
抽签的道的顺序是37,应该算比较靠后。
韩以忆的手里拿着一张乐谱,看的入神,不知不觉间,眼梢沾上朦胧泪意,鼻尖通红。
揉了揉发紧的眉心,她因为害怕触景生情而影响发挥,慢慢把乐谱合起来。
哒哒哒!
听到身后方高跟鞋的声音,韩以忆偏过头,看到维克多面带笑意的脸,颔首问候,“老师……”
她站起来,维克多上前一步,连忙压下她的肩膀,用流利的中文道,“不用不用,老师只是过来看看,真没想到你也在这儿!”
五年前那场败北,实际上是被黑幕操控,冠军得主艾拉的父亲是当时的主裁判,而主裁判拥有绝对的话语权……
比蒙以为,韩以忆这辈子都不会参加曼奇斯了……
维克多欣慰的笑容呆滞住,皱着眉道,“咦,小忆忆你怎么哭了?
是不是小男朋友欺负你了……真是岂有此理,要是被欺负了,就告诉我,我去帮你教训他,敢欺负我的宝贝徒弟……”
维克多义愤填膺的说,“那小子人呢?在哪儿,我去找他……”
韩以忆拉住维克多飞扬的手,语气平静道,“和他无关……他对我很好
老师,您要是有事就先去忙吧,我一个人就可以。”
确实,他作为评审团之一,现在还有要事在身。
犹豫了一下,维克多遗憾道,“好吧,那你一个人在这儿呆着,要是有什么事就去找我助手,他会带你来找我!”
韩以忆点点头,看着维克多走远的背影,她迟疑的开口,“老师……他也来了……”
这个“他”讳莫如深,在维克多面前,他除了高澈,就不会有其他人。
维克多脚步一滞,神情并没什么变化,只是莫名比方才更要凝重一些,“嗯,我知道了……”
半个小时以后,候场室响起法语的提示音,翻译过来就是提醒选手准备登场。
选手的演奏,只有参赛者自己以及评审的裁判能够听到,没有参考对象,也就是说——每个人勿论顺序,面临的都是未知……
过了一个小时,终于轮到韩以忆上场,她腰间别着“37”的号码牌,被带到舞台。
偌大的舞台,偌大的观众席,可是一共加起来才六个人,一个选手,五个评审。
维克多的神情似乎有些呆滞,韩以忆默默收回目光,猜测高澈应该在自己前面出场过了。
她走到舞台中间,不卑不亢朝台下鞠了一躬,款款落座。
流于指尖的音乐,好似天际的银河,遥远美好,如甜甜的初恋,砰然心动。
评审们一脸陶醉,闭上眼睛感受,貌似灵魂都受到洗涤……
他们不约而同感慨:女孩年纪不大,可是弹出的音乐却这么干净,在钢琴上的造诣已经远超平辈人了!
哆——哆哆……
高潮段,本应用最舒缓的曲调,怎么……
五人听出一丝不妥,纷纷睁眼,相互对视一眼,把视线投向舞台。
韩以忆眼梢殷红一片,白皙的额头冒出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脑门两侧比针扎还难受。
得到了失去,比从未得到还要痛苦……
这首曲子是为了他而作,此刻……她竟控制不住内心的悲痛,生生了转变曲风,好似面临无尽深渊。
前后不搭配的旋律,生生的结合在一起,偏偏不显突兀。
评委们被韩以忆的表现惊呆了,猜测这首曲子所讲述的故事……
韩以忆嘴唇苍白,眼睛里染上几分偏执的病态,给人的感觉……很大佬!
咬牙坚持住,到最后,她起来谢幕的时候,眼睛已经成了血色海洋,瞧不见一丝人类色彩。
静,死一般的安静!
这首曲子引起了评委极大的共鸣,澎湃的心绪一时间无法平静。
他们听懂了,感同身受的听动了:
——遇到了爱情的女孩,中间遭遇了可怕变故吗?那最后,女孩到底是找到了幸福……还是……
维克多终于察觉到韩以忆的异常,干枯的手掌紧握,一脸担忧看着她。
啪啪啪!
五个人的掌声响起来,目前为止,韩以忆是唯一一个能让他们肃然起敬的选手。
其中一人摇了摇头,用法文问道,“这位美丽的女士,请问你能回答我几个问题吗?”
韩以忆握住颤抖的手臂,虚弱点了点头。
——这首曲子,是你自己写的
韩以忆点头。
——是发生在你身上真实的故事吗
韩以忆再次点头。
——那个男孩……
……
“女士,需不需要我帮你叫医生?”
“不用,我自己回去就可以……”
韩以忆扶着墙壁回到候场室,关上门靠在饮水机前大口呼吸,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
劈里啪啦!
她从安姐塞进来给她的背包里翻找出一瓶药,急切的往嘴里塞两颗,苦涩的药味瞬间在嘴里蔓延,苦的她五官都皱在一起……
她记得穆年礼说,这是极度痛苦产生的后遗症……是心理问题,目前只能靠药物压制。
或许,一辈子都好不了。
可是好不了……又有什么关系呢……
韩以忆抱着膝盖缩在角落里,小小一团,整个空间萦绕着肃杀寒冷,偏偏她把自己隔绝在世界之外……克制!
临近了,才看到她微微颤抖的身体,隐忍压抑。
……
晚上八点,组委会将会网上公布冠军得主。
届时,参赛视频也会发布在参赛者排名下方,并接受公众的任何质疑。
七点五十九,进入倒计时……
安姐抱着笔记本站在寒风中,摩拳擦掌!
她对韩以忆有绝对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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