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李舞晨的了解,他的亲生母亲已经离世快十年了,她能如此精准的推演出许久以后的事,仅此一项,便足以说明她不是一个常人。
从她的留书中不难看出,那本名为《天衍大道》的书册,很可能就记载着这项超乎寻常的本领,也难怪一再嘱托他,千万不要所传非人。
只是,她终究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会在第三个锦盒主动打开时,已经双目失明了,这也让她的一番心血,近乎付诸东流。
一瞬间,李舞晨心思百转,生出一个念头,那就是:娘亲留下的一番心血,万万不能轻易毁去,但像这等奇书,也绝不能落到外人手里,所以找个机会,让月隐读给我听后,便就此封存吧!至于,表姐姜小白......还是不要麻烦她了吧!
“舞晨,留书在此!你暂且想想,再做抉择吧!”李孤菱看着面容凄苦的李舞晨,柔声劝道。
“姑姑,娘亲留下的这本《天衍大道》,还是由您代为保管吧......日后,代我娶妻入门,您再交还给我!”李舞晨轻呼一口气,又把那本奇书递了回去。
“这个......晨儿,你亲娘的本领,可是举世无双,预知未来,差之不过毫厘。此书又是她的集大成之作,其珍贵尤胜大宗秘术......唉,放在我这里,也不稳妥啊!”李孤菱没有去接。
琦烟公主眨着一双明亮大眼睛,左看看,又看看,似乎感觉那本书很有趣,就伸手去拿,嘟囔道:“我可以保管,我可以啊......”
李舞晨一听到她的声音,急忙劝道:“琦烟,你别胡闹,这本书可不能给你啊!你想啊,那上面可是写着密密麻麻的字,如果都让你背下,你还有时间出去玩嘛?”
“呃......也是!书籍什么的,最烦人了......”琦烟公主顿时索然无趣,也悻悻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显然不愿再碰什么书籍了。
李孤菱见李舞晨执意把书给她,她犹豫再三,又劝道:“你的娘亲不是留言,让你把它传给你的表姐姜小白吗?我正是实现知道了此事,才命人把她请来的......”
李舞晨到不是这么快就忘却了留书中的交代,只是实在不愿再去招惹另外一位女子。如果,这个锦盒早些打开,他也没有认识花月隐,那么他到时勉强可以接受这个安排,即便自己受点委屈,也会以娘亲的叮嘱为主,但现在......他都和花月隐交换了信物,几乎就差一纸婚约了,这种关系岂能是数变就能变的!
而且,他前一世就是一个女子,十分反感男人花心,脚踏两只船,也反对妻妾一类的不合理制度,像这种认知几乎是深埋骨子里的,怎么可能说变就变了!故而,他心里上也过不去这道坎......
“姑姑,实话说吧......亲长们为我安排了一桩婚事后,我初始还是很反感的,但随着和月隐的熟识,我发现和她相处的也不错,渐渐的我也接受了她......现在都这样了,再让我去换一个,我实在是接受不了啊!”李舞晨被迫吐露了心生。
三夫人商洛洛脸色未变,歉意的道:“晨儿,先前也不知道你娘亲会有这种安排,要不然也不会多此一举......你娘亲号称九天神算,指名道姓的让你迎娶表姐姜小白,必然有其深意!你要从这方面多考虑考虑啊!”
李舞晨呐呐的辩解道:“三娘,留书中也言明,若我不喜,也可拒绝啊!将来传给我的女儿,也并无不可,所以我还是打算暂且封存此书,等将来真有了女儿后,在让她研习......”
一旁倾听的李卓香,忍不住笑了笑,劝道:“晨儿,你娘亲之所以留有余地,明显是不想让你毫无选择。但以我对她的了解,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她让小白再你的帮助下研习此书,必然是最佳选择。而她给出的第二个选项,很可能是无奈之举......咱们李家,地位显赫,永世富足,但你可知,这背后也不是毫无代价的,相反还是无比沉重......”
“姑姑,您的意思是?”李舞晨有些不太明白。
“晨儿,你这般年纪,有当前的想法,确实很值得称道。但是,你的眼界还不够宽,考虑问题时,还不够全面啊!”李卓香脸色渐变,郑重的道:“我且问你,你娘亲的留书中,那句‘让你多陪父亲说说话,想必你也伺候不了几年’的嘱托,为何你就没有记在心里呢?”
