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挫败落寞，偏过头，支使着自己的眼睛和他对视，眼泪更加汹涌而出。
因为委屈……
可是，这时候她的眼泪落在夏寒眼里，完全变了层意味，呼吸变得急切的短促，隐隐又有发火的征兆。
韩以忆看着近在咫尺的俊朗的面孔，隐没在黑暗中的五官叫人看的并不真切，但自己却能无比清晰的察觉到他的情绪，很不好的情绪，几乎要拉着自己同归于尽的疯狂……
脖子以下的部分，布满了被“凌辱”的痕迹，红紫交错，除了吻痕外，有些是被他勒出来的……而他呢，还是衣冠楚楚，除了那矜薄的唇被自己咬伤了，反正……他感觉不到一点疼痛！
所以她没有愧疚感，更让她生气的是，他说了那句话……
凭什么觉得自己背叛了他，什么都没有看见，就把罪名加注在自己身上，导致她无端的委屈。
她从未觉得过眼前的男人这样坏！而且坏透了！
产生了诸多想法，其实也就是电光火石之间的事，紧紧抿着唇，以一种防御的姿态盯着上方的男人。
良久，他伸出手，在她肿胀的唇上轻轻碰了碰，笑得自嘲，“我对你来说，到底算什么？”
其实很好回答，这个问题的答案，在她心里自始至终都没有变过，裴谦吗？跟他相比就是无足轻重的路人……可是明明是脱口而出的答案，待看到他嘴角那抹刺眼的笑，却生生堵在了喉咙口。
这是算什么？已经直接安了个“出轨”的罪名给自己吗……
见她沉默，他眉心跳跃上一抹复杂的情绪，很不甘、很不甘……
良久，他不声不响的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铺天盖地压得韩以忆喘不过气来的压力在一瞬间尽数消失，可以呼吸了，但是心头空荡荡的。
“韩以忆，我和裴谦你只能要一个”，他的手有气无力的搭在方向盘上，浑身散发着颓败的诱惑力，“现在就说，要谁！”
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如果她说的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他一气之下会不会把她……弄死！
等待的时候，他的手是紧紧握起来的，不由自主的。
韩以忆不知道是什么促使他问出这个问题，心里是震惊的，就当他的怀疑是真的，但他现在说的话的意思是……这件事他咽下去，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一直以来，他在这段感情中一直是主宰者的身份，她从来不知道，他的爱可以卑微到这个程度，对自己……
“难以抉择？是吗？”，他低了低头，骨节分明的手指重新搭上了方向盘，一字一句，“明天我就回黎顿，答案……在登机前给我。”
然后，他脱下了外套，丢给她，神色冷峻，“穿上，下车！”
他生气的时候，不喜欢说太多话，对她这样，是第一次！
依言，她下车，车门关上的那一秒，身后的车子擦着她的纱裙绝尘而去。
站着，一只手臂上搭着他的衣服，没有穿上，在身后传来的汽车的轰鸣声很久以后，才后知后觉的耷拉下眼皮，葱白的手指捏住衣边的一角，悄然紧握，然后踩着穿不习惯的高跟鞋上楼。
洗完澡后，疲惫的躺在床上，门是开着的，正好对着门口，如果有人进来她可以第一时间知道。
“他回来吗……”
不由自主的喃喃，话落，她都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放着充电的手机震动一下，拿起一看，是安姐的给她发的信息：
——裴谦演唱会取消了，而且他被送医急救的新闻也被人爆出来，现在他的粉丝纷纷向经济公司讨说法，你说会不会把你和夏寒牵扯进来？
逐字读过，然后回——当时看到的人这么多，没有人出来指认吗？
——这个我也觉得很奇怪，但是到目前为至还没有，但谁知道以后呢……夏寒都把人家打到急救室了……
——或许他已经把事情处理好了。
过了一会儿，安姐又发来信息：
——那你和他现在怎么样了？
——吵架，把他气走了……
——他还敢和你吵？
——他以为我和裴谦有什么，我被“出轨”了！
——？？？醋坛子翻了？
——……是的吧？
和安姐的聊天结束后，看了眼时间，已经过十一点了，但躺在床上却一点睡意也没有。
安姐和她说，让自己和他好好道个歉，男人哄一哄就好了，可是……想到这里，心里却总有点疙瘩。
一想到他适才说明天就要回黎顿的话，心就变得闷闷的，堵了块石头一样。
沉沉的叹口气，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半小时后睁开，第一时间就是看房门，原来那声响是快乐弄出来的。
“还不回来吗？”
目光呆滞的往前看，坐起来在床上，手指烦闷的插进浓密的长发中，双腿蜷曲着把自己缩成一团，一个人无助的安静的坐着。
脑袋轻轻靠着膝盖，偏头看着，俏脸平静，但看上去给人感觉总是透着一股忧伤。
一夜也就这么过去了，凌晨五六点的时候，她拿着手机发呆，看了一夜的电话号码，手机电量都快耗尽了也没能打出去。
对了！还没问他什么时候的航班！
她浑身一个机灵，迷糊了一个晚上的脑袋瞬间清醒，从床上跳下来，来不及穿拖鞋，套上一件外套准备出门。
开门的一瞬间，蓦地看到楼梯转角处，他缩在那儿睡着的样子，手边散落几个啤酒瓶，脑子空白了两三秒，左心口的抽痛，用手捂住，然后轻手轻脚的朝他走去。
就这样，在这里……睡了一夜吗？
缓缓蹲下来，她还以为他已经走了，手指不由自主的揉了揉他皱起的眉心，松开后还是自动皱起来，静静的看着，好像第一次认识他一样，处处透着新鲜。
他睡着的样子和平时冷峻的模样判若两人，但这样的他，气质却没有平时那么深沉，没有满腹心事，而无故多了几分脆弱，很想让人保护。
良久，她轻轻凑近他的身边，语气中透着无奈，“我和裴谦什么都没有，也从来没对你以外的男人心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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