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上午,林旭和刚子开启了逛街模式。他们从商场的楼上到楼下,从上午十点到下午两点,从服装到化妆品到首饰,一点点儿过,又一次次否定,最终决定买个饰品,既不占地方,也显得份量重,关键是对其他的他们确实没有心得。
两人跌坐在一楼首饰专柜留心看着。林旭不喜欢黄金饰品,老觉得铜臭味很浓,这两年才兴起的白金首饰到是合他的心意。他精挑细选了一套有两个吊坠的项链,一个吊坠是船锚的形状,另一个是船舵的形状。他打算将带锚的项链送给佳一,另一个留给自己,意思是自己这艘船早晚要停泊在佳一那里。
二十八晚上六点,林旭准时出现在张佳一家门口。他再次审视了下全身。头发是早上洗过的,三七分,一丝不乱。胡子是早上剃的,一点儿毛茬儿也没有。脸是出门前才又洗的,干干净净。上身是棉夹克配套头羊毛衫,下身是深色商务休闲裤。鞋子上没有灰尘泥垢。一个手里掂了包水果,另一个手里拿了盒保健品。他深吸口气,抬手扣了下门。
张佳一听见门上有动静,腾地一下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来到门口,从猫眼往外看,果然是林旭严肃认真的站着。她边喊:“爸妈,林旭来了”,边打开了门。
张家老两口急忙从厨房出来,看见林旭一表人材的外形,心里先稳了下,连说:“不用换鞋,不用换鞋,佳一快接过东西,沙发上坐吧!”
张爸爸和张妈妈分坐在两边小沙发上,佳一和林旭并坐在中间的长沙发上。林旭见状,有些紧张,老老实实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张妈妈把切好的水果盘推给他:“林旭,吃水果吧!”
“唉,”林旭拿了一块放在嘴里,还没咬下,张爸爸开了口:“听佳一说你是从事销售行业的。”
张佳一有点儿吃惊地望着爸爸,她记得她详细地介绍过林旭的工作和家庭,怎么到了爸爸嘴里,就给“升华”了呢。
张爸爸是名中学老师,习惯于总结、提练和修饰。这样一来,双方都挺有面子
林旭忙忙地咽下水果,说:“是的,叔叔,我是销售眼镜的。”
“这两年的经济形势不错,人民生活水平提高了不少,你们的销售成绩也不错吧?”张爸爸颇为满意这样的开场白。
“是的,还行,呵呵”,林旭双手抚着膝盖,小心地答着。
“那你一个月能拿多少钱?”还是张妈妈实在,一语切中要害。
林旭正打算回答,张爸爸发话了:“什么话?怎么能这样问人孩子呢?年轻人,只要好好干,饿不着的!”到底张爸爸做教师出身,有些话知道得委婉着来。
“是吧,小林,平时工作忙不?”张爸爸换了种方式。
“没事的,叔叔阿姨,我不介意的。我主要休息日和节假日忙,平时不太忙的。一个月大概能拿三四千块钱吧!”
张妈妈迅速在心里盘算了下:不错,比女儿收入多的多。她心里稍稍放下些。
她只关心两样,收入和人品,现在收入踏实了,她就在丈夫继续发问的过程中,仔细观察林旭的细微变化。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张妈妈果然是越看越满意。林旭这孩子脸上没有轻浮之气,眼神没有游移之态,身上没有萎靡之神,是个正派孩子。美中不足的是工作不够正式,虽说钱拿的也不少,总归不是端“公家碗吃公家饭”的。小小的遗憾让张妈妈心里叹了口气,即便如此,她仍然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到厨房去准备饭菜。
张爸爸继续他的绕弯问话方式,佳一看着林旭全身紧张、一级战备的样子,有些心疼,就对爸爸嗔到:“爸,喝口水吧!”