“这......侄儿一时糊涂,还请姑姑明示!”李舞晨当时听到这个嘱托后,感觉很是奇怪,但没有多想,现在被单独提出,他顿时有些恍然了。
“你父亲的爷爷,四十二岁去世,你的爷爷也是四十二岁去世,今年你的父亲已经四十一岁了......唉,晨儿,你父亲负伤未愈,已经十年之久,现在已经临近大限之期了!”李卓香很平静的说出这句话。
“什么......我记得父亲的身体,很是硬朗,并无伤病加身的模样啊!”李舞晨震惊的无以复加。
他虽然回到了天星城,但和父亲接触的时间并不多,也就是逢年过节,或者瞎胡闹犯了错后,会被当面训斥几句,但他那时真没想到父亲竟有生病加身!
三夫人商洛洛,略带自嘲的道:“我们三姐妹共侍一夫,到头来也只有季姐姐留有一子。要是再有一个选择,以你这等性情,你父亲岂会执意把你接回天星城啊!晨儿啊,去掉你的父亲,咱们家就你一个男丁,我们一帮妇幼即便有些本领,也能为你暂时撑住这片天空,但终究有一日,这一些还都要靠你自己,不管怎么说,你才是我们李家未来的主心骨!”
“父亲,他真的快......”李舞晨话没说完,便真切的感受到三位长辈都点了点头,如此也就由不得他不信了:“唉,我要是早些知道此事,也不会胡闹许久啊!”
三夫人商洛洛再此劝道:“晨儿,你尚不足十三,尤未成年,按理说这些事情该有我们这些大人为你遮风挡雨,但现在情况将变,万一你父亲真要是突然离世,这李家上下还是要看你啊......晨儿,提前告诉你这些,只是想让你明白一个道理,你未来的道理,必须抓住每一分助力,你娘亲既然千辛万苦的留下此等安排,便是想让你的未来,略微少点坎坷......”
李舞晨再次哑口无言,他可以继续坚持自己的想法,过自己想过的日子,但......其他人呢,难道真然他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别人的庇护,而什么都不去做?
这也同样违背他的良知啊!
“让我再考虑考虑,再考虑考虑......”李舞晨语气迟疑,夹杂哀求,颓然的往门口走去,但又停了下来。
他赫然发现,他即便走出门,又能去哪里散心呢?
“可不可以......让表姐姜小白研习娘亲留下的秘策,而不......”李舞晨想要略微改变一点。
“不可以......”开口的不是三位亲长,而是一直站在三夫人身旁的姜小白。她苦笑着:“呵呵,表弟这么嫌弃我,也就不要把姨娘的秘术传授给我,我承受不起......”
“你误会了......”李舞晨有些不耐烦的解释着。
“没有!姨娘的大名,我如雷贯耳,她的能为也是世人皆知,她既然如此安排,必然有着深意,我作为晚辈,不能违背她的意愿,而贪图那些本不属于我的东西。表弟,我尊重你的选择!”姜小白忍无可忍,气的浑身发抖。
“你们为什么,总是拿这些毫无选择的事情,让我去选择呢?既然毫无选择,那就去做啊......”李舞晨怒吼着。
屋内的几人都有些愕然,看着李舞晨金握拳头,额头青筋显露的模样,都有些吃惊。
“晨儿,你冷静一下......冲动和恼怒,并不能帮你解决任何问题!”李孤菱忍不住上前劝道。
“呵呵,我小的时候,盼望着长大,以为长大了,就能不受一切束缚,长大了却发现,没有钱,没有权,照样什么也做不了......后来,有了钱,也有了权,觉得这一下我总该无拘无束,快乐自由了吧,然而还不是,还不是......如果这一切都不对,那我活着的意义,追求的目标,又是些什么呢......”李舞晨颓然的走出门,不断的嘟囔着。
琦烟公主见李舞晨出门了,急忙追了上去,拉住他的衣袖,天真烂漫的俏脸也有些伤感了......
“他说的是什么?这种语言,我怎么从来没有听到过?”李卓香一脸担忧的来到李孤菱的身侧,不解的询问道。
“我也不知道!这种话语,我也是第一次听到......”李孤菱如实回答。
“这孩子一直跟着你待在上京城,他的事情,你怎么可能不清楚?”三夫人也走了过来。
“我的确不清楚......他是季彩儿的儿子,怎么可能没有一点特殊!”李孤菱勉强给出了一个理由。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遥望二人离去的背景,都情不自禁的叹了口气。
姜小白一脸神伤的上前见礼:“对不起,是我不该出现在这里,我这就离去......”
三夫人急忙拉住姜小白的手腕,柔声劝道:“你且放心,晨儿这孩子,一定会想明白的,给他一些时间,他会接受你的......”
姜小白,无奈的给了一个苦笑的面容,还是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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