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眉间戾气消下去一点,但还是瘆人。
“我在你眼里是什么人,随随便便就会和别的男人好上的女人,是吗?”
眼角挂着泪,悬而未决,“你说你相信我,可是……为什么我一点也感觉不到呢?”
心脏抽痛了一下,一半是因为委屈,一半是是生气,然后别过脸,把自己埋在整洁的白色被子里,眼泪越流越多。
“出来!”
语气是还没转过来的生硬,直接动手,把她覆在脑袋上的被子扯下,看到她无声流泪的样子,心里莫名烦躁。
良久,他叹息一声,抱着她起来,浴袍宽松,牵扯的时候,一下就露出他的手臂,上面留有烧伤的痕迹,轻轻掠过,她眼中的疏离少了一些。
他一路抱着她,走了挺远,也走了挺久,她像小猫似的,缩在他怀里,过分小巧。
来回的走,韩以忆不知道他要带自己去哪儿,但也懒得开口问,疲惫的直接闭上眼,移动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等停止她睁眼,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卧室。
他搂着自己,温热的唇细细碾着她的耳垂,久违难得的温柔。
不安的动了动脑袋,男人的动作出乎她意料的轻易就结束,肩膀上多了重量,扎人的头发摩擦着白皙修长的脖子,痒痒的。
“我会害怕……”
精致白皙的眉眼默默垂下,瓷白的俏脸,只有殷红的唇点缀着,美的让人心动。
逐渐收紧自己的手臂,眉心不安的皱在一起,化不开的沉郁。
韩以忆被勒的有些喘不过气来,低垂的眼眸闪着复杂的光芒,她没有迎合也没有抗拒,葱白的指尖轻轻触着他的浴袍,不知所措顿在那儿。
“我最害怕的,就是你这样子,好像我在你心里根本无足轻重。那日,我看到你和裴谦站在一起,我……”
回忆有些沉重,他的话戛然而止,但手臂的力气却徒然缩紧,眉心的勾勒更深几分。
韩以忆剧烈的咳嗽几下,眼睛泪蒙蒙的。
收了力道,按了按她的头顶,又轻轻抱了抱她。
“想打我,想骂我的话,先休息好了,嗯”,夏寒站起来,把行李箱拉到她面前来,“飞机上的东西那么难吃,我去煮点东西,你去洗澡,好不好?”
他一直等着她的回答,似乎她不说话,他就不走了。
无奈下,点了点头,紧接着,唇上一热,再一冷,眼睛瞪得大大的,看到他神情自若的走出去的背影。
韩以忆,“……”
提了两件衣服,还是先去浴室洗澡去了。
一顿乱洗后,刚刚上好的药全被洗没了,为了杜绝某人对自己再有动手动脚的机会,她事先涂好后,才穿衣服出去。
这里大的过分,韩以忆绕着走了十多分钟才找到厨房所在,一道忙碌的身影在四个锅之间来回奔波。
站着看一会儿,捂着扁扁的肚子坐下来,趴在桌子上疲惫的闭上眼睛。
到现在,还有哭过之后酸涩之感。
嗒……
“累了?”
掀开沉重的眼皮,满眼都是画着卡通图案的围裙,神情一滞,继而抬眸,瞧见他那张人神共愤的俊脸,启唇,“有点儿。”
声音听上去略微沙哑,眼睛惺忪的半睁着,迷糊的很。
“我喂你?”
一开始,她没反应过来,等到他微凉的指尖触到了自己的皮肤,浑身一个机灵,猛地惊醒。
“不……不用了!”
连忙站起来,跑到桌子的另一边,坐下后,低下头,二话不说开始吃饭。
虽然沉默,但气氛还算融洽,在暖黄的灯光下,有温馨的家的味道。
吃完后,她靠在椅子上休息,肚子被喂的圆滚滚。
看到他起身收拾碗筷,韩以忆深感自己堕落了,和他在一起不是吃就是玩,和废人没有两样……
“等等,我来洗碗。”
“你来?算了,还是我来吧!”
夏寒想起韩烨的叮嘱,以及亲眼看见的事实,嘴角抽了抽,下意识看了眼厨房为数不多的盘碗,寻思着明天得叫人多送点过来。
叮咚!
“有人来了,你先去开门吧!”
说罢,步伐稳健的走去厨房,夏寒看她的背影,越看越悲壮。
“先生,我们明日和斯奈有一场签约仪式,林先生那边无法出席,所以您明日必须到场!”
“让其他人去,我没空!”
“先生,这不合适吧……”
“实在不行,就不签了!”
站在门外的人表情一阵变幻,最后苦笑着道,“我马上去办。”
“对了,这几天公司里的人加班都辛苦了,从明天开始,放假三天!”
夏寒看到墙上屏幕里的人,他的表情从震惊到狂喜,然后神色平淡的按下切断按钮。
回到厨房,看到摆的到处都是的碗,上面涂抹着厚厚一层洗洁精,略显清冷的眉心顿时拧紧。
看到她和一堆死物较劲的样子,竟然还有点可爱。
“要不……我来?”
她咬着牙,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挫败的情绪——难道她真的要变成一个废人了吗?
别过眼,低低的吐出一句话,“我自己来!”
我不要当废人……
夏寒,“……忆忆,还困吗?”
“不困,怎么了?”
“不困就好!”
韩以忆皱眉,觉得哪里不对,沉默了一会儿,“忘了告诉你,明天我们要一起录制节目哦~”
“我不想录!”
她在自己面前的样子,凭什么要给多余的人看!万一被人惦记上怎么办?
某人不知道,就算不录节目,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也被上千万的粉丝惦记着。
“可是……安姐已经答应人家了,要是中途毁约,影响不好。”
“那是安姐,不是你!”
安姐躺在给韩以忆管理微博,无端打了个喷嚏……
“我也答应了,要不然我来不了黎顿!”
韩以忆有时候觉得,他挺强盗逻辑的,但……就是讨厌不起来。
闻言,他沉稳的眉挑了起来,弧度不是很大,语速平缓,“不答应,为什么就来不了?”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把碗洗干净,哪儿有空想他话里的弯弯绕绕,淡淡的道,“老妈跑去当电影的副导演了,要是我不打着录节目的名号,她是不会放我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