“哦,看我,光顾着和小林聊了,忘了让人喝口水,还是我女儿懂事,来,我们喝茶。”张爸爸端起了茶杯,林旭像是得了特赫一般地在心里吐了口气,他感激的看了佳一一眼,正好看到佳一关切的眼神,两人相视一笑。
张爸爸的心里突然不是个滋味,心爱的东西要被别人拿去了,不是一般的失落呀!与此同时,他也突然觉察到自己的多余,不禁暗自叹息:老了,女儿不再依赖自己了,她的眼里都是那个臭小子。他呆不下去了,就借口去帮厨,到厨房去了。
厨房里张妈妈反而是满脸笑意。张爸爸其实对林旭这孩子也挺满意的,唯其如此,才让他很是失落。再看见妻子这副神情,彻底明了女儿将要离他而去的事实,心更酸了,转身回卧室去了。
这边厢,鉴于妈妈不让帮忙,佳一来到客厅,把电视打开,让林旭换换心境。但两人心思都不在电视上,咕咕哝哝的说着话。张妈妈很快将饭菜整好,张爸爸也调整了下心情,四人吃了一顿欢乐详和的饭。
饭后,林旭稍稍坐了会儿,佳一就送他出来了。
两人手挽着手散步。林旭问道:“你爸妈对我还满意不?主要我没有个正式的工作。”
佳一歪着头,想了下说:“应该还满意,我爸妈不是那种有话不说的人,我看得出他们脸上表情不错。”
“但愿吧,我看你爸一直可严肃,还以为他不满意我呢!吓得我不敢松神儿。”
“唉呀,我爸就是那样的人,当教师惯了,呆板直正,他今天够和气的了,所以,我觉得你能过关。”佳一很是满足的靠着林旭的胳膊说。
林旭心里一阵暖流,但嘴上却说:“那是,我也觉得自己挺好的。”
“哪有人自己夸自己的,不嫌害臊”,佳一撅着嘴嗔道,作势要去点林旭的脸。林旭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她身子扳过来,面对自己。他捧着佳一的脸,认真的问道:“老实说,在你心里,我过关吗?”
佳一看着林旭的双眼,回想着几个月来的点点滴滴,慢慢地将眼神,深深地看到林旭眼睛更深处,郑重地点了点头。
林旭一阵发麻,他轻柔地摩娑着佳一光洁的面庞,盯着佳一亮晶晶的双眼,慢慢将头低下去,吻住了佳一的双唇。
他们之前不是没有吻过,但都比较青涩,比较害羞,都是蜻蜓点水般的,像今天这样绵长纠缠、温柔缱绻的,还是第一次。渐渐的,林旭的呼吸越发急促起来了,他吻的力度越来越大,双手搂的越来越紧,佳一简直要透不过气来了。
突然间,林旭放开她,两人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接着,佳一大声笑起来,林旭也迸发出朗朗的笑容。他再次将佳一拥入怀中,佳一脸贴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砰砰的心跳,陶醉的闭上了眼睛。猛然间,她想到个问题:“林旭,你还没正式向我表白呢!”
林旭假装认真思考了下,说:“是呀,我怎么还没说呢,男人总是习惯用行动代替语言,那就让我用行动来表白吧”。
说毕,他的头又伏了下来,堵得佳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天上的月亮见状,连忙将身子隐藏在云彩后面,给这对小情侣营造独处的空间。和煦的微风在半空中转了个弯,绕着他们走了,生怕将他们的情话带偏了方向。草丛中的小夜虫停止了喧闹,“吃吃”地笑着,悄没声息地逃离。只有忠实的路灯,执着地将柔柔的光线洒在他们身上,好让他们看清彼此的心意。
就在他们沉浸在二人世界时,佳一的爸爸妈妈在家里进行着热烈的讨论。他俩从林旭的身形外貌、言谈举止、工作收入、家庭组成及背景,各方各面都认真的盘点思索。最终得出个结论:林旭这孩子除了工作不算正式外,和他们家佳一很配。当然瑕不掩瑜,这个问题不足以影响大局,以后多让佳一管着他点就是,看他对佳一的样子,应当能管得住。于是决定:同意佳一和林旭交往。
这点儿可是出乎佳一的预料,原本她认为林旭的工作问题将是个大问题,没想到父母还是挺开明的,跟得上时代发展的。
其实,为人父母哪个不比孩子经的多,见的广。一场谈话,他们就会把一个人看得八九不离十,哪像年轻人,只会看到表象。而且,他们最清楚自己孩子的脾气禀赋,明白和什么样的人在一起合适,除了极少数财迷心窍的,大多数情况下,可以用一句时髦的话说:听他们的,没错的。
佳一第一时间将父母的结论通报给林旭,接到电话的他正推开家门。电话挂断后,他有些忘形地将这一消息告诉给了父母,他妈妈先开口说:“那是自然,我们家的条件,还有你的条件,怎么可能不满意?你是不是对他们说了实话?”
“没有,人家根本不知道,我只说了你们是做小本生意的,不过话说回来,你们原来不就是吗?再说,我们这经济条件又有啥可炫耀的?我过两天就告诉佳一。”林旭边换衣服边不以为然地说,笑容从他眼梢嘴角不自觉的流露出来。
“你这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孩子!先别说这些了,过来帮我干点活”,林妈妈在家炸了一天的吃食,累得腰都直了。
林旭特意看了一眼在客厅看电视的爸爸,林爸爸似乎沉浸到了电视剧中,对儿子的言行视而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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